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蝶却笑不出来，“你看明白了吗，其实我……”
    “你别说，我明白。”沈赋大手一挥，表情也严肃起来。
    身为一名网文作家，什么脑洞没见过，比如他朋友姬叉的《问道红尘》这部书里就有这种设定，一些国产恐怖烂片也常用这种招数。
    但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自己老婆身上！
    难怪，难怪当年白晓蝶对所有试图靠近她的男生都拒人于千里之外，难怪在自己向她求婚的时候她那么犹豫。
    当时还以为是她觉得年纪小，不想那么快稳定下来，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傻丫头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
    沈赋拉过妻子的手，感觉到她手心在冒汗，当初面对自己求婚的时候，她应该也像今天这样心情复杂吧，想到这，沈赋的心更加柔软了。
    “晓蝶，你的脑子里还住着一个人，叫白胜男，对不对？”
    人格分裂，这是沈赋想到的唯一可能性，至于网路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随身老爷爷老奶奶，沈赋从没那么想过，小说和现实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晓蝶问，“你怕了吗？”
    沈赋：“从我和那个白胜男的短暂接触，她对我的伤害绝对算是正当防卫，别管法律怎么判，在我这里就是！我觉得人家挺讲理的，如果哪天她再出现，兴许我还能跟她出去吃烧烤喝啤酒，当兄弟处。”
    “你不觉得我是个精神病？”白晓蝶双眼雾蒙蒙地看着沈赋。
    “我管你什么病，都已经落到我手上了，概不退货！”说着，沈赋捧起晓蝶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说再多都没用，他要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要不是自己脑袋上有伤，沈赋能把中午那套活儿重演一遍。
    唇分，沈赋还拿她打趣，“幸好你没变身，要不然就刚刚这一口，我最少挨一嘴巴子。”
    白晓蝶：“你放心，最危险的也就是白胜男了，其他人都还好。”
    沈赋眉头一拧，“什，什么叫其他人？”
    白晓蝶指着自己的脑袋，“刚才你说错了，这里住着的不是一个人，是八个人，加上我，一共九个！”
    一胎九宝？
    不对，九重人格！
    我老婆竟然有九重人格！
    略吊啊，脑子里那么多小人，不会打架的吗？
    见沈赋在发呆，白晓蝶继续道，“以前我们都是通过写日记互通信息，后来新买的手机有双系统了，就在另一个系统里用录视频的方式做记录，防止大家露馅。”
    白晓蝶竖起中指，“用这个指纹就能打开手机的隐藏系统。”
    “不对啊！”沈赋还拿着手机，“我翻了这么多条，除了那个白胜男外，都是你的视频啊，另外几个人格应该也有名字吧。”
    晓蝶点点头，“我和她们闹掰了，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即便出现也不愿意录视频了，白胜男也是因为伤了你，所以才告诉了我一声。”
    “为什么啊？”
    晓蝶咬咬唇，犹豫再三才道，“因为你。”
    “我？”
    “她们说身体是大家的，不希望我谈恋爱，不希望我嫁人，如果非要谈，必须所有人都接受才行，一开始我觉得有道理，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达成统一审美。
    “有喜欢你的，有对你无感的，还有讨厌你的，有的根本就没接触过你，我发现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们全部满意的，而你又逼得那么紧，我就，我就……”
    “难怪啊，难怪我追了你近两年才得手，原来我追的不是一个女孩，是九个啊！”沈赋捧着妻子精致的小脸，“所以在我爱的感化下，你就决定放手去爱，不管她们几个了？”
    说出全部的白晓蝶身上有一种释然的放松，“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当我答应嫁给你的时候，她们对我彻底失望了，从此之后我们再没有交流，她们也很少再出现了。”
    沈赋希望能对晓蝶的另外几个人各有所了解，于是继续翻前面的视频，终于看到了其他人。
    “今天是5月1日，我是白姗姗，姗姗来吃的姗姗……”
    “……小女子白纸画……”
    “……长话短说，我白考儿……”
    “……今天是我，可爱又迷人的兔兔……”
    “……是我啦，白喵喵……”
    “……白皎月……”
    因为不是每天都有视频，再加上飞只看开头，很快他就一路翻到了最早的视频。
    “不对啊，十以内的加减法我应该是有把握的，”沈赋掰着手指头道，“这六个，再加上你和白胜男，一共就八个人啊！”
    第4章 原来你竟是这样的学霸！
    白晓蝶接过手机，“其实我们八个都不知道第九个人格是什么样的，她经常出现，但从没有留下过日记或者视频。”
    “那你怎么确定她出现过呢？”
    “以今天为例，”白晓蝶道，“我本来是躺在床上的，突然，我眼前一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出租车上了，那么我就知道，中间有过人格切换，然后我就会看手机里有没有视频留下，最后就知道你被白胜男打伤了。”
    沈赋暗暗点头，原来如此。
    白晓蝶又道，“经过我们八个这么多年的验证和判断，确定还有一个人格，她似乎不愿意跟我们交流，非常的神秘。”
    “还挺有趣的，我原本以为你的童年，青春期都是特别孤独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多小伙伴。”沈赋摸摸晓蝶的头。
    “但其实我对她们的了解很有限，毕竟不能直接对话，只能通过文字和视频，而且还是她们想让我知道的，有没有背着我干什么，我根本不清楚。”
    沈赋晃了晃手机笑道，“那今天你对我坦白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们？”
    “当然，但其实她们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看。”白晓蝶拿着手机，准备录视频了，即便关系闹得这么僵，她还是坚持录制视频给那些姐妹看。
    “8月27日，我是白晓蝶，今天是我和沈先生结婚99天纪念日，不是来撒狗粮的，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我的丈夫已经知道你们的存在了，大家不要惊慌，他坦然接受这一切，我很感激……”
    说到这的时候，沈赋也入境了，头上绑着绷带，依然难掩他的帅气。
    “嗨，你们好，我就当你们是我大姨子小姨子吧，以前我跟你们中的某几位应该接触过，有几次晓蝶闹着跟我分手，应该就是各位的杰作吧……”
    “什么，我有跟你提过分手？”晓蝶突然错愕。
    沈赋微笑，“这应该就是她们瞒着你做的好事了，但好在持续时间不长，当晚你就跟没事人一样了，我当时还以为是你生理期心情不好呢。”
    晓蝶暂停了录制，“对不起老公，那时候你肯定很生气吧。”
    “当然，我气得发疯，那天我都断更了，你想想我有多生气！”
    晓蝶立即献上香唇，作为迟来的道歉，沈赋却趁机按下录像键，把这一段也录了进去。
    “呜，你干嘛……”晓蝶羞赧地退出录像，但那一段却是已经录上了。
    沈赋嘿嘿一笑，“就是要让她们看看咱们有多恩爱，她们是拆不散我们的！”
    “其实她们大都人不错，只是跟你没有感情基础，如果突然出现一个人，说是我男朋友，还对我搂搂抱抱，我肯定也不接受啊。”
    “这倒也是，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融合她们呢，”沈赋认真地看着妻子，“你大学主修的是数学，同时又辅修了心理学学位，应该就是为了应付自己这种情况吧。”
    白晓蝶摇摇头：“我去学心理学只是为了能更好地跟她们相处，甚至直接跟她们建立联系。”
    “所以你对她们还是有感情的？”
    “如果你看过她们的日记就知道，她们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有自己的喜好，性格，思想，甚至身世背景，你说的融合人格的做法我也知道，我的导师也建议我这么做，但那样不就是杀人吗？”
    沈赋不同意这是杀人，但理解晓蝶的善良。
    “你说，你导师知道你的情况？”
    白晓蝶点点头，“在云教授去世前，我跟她坦白了，她建议我试着融合人格，还说可以介绍她的得意弟子帮我治疗。”
    “云教授知道，那万紫芊知道吗？”沈赋又问。
    “我没敢告诉她，不过她知道每次到了考试的日子，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所以每次考试的时候，会有人主导你的身体？”沈赋好奇，“是谁啊？而且为什么是考试的时候啊？”
    “嗯，她叫白考儿，就是刚才话不多的那个，很神奇的一点是，我平时上课学到的东西，她也能学到，但她比我更专注，除了考试，没有其他爱好。”
    “所以……”
    “所以，”白晓蝶不好意思道，“从小到大，我都没考过试，都是她替我完成的，包括那个川省理科状元。”
    沈赋惊愕地捂着嘴，“原来你是个伪学霸啊！小白白，你在我心中光辉伟岸的形象一下子变得亲民了呢！”
    白晓蝶急的直摆手，“不是那样的，其实我，我学习成绩也很好的，虽然不至于省状元那么厉害，但怎么样应该也能考上青华京大吧，只是我面前一旦有空白的试卷，她就会抢夺控制权，不给我考试的机会。”
    沈赋捶胸道，“我咋就没这么一个爱考试的人格呢！羡慕死了！”
    白晓蝶却叹息一声，“我多么希望能堂堂正正地参加一次考试啊，我入职银行那次都是她考的，又是第一名。”
    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说到饥，“老婆，你是不是做好饭了，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白晓蝶尴尬地指了指厨房，“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是看到你带警察进来了，所以才假装没事人一样在做饭，也就剥了两橘子，那我现在做吧。”
    沈赋拉着她，“不要这么麻烦了，叫外卖吧，你再跟我聊聊你那几个人格的故事，以后没准还要跟她们打交道呢。”
    “可是你今天的万字更新写了吗？”
    “我在医院的时候用手机写了一章，已经发了，今天不算断更，而且还附上了一张脑袋照片，起点的读者都是好人，会体谅我的。”
    沈赋看妻子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求知欲好奇心，白晓蝶无奈，只好继续陪他唠嗑。
    不过这样也蛮好的，总比带着惊恐的，仿佛看精神病的眼神好啊。
    最让白晓蝶感动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沈赋还敢跟她一起睡，还以为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心理阴影呢。
    不过白晓蝶是拒绝的，“我还是睡客房吧，万一白胜男又出现呢。”
    “怕什么，我脑袋都已经受伤了，今晚睡个素觉，她应该不会反应过激吧。”
    白晓蝶还是不依，抱着自己的被子后退道，“少唬人，你睡觉一贯手脚不老实，好几次我明明穿着睡衣，第二天却不翼而飞了，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吗~”
    “有个善解人意的老公你还不高兴了，”沈赋嘀嘀咕咕，“那我要亲亲才睡。”
    这个白晓蝶倒是没扭捏，勾着沈赋的脖子，献上一个漫长的香吻，最后，“晚安，老公~”
    沈赋转身去了客房，“安个屁啊，结婚99天第一次分房睡，仅此一次，明天是100天纪念日，必须一起睡！”
    两个小时后，零点一过，沈赋抱着枕头溜到了主卧，现在是结婚百天纪念日了，一起睡啊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