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警察叔叔,我给社会添麻烦了。
还没清醒的鹿青崖倒是不在意,仍然紧紧贴在岳烟身上,搂着她的肩颈不肯松手。
刑警队长表示有问题要问,几位警官上前询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受害人粘在证人身上了,抠不下来。”
队长:我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既然受害人目前状况不稳定,就先送到医院去,”队长头疼地摸了把胡子茬,“反正主谋和那个服务员共犯都控制起来了,人赃俱获,先让受害人稳定一下吧。”
一直到岳烟帮忙把人抬上救护车,鹿青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到了医院,为了看看她胃里除了不干净的酒水外是否还有异物,医生给她安排了一场全麻胃镜。
“您就是报案人说的岳烟小姐?”队长来到医院长廊,一眼就看见正在等候的岳烟,“非常感谢你的见义勇为,否则受害人的损失可就大了。”
岳烟赶紧从长椅上站起来:“我只是恰巧碰上了而已,我该替鹿青崖谢谢你们才是。祁泠已经控制住了是么?听说……他还有同伙?”
队长面色一沉:
“是,之前LT香水高管爆出的事件,其实祁泠也卷入其中,只不过当时没有查出来。这次他买通了酒店服务员,在受害人的酒杯内壁涂抹了药物,还提前关闭了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现在已经从他身上搜出药物,那个服务员也被传话了。”
又做了些例行的询问,队长就赶回警局处理案子去了。
岳烟孤身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有一点后怕。如果自己当时没发现鹿青崖的异常,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岳烟蹙眉想象着,被设想的结果吓了一跳。
快到晚上的时候,鹿青崖才被护士推了出来。做胃镜时折腾得够呛,好在她胃里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把药物洗干净就好了。
“如果你担心她的话,现在就可以探视了。”
护士姐姐很贴心地说道。岳烟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忽然尝到唇上残留的甜味,立刻羞赧地放开下唇,心中叫道:谁担心她啊!
一边羞赧,一边往病房门口挪。
纠结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叩门的时候,柳兰因猝然从里头冲了出来,表情中四分嫌弃三分恐惧两份惊愕一分想笑,十分精彩。
一看是岳烟,柳兰因拉住她的袖口:
“非常感谢你救了青崖,但是……这个青崖我不想要了现在。”
岳烟懵了:“怎么了?”
柳兰因心有余悸:“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11章
岳烟从房门外探出脑袋,看着病床上的鹿青崖。
她正倚在床头上小憩,墨色长发倾泻而下,肌肤被洁白的灯光映出几分明澈,像一块睡着了的嫩豆腐。
看起来挺正常的啊?岳烟暗自疑惑。柳兰因戳了戳她,低声说道:
“你去和她说话。”
岳烟挠了挠头,正巧鹿青崖慵懒地睁开一线睡眼,徐徐吐出一口幽兰似的气息:
“烟烟。”
被抓包的岳烟藏不住了,只好走到她近前。
药效褪去,鹿青崖身体和话语里的温度都冷却下来。软糖重新凝固,不再黏黏得粘手,回归了那种含蓄清浅的甜度。
病房的窗户还开着,各种小报记者和报社的探子乱得像苍蝇,让床上的小鹿不满地蹙了蹙眉。岳烟将窗子掩好,病房里这才稍稍安静,好歹能让病人好生休息。
“那什么……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吃点啥?”
岳烟感觉自己的嘴有点烫,尤其是被鹿青崖咬过的地方。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我只是她的一个幻觉?岳烟思忖着。人总是在虚拟的空间中露出真面目,网络,梦境,幻象……都是能够倾吐最真实的诉求,并且不需要承受后果的地方。
这样一来,岳烟更觉得邪门了:所以,鹿青崖的诉求是我的亲亲?
她连头疼的功夫都没有,就看见鹿青崖正呆呆地瞅着自己。试探着唤了几声,鹿青崖大概是麻药劲儿还没过,有点卡顿地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
“丫头,姐姐渴了。”
“我给你拿水……”
岳烟赶紧接过话茬,省的自己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有鹿青崖喝过的矿泉水,她没有拧开瓶盖的力气,岳烟非常细心地拧开后才递给她。
然而鹿青崖小脸一垮:
“你怎么把它杀了?”
怎么递个水还递出故意杀人罪来了?岳烟原本想疑惑地挠头,却发现自己摸不着头脑。
鹿青崖整个人软在床头,望着矿泉水瓶口认真地说道:
“你把它的头拧掉了。”
我把它的头……我……头……日。
岳烟感觉这女人是在耍自己。如果不是,她愿意给鹿青崖再挂个脑科查一查,甚至表示可以支付治疗费用。
这影后傻了,再写一个吧。
回头看了看,柳兰因那家伙还有公司会议要开,早就跑了。病床上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女人还在哭泣,为矿泉水瓶的横死而心痛,岳烟有一种傻娘们儿砸手里的错觉。
正好赶上医生查房,她惨兮兮地抓着人家的衣角:
“大夫,她这是什么情况?”
“哦,就是全麻的药效还没退,神经还没完全苏醒,”医生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淡定地解释道,“用过麻醉剂的患者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没啥事儿,哄着点她,等药效退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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