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咽的“咕嘟”声在空旷的楼梯口格外清晰。
    “好吃吗？”
    莫云甫靠在墙上，嗓音低沉，带着情欲未褪尽的嘶哑。
    章小杏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委屈，她的后颈，下颌，大腿酸痛不已，尤其是口腔里还荡着腥浓的精液味，粘稠的感觉更让她难以忍受。
    莫云甫拉着她的胳膊站直，揽到怀里，女孩娇嗔的目光盯着他，杏眸氤氲着濛濛的水汽。
    他微愣，抬手抚上她的眼角，“怎么又哭了。”
    章小杏嘟着嘴唇不说话。
    “平时那么主动，这样就受不住了？”
    哪怕是餍足后，面对少女莫名的脾气，莫云甫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来的耐心。
    “是我主动，可是第一次，老师也不能那么粗暴吧。”章小杏垂着眼睛，声音娇软，拖着绵绵的尾音。
    “粗暴？”
    莫云甫点了一只烟，眯起眼睛回想，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粗暴的地方。念着女孩是第一次，插小嘴的时候他还特意等她适应了才深入。
    章小杏低头，指尖轻轻在嘴唇上按了按，小声抱怨，“嘴巴都要肿了……”
    “我看看。”
    他勾起她的下颌，凑近了几分，借着昏黄的光线，嫣红的唇闪着亮光，看上去是比平常丰满了几分。
    加上微微迷蒙的眼神，有种别样的风情。
    喉咙紧了紧，他把目光投向别处，吸了几口烟。暗想这小嘴的确不经操，恐怕承受不了再来一次的欲望。
    “走吧，去漱漱口。”
    顿了顿，他拍了拍女孩的背，带着她朝楼下走去。
    那天送她回家，章小杏收到他简短的信息，“下次会轻点。”
    她正洗完澡，趴在窗前听着音乐吹风，看到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愉悦。
    夜里在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见远处沉闷的雷声。
    早晨被淅沥的雨声吵醒。
    宋丝莉还在睡觉，她便找了片面包煎鸡蛋，坐在餐桌边，一边吃一边看手机。
    轻轻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白逸舟与她的对话，还停留在那天下午见面前。
    最后一条是发给她祝贺啦啦操比赛成绩的信息。语气轻松，还带着一个魔性的表情包。
    她暗自叹气，想到他送到她楼下时失落低沉的眉眼。
    整个周末，天空始终是阴沉黯淡的灰色，大雨和小雨交替下个不停。章小杏躲在被窝里，说不清是否天气的原因，压抑消沉的惆怅感一直蔓延着，她反复点开白逸舟安静的对话框，犹豫又怅然。
    她想念他们之间曾经轻松的相处，可是不能以喜欢的心意回应，真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像又太过自私。
    他对她一向温柔又纵容，她总是缠着他，大大咧咧，任性地依赖撒娇时，他的心情会不会是压抑难过呢。
    枕边放了叁年的抱枕，是那时白逸舟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毛绒绒的柴犬可爱憨厚地冲她笑，章小杏呼了口气，把脸埋到它柔软的肚子上。
    周一上学时，天空骤然晴朗起来。
    课间，叶思佳靠在桌子上，不满地抱怨着一到周末就下雨，一到开学就晴天。
    章小杏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一天都心不在焉的。”中午在食堂，叶思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没有……”章小杏吃着饭，下意识否认，接着又软绵绵地支撑着下巴，食欲缺缺，放下筷子。
    “什么事儿不能告诉我啊。”年轻女生对友情里秘密的知情权有种狂热的执着，她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不满地翘起嘴唇。
    章小杏回望她，看到叶思佳关心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好吧，等等…去天台告诉你。”
    中午的时候，走读生被强制在教室午休。
    章小杏与叶思佳在班主任走后，悄悄地爬上侧面楼梯，到了顶楼之上的半层，从挂着长锁的铁门侧身钻了进去。
    此时的天台空旷着，虽然这里禁止学生上来，偶尔也有学生情侣偷偷跑上来谈爱。
    叶思佳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匆匆拉着章小杏拐到角落里，坐到水泥台上，“说吧。”
    眉目里扬着迫不及待。
    章小杏趴在蜷缩的膝盖上，闷闷地全盘道出了白逸舟与她讲的话。
    湛蓝的天空在连下了两天的雨后格外澄澈透亮，白云像棉花糖一样缓缓漂浮着。她以为天晴就会变好的心情，却因为白逸舟的断联愈加失落。
    今天早上一个人出门时，她还暗暗期待会不会遇到如往常一样推着车等她的身影。
    落空是意料之中，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难过。
    身边的叶思佳眨着眼睛，呆愣了几秒，反应比她预想的平静，“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章小杏垂着眼摇头。
    “也是，我以前看出他喜欢你，虽然也想过你这么久不谈恋爱是不是也喜欢他只是自己意识不到，不过后来仔细想，你这样的性格，要是对他有感觉，哪怕不确定，估计也早就缠着他说清楚了。”
    “是吗，”章小杏静静地想着，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无措，“其实，他说的时候我也有想，如果他一直喜欢我，为什么要忍这么久都不说。”
    闻言，叶思佳叹了口气，“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管不顾的，暗恋听说过么。”
    章小杏皱眉，心里纷乱如麻，好像有想法丝丝缕缕地涌现，可总也理不清楚。
    “要不然你先别找他，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如果你直接拒绝…是不是太残忍了。”叶思佳歪了歪脑袋，思考了半晌，认真地说。
    “也许吧。”章小杏低声。
    正是因为高考，内心才格外挣扎。她想起白逸舟得意洋洋说起要全力冲刺考重本的豪言，生怕自己若是说错什么，对他产生不好的情绪影响。
    大概真的，暂时不找他是最好的方式。
    “嗨，这也不能怪你，别想那么多了，”叶思佳姿态轻松地揽过她的肩膀，柔和地安慰起来，“等他考完试，你俩再好好聊聊呗。”
    “好。”头靠在少女瘦俏的肩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也许因为倾诉，也许因为细心的聆听，章小杏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不过，以后有事可要主动跟我说啊，”叶思佳握住她的手，抓起来摇晃着玩，“我有什么也会告诉你的。”
    章小杏静了几秒，闭上眼轻轻点头。
    心里忐忑不安。
    一直隐瞒着叶思佳的，也只有和莫云甫的那些事儿，她始终想不出要怎么开口。
    学生和老师，仅仅谈恋爱也是判道离经的，更何况肉欲的纠缠，周围的人如果发现了，一定是千夫所指的下场。
    叶思佳递过一只耳机，听着音乐，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两个人挨着，安静地度过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