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莫云甫送她回家。
    一路上，男人沉默着，章小杏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学他，也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车开到了楼下。
    “上去吧。”莫云甫淡淡说了句。
    章小杏轻轻点头，一边解安全带，转身开门。
    等她进了楼道里，身后才传来车发动离开的声音。
    她有些恍惚，赶紧一路跑上楼，脱了衣服去洗澡。
    下体还有些淡淡的精液味。
    她看着内裤上干了的痕迹，卷成一团，塞到垃圾桶的下面。
    温热的水流洒到她的身上。
    雾气在浴室里袅袅升腾。
    心里有些乱，脑子里全是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情景。
    她的好多第一次。
    第一次看到真实的阴茎，第一次抚摸，第一次被男人摸下体，第一次被男人顶到高潮。
    章小杏有些茫然，再早熟，她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处女。对待这种事，总会有慌乱的感觉。
    她知道，在网上，这叫边缘性爱。
    性爱对象，却是她的老师。
    她想到他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让她转过去，起身，过去，没有命令的意味，却让她不由自主地乖乖听从。
    接下来的日子，他对她的神色和以往一样冷静自持。
    看不出半点暧昧或者欲念的痕迹。
    章小杏还是常常去办公室收作业或者交流关于课代表的事务，有时也期盼他会不会说什么，却总也没有等到。
    越是如此，就越是心痒。
    一场大雨之后，天气快速炎热起来。
    尽管才四月下旬，却常常艳阳高照。气温突破28度，厚的校服外套穿不住，很多同学都换上夏季校服的衬衫，男生是薄长裤，女生是及膝短裙。
    啦啦操正式比赛的日子终于要来临，地点正好是在他们学校。
    周五，章小杏和叶思佳一早就去舞蹈教室加紧彩排。
    上周老师就选好了章小杏和另一个女生做领舞。她们有几个难度比较高的空翻动作和配合，一直到中午，都被留下来反复练习。
    比赛开始是下午叁点，练习完以后，她在舞蹈教室等叶思佳帮打饭来，正在滑手机，就听到温柔的女声在身边响起。
    “那个…章小杏同学，打扰一下。”
    闻声抬头，是之前托她给白逸舟信的方知稔。
    娇小玲珑的女生在啦啦裙外套着宽松的校服外套，长发飘飘，文静地笑着看她。
    “有什么事吗？”章小杏微笑着回应，看出她神色间透出的淡淡犹豫。
    “嗯，那次拜托你给了白逸舟那封信…他一直没有找我。”
    方知稔不好意思地笑，又顿了顿，轻柔道：“我有写联系方式，其实我大概知道，他不回应，应该是对我没兴趣的意思，不过，我想他没见过我，说不定…他快毕业了，我不想留下遗憾。”
    章小杏认真听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约一下白逸舟，我想当面和他说。”
    方知稔雪白的皮肤发红，透着一丝赧意。
    “好，我等等跟他说一声。”
    章小杏对她笑。
    方知稔的眼神格外真诚，隐含着淡淡的请求。
    在很多同学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一位有些清高的文科学霸。看到她流露出这样一面，章小杏不禁产生了不忍辜负的心情。
    没过一会儿，叶思佳帮她送饭来，方知稔打招呼后便先行离开。
    章小杏没告诉叶思佳她找她说了什么。
    那日白逸舟看信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她觉得他可能不会接受她。若是被拒绝，对方知稔那样薄面的女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怕白逸舟不愿意，她只发微信告诉他比赛结束后在操场等他，也没说是什么事儿。
    那日下午，她们运气不好，抽中最后一个比赛。
    轮到她们时，已经过了五点。
    章小杏和另一位女生侧翻了几圈进场，圆满完成后便松了口气。
    剩下的动作，跟着歌曲的节奏，她觉得享受多过紧张。
    结束后，苏雪飞特意表扬了她们，成绩出来，她们排名第二，分数离第一名只差零点二分。
    不管怎么说，算一个可以给领导交差的好成绩。
    章小杏也感到一阵轻松，最近两周，训练强度有些高，又要学习，常常觉得又困又累。
    大概快六点，章小杏靠在操场旁边的长亭里等到白逸舟。
    高挑修长的身材格外醒目，离的远远，就看到他两手运着篮球，身边还跟着叁四个人，打了个招呼和他们分开后朝她走来。
    走近，校裤兜里还装着瓶纯净水，一来就递给她。
    “什么事儿啊，不能在微信说。”白逸舟坐到她身边，“等会儿还打球呢。”
    “就是，方知稔问你怎么不找她。”
    章小杏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一边低头看他。
    “谁？”
    意料之中的，白逸舟拧起眉毛，一脸茫然。
    “就上上周周末我给你的信啊，方知稔写的，她里面留了联系方式，你怎么不找她。”
    章小杏叹气，“她中午说，想约你见一面。我觉得…她挺好的，人家应该是真的喜欢你。”
    白逸舟有些沉默，胳膊撑在分开的双腿上，垂着头半天不语。
    “怎么了呀。”章小杏有些奇怪，伸手摸他的头发。
    刚碰到，就被用力拉住，白逸舟突然站起来，将她的胳膊压到一边，贴得她有些近，两人的身高差距第一次给她带来压迫感。
    他的脸庞紧绷着，青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眼眸黯沉地看着她。
    章小杏愣愣的，莫名，一时有些不敢出声。
    “那天，肖蒙说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的。”
    半晌，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说什么……”
    章小杏顾不得小臂处被抓得有些痛，看着他认真暗藏痛苦的神色，脑子里嗡嗡的，心跳快速地跳动着。
    却突然闪过叶思佳，还有身边无数同学调侃或认真地跟她说，白逸舟喜欢她的那些话。
    那时她不信，心里却有想过。
    可是……那时她想的是，他若是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不说呢？
    她有些想不明白，她喜欢莫云甫，哪怕来自于身体上的吸引，哪怕他是老师，她也忍不住去接近了。
    喜欢应该是热情的，绵绵不断的感情挡也挡不住。
    她看向白逸舟的眼睛，深邃的在暗处，突然感到一阵茫然。
    “这么多年，你就以为我真的把你当妹妹？”
    白逸舟是有意的，控制着自己很少这样近距离专注地凝视她。
    眼前，她的皮肤几乎像小时候一样白嫩细腻，脸庞小巧而紧致。
    很多同学说章小杏有多漂亮，但在他看来，只是比小时候精致了些，反而觉得她娇憨动人的神态，比五官或皮囊更让他心动。
    红唇微启，章小杏犹豫着开口：“你…真的喜欢我？男女生之间的那种？”
    她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握住他的手臂。
    眼神里盛满了小心翼翼。
    白逸舟闭了闭眼，心跳地剧烈，头脑却突然冷静下来。
    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莫云甫准备离开时，正碰巧遇到年级的同事和几个领导。
    礼貌地打过招呼，便顺路一起去取车。
    “呦，看看那对儿情侣干嘛呢。”
    路过操场，一位中年老师眼尖，突然出声，带着调侃的意思。
    他朝不远处亭子下的二人扬了扬下巴，对一旁的教导处老师道：“学生大白天谈恋爱了啊，不管着点，这影响多不好。”
    “唉，现在的年轻学生几个不早恋，班主任就算看得再严，那心思生了，谁也按不住啊。”
    年纪稍大的老师无奈地摆了摆手。
    “那不是高二七班的章小杏吗？”
    出声的是英语老师，她远远地认出来，有些惊讶地开口，“小姑娘看着文文气气的，怎么还谈着恋爱呢。”
    化学老头闻声也回头看，眯了眯眼睛，“那男孩儿是高叁的吧，早谈着了，从高一就经常来教室找人。”说罢，他还特意看了看莫云甫，“你的课代表。”
    莫云甫听到章小杏的名字，便顺着视线的方向望去。
    他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女孩正被一个高大的男生按着小臂，靠在亭柱上，两人身体挨得近，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她的侧脸。
    她的脸有些红，正专注地望着男生的脸，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