白发苍苍、面容可怖……
    听着白甜的描述，唐清莞脑海中闪过一抹老妪的模样，她下意识想到了文香。
    当初，她就是这幅样子。
    还有白芷，以及众多死去的医学生。
    她记得，她们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被人榨干青春、满脸老态的模样。
    电石火花之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厉景云！
    那件悬案的凶手就是厉景云！
    医药学院的学生遇害，夙言师兄查了许久都一无所获。
    时间久了，这件案子也就成了悬案，逐渐被人抛在了脑后。
    可是她却没有忘记。
    自从唐清仪被赶出问天学院后，厉景云就逐渐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没想到带着唐清仪偷偷来了东陵。
    难怪从那之后问天学院便不再死人，一切都明了了！
    想起张大夫刚刚说的几件命案，她的眼底一点点敛出冷意。
    厉景云害怕一直留在问天学院被查出来，所以就来东陵继续祸害少女！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作恶多端，总有现行的一日！
    当初唐清仪拜他为师，自以为攀到了高枝，却不想自己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没想到，这才一年的时间，唐清仪就被耗光了所有青春。
    她向来爱美，才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就白发苍苍、皱纹横生，她看到自己的样子，只怕要疯了吧！
    偏偏自己做的孽不好好反省，还要去吸取少女鲜血换取须臾青春。这种阴狠恶毒的法子，亏得她想得出来！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白甜回忆着今日看到的那一幕，嘴里还在不住喃喃。
    “所以……你今日没有见到你爹？”唐清莞问。
    白甜点点头，“今日我看到这个女人，心中害怕，就……就赶紧回来了。”
    “你爹就在将军府，你若是害怕，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吧。”唐清莞温和道。
    “莞莞，那将军府已经废弃了，而且还有个吸人鲜血的女人，我爹怎么会在那里？”这是白甜不解的地方。
    唐清莞蓦地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白甜，有一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今日你这么问，我只能把真相告诉你了。”
    她下了决心要找爹，早晚会知道厉景云和唐清仪作恶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早点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你说。”白甜看着神色凝重的唐清莞，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早在一年前，你爹厉景云，收了唐清仪为徒。只是，他们并不是简单的师徒关系……”唐清莞言简意赅，大致将厉景云和唐清仪杀害无辜少女、吸取精元一事告诉了她。
    白甜听后，眼底一片震骇，不可置信道：“不，这不是真的，我爹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此时，她的脸色发白，身子发软，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他的形象，都是高大英武、风流倜傥的。
    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你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我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若他真的这般不堪，当年我娘亲怎么喜欢他，并且愿意生下我呢？”白甜眼眶发红。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底已经相信了几分。
    姥姥说他为了飞升，杀了娘亲，她一直觉得他是有苦衷的，可是现在……她不敢确定了。
    白甜心里难受，泪水很快打湿了眼眶，她忍不住抱住唐清莞啜泣起来。
    “这不是真的，不是……莞莞，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若他真是如此，她千里迢迢过来寻爹，还有什么意义？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唐清莞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许久，白甜哭够了，一点点咬住嘴角，“也许我当初应该听姥姥的话，不来找他！”
    这样的话，他在她心里，依然是高大的，神圣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想回冰原。”白甜犹豫出声。
    “不见他了么？”唐清莞问。
    白甜点点头。
    相见不如不见。
    如今他在她这里，还有一份父亲伟岸的形象，她不想将最后一丝美好也破坏了。
    “决定了？不后悔么？”
    白甜不知道。
    此时，她的心底很乱，也很犹豫。
    唐清莞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轻声劝道：“如今他近在咫尺，你若是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就去找他。来都来了，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白甜想了想点头，“莞莞，你说的是，我去见他。”
    “需要我陪你么？”
    白甜咬唇点头，“谢谢你，莞莞。”
    唐清莞离开没多久，淳于炎就带着一身酒气从外面回来了。
    “甜甜，甜甜，我回来了！”
    听见他的声音，白甜立即迎了上去，“炎哥哥！”
    “甜甜，你知道么，今日大皇子给了我几颗丹药，助我升了一阶，我现在已经四阶了！照这么下去，再过几年，我可能就能飞升了！”淳于炎兴奋出声。
    “那真是太好了。”白甜恭喜出声，神色却有些怏怏的。
    “甜甜，你怎么了，看上去有些不开心。”淳于炎关心出声。
    “没，没事。”白甜咬了咬唇。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今日去找你爹了，怎么样，找到了么？”淳于炎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白甜摇摇头，“明日我再去一趟。”
    “明日……”淳于炎皱了皱眉，为难道，“甜甜，大皇子明日约我讨论修习，只怕没法子陪你去了。”
    “无妨，明日莞莞陪我去。”
    “那就好，唐姑娘灵力高强，有她陪着，我就放心了。”淳于炎笑着出声。
    白甜点点头，“时辰不早了，快到午膳时间了，炎哥哥先去休息，我去吩咐店小二准备膳食。”
    “好，你去吧。”淳于炎说着撩步而去，嘴里还念叨着修习之法。
    看着他的背影，白甜下意识跟上去了两步，“炎哥哥，你近来似乎很热衷修习？”
    “怎么了？”淳于炎转孤身，不解的看向她。
    “没什么，就是你以前说能进入问天学院修习就已经满足了，不奢求其他。”
    “话虽这么说，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问天学院的人个个都那么优秀，我也应该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