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煦带邱天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这家店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车开不进去,邱天只得和邱明煦走路进去。
沿途是白墙灰瓦的古式建筑,雕花的木门窗,楼上全都挂着大红色的灯笼,更增添了几分古意,脚下是长着青苔的石板路,无声地诉说着这条街区的历史。
巷子很窄,晕黄的壁灯挂在白色的墙上,灯光给两人罩上一层黄色的圣洁的光辉,随着他们前进的步伐,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然后重迭在一起。
绕过两条小巷便到了这家名叫“苍云”的菜馆。
位置很好,邻水而建,窗外便是小清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慢慢流动的河水,沐浴着微风,很是惬意。
邱天看看菜单,点了两个青菜。邱明煦似是常来,菜单都没看就点好了菜。
“呦,瞧瞧碰到谁了,邱总!”从邱天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还没等邱明煦说话便一屁股坐在了邱天旁边。
邱天转头看他却见他正打量着自己,眼神里闪耀着意味不明的光。
他旁边还跟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头垂的很低,看不清楚表情,双手搅动着连衣裙上的带子,看起来十分无措。
“别吓到她。”邱明煦对邱天旁边的男人说。眼里是浓浓的警告意味。
“这位是?”男人看着邱天,满是玩味的表情。要知道邱总可是从来不和女人单独吃饭的,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我妹妹。”
“原来是妹妹啊,你好你好。”说着伸出右手要和邱天握手。
“滚。”邱明煦陡然出声,吓了邱天一大跳。
男人收回手,也不恼,“我滚这就滚,嘿嘿。”说着起身带着那女人离开了。
“他是谁啊?”邱天试探着问。
“别理他。”
“哦。”邱天讪讪的闭嘴。
邱明煦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人,漆黑的头发被高高的扎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两条细眉如烟似画,挺翘的鼻尖上噙着细汗,两颊泛着红晕像是扫了一层细细的腮红,小嘴此刻像是沾上了蜂蜜一般亮晶晶的红艳动人,细长的脖颈有着优美的弧线,像是白天鹅一般。
他看着她从稚嫩的孩童逐渐成长为引人遐思的大姑娘,从见到她的第一眼,看到那个躲在妈妈身后怯生生不敢出来的小女孩的时候,他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光芒万丈。
他觉得她太瘦,小胳膊小腿仿佛一把就能折断,便让刘妈给她多补一补,现在看到她日渐红润的脸蛋和高了一些的胸脯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在等,等她快快长大。
邱天吃的尽兴,却全然不知始作俑者就坐在对面。
吃完饭,顺着来路回去,巷子里静极了,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条大狗,冲着邱天狂叫,邱天吓坏了,紧紧的拽住邱明煦的衣角,不敢再往前走。
“别怕。”邱明煦低头看着她怯怯的眼神正紧张地盯着不远处的大狗。
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邱天惊呼出声,害怕掉下去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两只大眼睛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该往哪看,只能盯着他的下巴瞧,离得太近,还能看到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
“你干嘛?”邱天似是觉得自己搂着他有些不妥遂把双手放在自己胸前。
邱明煦看她防备的样子很是不爽,假装松手吓她,两只小手便立马又缠绕上了自己的脖颈。
“别动。”
邱天不再动作,任由他抱着走过巷子,那狗好像怕他一样,看到他走过来,不再嚣张,而是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了。
邱明煦送邱天回到家,看到她书桌上满满登登的书本和习题册皱眉。
“邱天,你干嘛要这么累?”
她想说因为她想靠自己,想脱离邱家的掌控,更想脱离你的掌控,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让她觉得难受,她想自由的呼吸,更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受任何人的限制。
可她不敢说。
“我不累啊,人家都说我是天才少女呢。”走过去关上书房的门,隔绝他的视线。
“我要休息了。”邱天下了逐客令。
邱明煦也不恼,走到她身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转身走了。
留下呆在原地的邱天独自凌乱。
臭流氓。
舒瑶接到何晴电话的时候,已经睡着了,电话里说他马上就到。
舒瑶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被窝爬起来简单的上了个妆。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她赶忙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男人和第一次见时没什么两样。
那是一个酒会,她的经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她争取到这个机会,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酒会上不知怎的被他注意到,他的秘书塞给自己一张名片,就这样,她便跟了他,一晃就是好几年。他对她倒是不错,给了她不少资源,虽不算是大红大紫可也算是小有名气,对此,她已经很知足了。
重要的是,他不经常来找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在床上也算是温柔。她的经纪人都说她走了狗屎运能碰到他。
收起思绪,她低头给他拿拖鞋。
他走进来关上门,猛地把她抵在门上,盯着她的脸看。
“我讨厌你化妆。”
“啪”灯被关上,室内变得漆黑一片,她被他抵在门上粗暴的占有。
今天的他很是反常,对她又啃又咬,像是发狂的野兽,她咬牙承受着他的凌虐,难捱的不断闷哼。
终于结束,她瘫软在地毯上,他却只是些微凌乱,稍微收拾一下便甩上门走了。
不过是一场交易,她又在奢求什么呢?
时光如梭,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个月的暑期生活转眼就消逝不见。在最热的八月份,一中新一届高叁的学生们开学了。
开学的第一堂课便是动员大会,高叁的学生排们着队站在操场上,太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邱天站的笔直,抬起手试图遮蔽刺目的阳光,可是收效甚微。不一会,额上就流下汗来。
主席台上教导主任和校长轮流讲话,冗长的发言让底下的同学们昏昏欲睡,终于校长宣布,“会议结束,各班带回。”操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黑板上多了一串高考倒计时的数字,时刻提醒着同学们时间紧迫,抓紧时间。
整个1班都笼罩在一股浓浓的学习氛围之中,当然除了卫修杰。
卫修杰还是和从前一样,旷课是家常便饭,邱天见到他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他也没再找自己的麻烦,邱天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可也有些隐隐的失落感。
那失落感可能来源于自己那莫名其妙丢掉的初吻,让一个花花公子夺走。
随着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同学们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终于,那串数字变成了零。
高考前一天,同学们站在走廊上,把卷子撕得粉碎,撒向空中,尽情的释放自己叁年来的压力。
邱天也加入其中,把厚厚的一沓卷子扔到空中,看着它们缓缓坠落,如同飘落的雪花,洋洋洒洒,也意味着自己的高中生涯的结束,意味着即将迎来新的崭新的生活。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卫修杰早早地交了卷在寝室楼下等邱天。
邱天回到寝室,便看到了站在楼下的卫修杰,他貌似更瘦了,显得更加的高。
她直觉想要躲,却早已被他看见,“邱天。”他走过来。
邱天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她以为,他早就对自己没有想法了。
“邱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好意思,她晚上有约了。”邱天和卫修杰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旁边突然出现的邱明煦,呆在原地。
邱明煦走到邱天面前,紧紧搂住她的肩,不等她回答便半搂半抱的推着她往前走,在路过卫修杰身边时,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早就说过,你没有机会。”
卫修杰看着两人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邱天被邱明煦搂的紧紧的,有些疼,她晃动身子,企图躲开他的桎梏,却被他搂的更紧。
宿管阿姨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邱天哥哥来了啊,快上去吧。”语气很是熟稔。
邱明煦冲她礼貌点头,拥着邱天上楼去了。
来到寝室关了门,谭静还没回来。
“你坐一会,我收拾东西。”
邱明煦坐在椅子上,看着邱天跑前跑后地装着东西。
邱天怕他等的不耐烦,把东西全都胡乱的塞进了行李箱,不一会,就收拾好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寝室,她不禁有些难过,自己的高中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最后看一眼住了叁年等的小床,邱天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犹抱琵琶半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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