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作出了决定，但对桑达尔·皮查伊来说，事情还没结束。
    他得考虑接下来谷歌跟微软的关系。
    不止是跟微软的关系，还有跟整个联盟内的关系。
    比如英特尔、高通这些企业。
    操作系统是最基础的软件，处于整个生态的最顶层。
    虽然微软也经常让这些公司不爽，大家都相互觊觎着专利库中那庞大的知识产权库可以带来的收益，但是没谁希望一家华夏公司蛮横的闯入其中。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利益导向，必然会让相互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难以相处。
    决定加入馨联盟是为了谷歌眼前的利益，当然继续保持跟微软的关系，甚至在关键时刻拉微软一把，同样是为了谷歌的利益。
    所以跟老乡萨蒂亚·纳德拉今天的谈话就显得尤其重要。
    得让微软高层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并依然在关键时候能支持谷歌。
    思考了数分钟后，桑达尔才拿起了电话，很快他热情洋溢的声音开始在办公室内回荡：“萨蒂亚，我的朋友，这真是个让人揪心的夜晚，董事会的决议非常让人遗憾……”
    ……
    谷歌的董事会商讨了些什么内容华夏自然无人知晓。
    当然世界级公司也有世界级公司的面子。
    不可能说董事会得出了决议，就会第一时间跟王宇飞通报一声。
    更别提对方还是用微博喊话这种骚操作。
    这一决定大概要等到葛灵玥正式访问谷歌的时候，才会正式生效。
    毕竟谷歌可不会帮着畅享科技在网络上宣传一波，然后把微软往死里得罪。
    事实上，为了安抚盟友跟长远利益谷歌的付出很多，比如跟微软共享这么多年在操作系统开发上的经验，不止是安卓，还包括谷歌自研的跨平台操作系统fuchsiaos。
    当然对于王宇飞来说，能不能得到回复也是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而且他也就是提出个概念，真要成立所谓的馨联盟，还有一堆具体性的事务要做。比如联盟规章，加入联盟的资格审核，联盟成员如何管理，联盟内部的利益分配，纠葛如何处理，等等，等等。
    好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需要王宇飞去考虑，葛灵玥在这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毕竟苹果之前加的群就不少。王宇飞在把控好大方向之后，便将自己的精力主要放在了关于量子计算机的研发上。
    只要他对技术研究的够快，公司破产这种事就永远追不上他。
    ……
    王宇飞的生活开始趋于平静，再次开始了四点一线的生活，甚至刻意忽略了整个世界科技界的暗流涌动。
    好消息还是一条条的传来。
    葛灵玥在韩岛三星停留了三天，随后媒体便传出了三星电子加入馨联盟的好消息，成为了第一批加入馨联盟的国外厂商。
    与此同时，之前微软在公告上的那些软件友商们，颇有默契的几乎同时调低了其产品在华夏的售卖价格。对于老用户还推出了特别优惠，作为补偿。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公布，但是很快便被消费者发现。
    价格降得最狠的还是matlab2020，比如之前学生版售价59美元，加上常用包跟各种优惠大概一百美元的产品，现在降到29美元。
    教师版之前大概1500美元左右，降到了300美元。
    对于高校跟科研单位的学术授权，包含所有工具包，每年大概要七万美元左右，也直接降到了两万美元。
    之前措辞强硬的声明也从虚拟机不允许使用，改成了不推荐。
    除此之外，photoshop、3dmax、autocad、adams、amesim、canoe等等这些软件也同样有了不同程度的降价，最少也降了三分之一，试用期开始相应的延长。
    比如使用范围最广的photoshop，正版价格从1000美元左右，降至了599美元。
    当然对于不靠这些软件吃饭的人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高校、科研单位、广告设计从业者等相关行业来说却是实实在在得到了实惠。
    没办法，个人用户还能用用盗版，但是一旦用于生产、经营活动，大半还是要用正版的。
    就这样，微软的威胁雷声极大，但几乎没能落雨。
    除了这些软件说明中多了一条警告条款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动作。
    甚至一周后很多华夏用户发现根本不需要来回折腾，也不用换回win10在用虚拟机安装馨系统一样可以正常使用这些软件，也没收到微软跟这些软件公司闹什么幺蛾子之后，大家便更心安理得了。
    果然，一旦这些公司发现华夏有了替代产品，马上安分守己了。
    这一幕的确像极了国产汽车行业发展后合资车产业的那一幕。
    二十多年前，市场上只有合资车品牌的时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想买台车，不但贵且原价是基本不可能的，多多少少都得加点钱。
    但自从国产自有品牌车发展起来之后，几乎所有合资车的定价都有大幅度下跌。除了少数车型之外，几乎没哪家敢于加价了，甚至上市便降价的合资品牌也不在少数。
    没办法啊，即便国产车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是国产厂商敢把性价比做到极致。
    差不多的配置，合资车二十万，国产车敢只卖十万，这找谁说理去？
    软件行业似乎陷入了同样的怪圈，唯一的不同大概就在于，二十年之前这些软件商在华夏市场上也没讨到太多好处。毕竟那个时候很多很少有华夏人有正版意识，大家都用盗版，等到好不容易这些年正版意识终于在华夏流行起来，大家的业绩开始蒸蒸日上，阴云扑面而来……
    没有道理！
    从韩岛离开之后，葛灵玥直接去了欧洲。
    有了为华、大米、三星这些企业的加持，葛灵玥的欧洲之行明显很顺利，大概成了一次加群之旅。
    比如在欧洲第一周，就有消息传来畅享科技有望加入欧洲电信标准化协会，随后是欧洲计算机制造商协会，根据媒体报道，宏语言有望在出台语言规范之后加入到官方推荐语言之中，据传畅享科技还成功在欧洲注册了馨系统。
    还有反计算机病毒协会、与华关系促进会、5g技术推进组织……
    几乎隔几天就有消息畅享科技加群的消息从各路媒体传回华夏，也让无数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华夏当然也有科技公司出海加群的，但消息从来没有这样密集过，即便是为华。
    这也直接导致葛灵玥在欧洲的行程不停的延长，本来预计一周的行程延长到了近十天。这大概也因为微软在欧洲的名声并不算太好。
    不管是葛灵玥在欧洲带回了许多好消息。
    国内畅享科技也有好消息。
    比如五家银行总计批复了八百亿人民币的贷款。
    其中有三百亿属于无息贷款，另外五百亿则属于低息贷款。
    这还没拿脑机芯片的专利做抵押，而是用的公司的软件产品所有权做的抵押。
    没错，就是那一系列的工业软件产品跟极简编程、文娱翻译机，显然银行也看好这些软件未来的市场前景。
    八百亿人民币，其中三百亿无息贷款畅享科技可以免费用三年，这三年的利息由国家补贴，具体方法就是畅享科技先给银行利息，然后再从税收中将这笔钱返还给公司。
    三年之后如果要续贷，转为正常低息贷款。
    其他五百亿贷款为十年期的低息贷款，这其中还有一百亿属于高新尖技术专项贷款，其贷款利率低至3.9%，剩下四百亿也要比央行规定的贷款利率低了大概百分之二十。
    这也让王宇飞发现突然一下，公司又不缺钱了。
    这八百亿贷款加上公司的流动资金，足以支撑起公司三年内数据中心的建设。等到数据中心建成，公司除了脑机芯片授权收入，馨系统内部收入、宏语言收入，还有云计算收入……
    根据财务的计算，按照对公司未来的财务状况预计，数据中心全面落成之后最多三年就能还清全部贷款。
    显然这个数目跟利率价格，也让远在欧洲的葛灵玥分外欣慰。
    再也不开口谈吸引投资这个话题，更是让这个女人在谈判时奔放了许多。
    有钱了也更好办事。
    数个施工队已经同步入驻畅享科技总部大楼底层开始按照王宇飞的设计方案开始改造。
    这方面武总果然是专家，总能找到又便宜，又专业的施工队伍。
    其中大半的施工队伍都是接手过国家级量子工程实验中心的老师傅带队。
    各方面质量自然能放心。
    余兴伟虽然在全国各地到处跑数据中心的事情，但是业务这块明显也是一把好手，王宇飞之前列表中的设备也已经安排的七七八八，少数暂时实在买不到的品牌，两人也在商量之后，选择了替代产品。
    到了五月底，地下的加固、管道等改造已经顺利完成。
    葛灵玥在离开欧洲前，向王宇飞汇报行程时也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在欧洲访问这段时间，葛灵玥不但忙于加群，还顺便面了两位在欧洲发展的华人，为畅享科技又寻觅到了两员大将。
    随后葛灵玥离开了欧洲，根据行程到访美国。
    第一站就是葛灵玥最熟悉的硅谷。
    曾经在苹果的时候葛灵玥没少回苹果总部述职。
    这次葛灵玥访美第一站也选择了她的老东家，熟悉的地方更安心。
    当然这次也有好消息传来，在经过了一周时间艰苦的谈判之后，双方共同在硅谷发表声明，苹果将加入馨联盟，成为馨系统联盟第六位成员。
    同时公布的消息还有畅享科技在苹果的引荐下加入了fido联盟。
    第二天这一声明便反应在了股市上，苹果的股价开盘大涨3个点，微软的股价则用一天时间暴跌了6个点。
    双方都没有就此作出评价，第二站葛灵玥便开始访问谷歌。
    在谷歌葛灵玥这次呆的也很久，足足有十天，随后畅享科技加入了谷歌广告联盟，以及由谷歌、脸书、亚马逊、ibm、微软跟苹果组成的ai联盟。
    同时谷歌低调宣布加入馨系统联盟，并表示未来谷歌将会将其框架融入馨系统之中。
    而畅享科技加入了谷歌广告联盟也意味着，未来馨系统真的在华夏外上市，公司将能享受联盟内的待遇，其系统内收费将能直接使用谷歌的收费系统。
    接下来葛灵玥几乎在硅谷转了一整圈，脸书、甲骨文、亚马逊、英特尔、ibm、……
    除了微软没有发出邀请之外，葛灵玥利用十天的时间逛遍了整个硅谷。
    这番拜访，似乎让畅享科技跟硅谷各大公司的关系进入了蜜月期。
    开源的馨系统成了敲门砖，虽然赚不赚钱暂时另说，但是影响力却是扩大了不少。
    毕竟加了这么多群，意味着畅享科技在一些关键技术标准上拥有了投票权。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脑机接口跟软件智能这一块，畅享科技本就掌握了标准，的确可以拥有话语权。
    葛灵玥这次出访非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太多波折。
    王宇飞在国内也没闲着，整个六月大半时间都是泡在量子实验室里，消化着三大所多年研究出的数据。
    顺带着也跟曹路平说好了总部大楼的实验室建设完成之后，便让这位师兄去担任实验室主任，顺带着让曹师兄直接在所里挖些靠谱的助理研究员……
    当然这事儿也没瞒着高德元。
    对于这种挖墙角的行为，高德元秉持着假装不知道的态度。
    一个是老实憨厚，跟了他整整六年的学生，另一个是虽然只认识了一年多，却让他的实验室已经可以不靠拨款还能购置最先进设备，继续研究的关门弟子。
    就算干的事情过分点，也得忍了。
    所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毕竟畅享科技给出的待遇很优厚，有高薪打底，吸引人才也方便了许多。
    同样脑机社的各个项目也在顺利推进着。
    有钱，有人，有设备，还有小胖、路余馨帮着协调学校的实验室，在加上畅享科技天天都有好消息，对于项目组成员来说，之前网络上那些影响也开始渐渐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