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虚影靠近并抱着张昊的大腿，才终于看清这是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邋遢中年。
    戴着方方正正的眼镜，头发凌乱且胡子拉碴。
    还有浓重的黑眼圈都在表明，对方死前应该已经连续熬了多个夜晚。
    就是不知道邋遢中年是熬夜猝死的，还是有其他原因。
    邋遢中年紧紧地抱着张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要多窝囊有多窝囊。
    正如陈北玄所说，只有生前活的极度自卑或窝囊的家伙，死后才会以这种让人感到恶心的癖好来发泄情绪。
    但他唯独没想到这小鬼居然还敢主动回来。
    “为什么停下了？”女警员狐疑的盯着张昊等人。
    她和柳敏洁是看不到邋遢中年的，只能微微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有些阴冷。
    没人理她，张昊和陈北玄以及长发青年纷纷将目光对准邋遢中年。
    长发青年的降妖再次迸发出寒芒，欲要出手时，张昊再度出手制止。“先听他把话说完。”
    “又开始演戏了？”女警员鄙夷的说道。
    “看来你们赚钱确实很轻松。只是对着空气演几场戏就行。”
    话音刚落，陈北玄突然伸手在女警员的眼前轻轻一抹。
    “你想做什么？你在我眼睛里抹了什么？！”
    女警员很快就感受到了双眼一阵刺痛。
    “放心，只是抹了两滴牛眼泪而已。帮你认清现实。”
    随着刺痛感消失，女警员准备以袭警罪逮捕陈北玄。
    知道睁开双眼发现眼前多了道身影，而且没有下半身时，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牛眼泪，是专为不信鬼神的普通人准备。
    只要抹在眼睛里，便能立刻看到常人所看不见的脏东西。
    “小雪，你……你不要吓我……”
    柳敏洁大概意识到了什么，晃了晃女警员的胳膊说道。
    “你要不要也试试？”陈北玄那里还有不少牛眼泪。
    可惜柳敏洁连连摆手道：“眼不见为净。我还是不要了！”
    “唉，那就太可惜了。”
    陈北玄本来还幻想着对方看到小鬼时，吓得扑进自己怀里的情形。
    现在看来，想法再次破灭。
    邋遢中年的情绪看上去很激动，而且死死的抱着张昊不肯收手。
    “把你知道的真相，说出来吧。”张昊低头漠然的说道。
    虽然他确实救了对方两次，但不代表同情。
    对方确确实实经常偷窥女生宿舍，而且也偷了不少女士内衣。
    这些都是铁证，就算被误杀也是死不足惜。
    “回天师大人，我不是故意偷窥女生宿舍，也不是故意要偷内衣。实在是迫不得已呀！”
    “真是屁话！”长发青年神色一寒。“难不成还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这干？！”
    “是的，不……不是……”邋遢中年的回答有些矛盾。
    他先是忌惮的扫了眼四周，于是回道：“此地曾经就是苏杭最著名的害人塘，无论被杀的还是自杀的，都多到数不尽。”
    “害人塘？”
    女警员忽然清醒过来。
    她的世界观其实在睁眼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崩塌。
    所以现在就想着破罐子破摔，或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问道。
    陈北玄则撇了撇嘴，心想这女人的脸皮也真厚。
    明知道自己错了，居然特娘的连句道歉都没。
    张昊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知道？”
    女警员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解释道：“我以前曾在档案里，看到过关于害人塘的资料。”
    “只是后来显示害人塘被填，所以也就没太在意。”
    说着，就见女警员再度扫了眼四周，不可思议的说道：“真没想到，原来这里就是曾经害死了百余人的害人塘。”
    因为抹了牛眼泪的关系。
    紧接着，女警员捂着嘴难以置信的望向刘敏洁的身后。
    越来越多的虚影，朝这边缓缓飘来。
    他们有的是因为下去游泳时，被害人塘害死。而有的则是选择了在此地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