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桌子上的杯子，慢慢的抿了一口。
    “可是稀客，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柳眉儿正要说话，就听着他将手上的茶杯放下来，一张脸竟然也是变了变。
    她怔了下，看着面前这人。不似刚才那般贼眉鼠眼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俊俏了。
    灵山见她如此，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不过是幻术，柳小姐竟然也是凡心未定。”
    她心头一重，忙暗自定下心神。
    “国师大人说笑了。”她低下头，也不敢再看这人的眉眼了。
    他在这边走了几圈，语调也严肃了起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一件要事，想请您帮忙。”她弯下腰来，以示恭敬。他转了个弯，并未直接来说。
    背着手来，不知道这是在想什么。
    柳眉儿见他并不言语，立刻道：“若是国师大人能帮忙，无论什么条件，臣女万死不辞。”
    “你要做什么。”
    听着这话，他才主动问了。
    后者抬头看了她两眼，一脸的若有所思的模样。
    柳眉儿立刻上前一步说道：“臣女想求国师帮臣女提升修为，在国比中的第一。”
    “第一……”他轻声笑着，扶手在她周围走了几步，“第一……就那么重要？”
    柳眉儿点点头，第一不重要，重要的不过是那最后的赏赐。他必须得到。
    灵山笑了笑，并不在意，于这些而言，他更想要的不过是这些人眼中的尊贵而已。
    他乐在其中。
    见他不说话，柳眉儿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帮自己的大概也就只有面前这个人了。
    她将自己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现在就看着他们谁能成了。
    “我可以帮你，如你所愿。不过这代价嘛……”
    他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柳眉儿也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还请国师大人明示一二。”
    “我所修炼的同你们并非同一种，正好最近要遇着瓶颈。不若你助我一臂之力？”
    她顿了顿，抬头望着面前这人。面上挂着疑惑之色，似乎是不解。
    灵山望着她，“我还差一炉鼎。”
    柳眉儿了然，可还没等自己说话，一旁的怜儿便暴躁起来，“什么炉鼎，我家小姐……”
    “怜儿。”她眉眼一横，一旁的人连忙噤声，可眉眼还有些不甘。
    灵山望着他们，“如何，如若不愿那就算了。”
    柳眉儿柳眉紧蹙，认真想着，而后又为难的抬起头来，“当真要如此？没有别的法子？”
    “有啊。”他转过身去，漫不经心道：“认真修炼不就得了。”
    这话跟没说没什么两样的，认真修炼，若是有时间，她定然会认真修炼的。
    可现在却是没有时间给她修炼，她需要一些捷径。
    看着身旁的人，柳眉儿神色及淡，“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单独同国师大人说。”
    怜儿看着自家的主子，想要说话却又被堵住了不知道应当说什么好。
    看了好几眼，最终也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等着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柳眉儿才正色的看着面前的道长，“您说的要求，当真能让我……”
    “双修之事，你若是不信，可去查查古籍。这种功法，不仅能提升你的修为，我的瓶颈也能突破。”
    他将这话给夸大了，能否得益谁又知道。不过柳眉儿却犹豫了起来，仔细思考了她这办法，想着这其中是否可行。
    疑惑的目光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那些疑惑问了出来。
    “若是……若是你骗我，怎么办？”
    灵山不以为意，“两者都收益的情况下，你觉着我会骗你？”
    “那……我同意。”她轻轻点头，低着头暗自咬牙，柳眉儿已经豁出去了。
    为了自己的修为，也为了能够将夜北月踩在脚底下。
    灵山闻言，也露出了笑意。看着她从自己的面前离开，心里的盘算也渐渐有了雏形。
    不过一个女人，这种容貌在北界也不过中上之资，不过若是在以前，他或许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可是现在。
    目光渐渐贪婪起来，在这里他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不必去顾忌太多，也不用看人的脸色。
    他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他们的神明。主宰着这所有的一切。
    柳眉儿从房间里出来，怜儿便急匆匆的过来对于她刚才的做法，有些不满。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奴婢，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自家小姐平静的神色，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柳眉儿也注意到了，轻声叮嘱着：“这事儿，你若是给泄露出去了。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是。”她急急忙忙的应了下来，复而又抬头看着她里去的身影，心情复杂。
    她到没有直接回家，绕路去了太子府。守着后门的下人，见着她过来了，立刻过来开门。
    佝偻着腰身，谄媚着：“柳姑娘，您又来了。”
    她点点头，又问着：“太子呢？”
    “正在书房呢，小的带您过去。”他这急急忙忙邀功的模样倒是可笑，柳眉儿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他在书房里描绘丹青，听着柳眉儿过来了，立刻搁下了手中的笔朝着门口走过去。
    能得到太子的亲自迎接，除了后宫里的娘娘还有皇上，以及朝中忠臣，大概也就只有她了。
    遵循礼制，她还是行了个礼，不过很快就被他给扶了起来。
    “正好本宫闲来无事要做一副丹青，不若你就在这边，本宫为你亲笔做一副来？”
    他这唇角含笑的温柔模样，倒是见她心里边有些虚。勉强却强做镇定的点点头，在他的牵引下坐在一把椅子上。
    手上被塞了一杯茶，宇文封这才满意的走了过去。撤下镇纸下边的东西，又换了一个新的。
    笔尖在纸上游曳着，宇文封时而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目光，时而又看着她的脖颈沉思。
    他想用最好的笔，最好的颜料，描绘出他心中最美的那个人。眉眼渐渐清晰起来，他定睛一看却是夜北月。
    心头一阵烦乱，手下的笔也没有那般流畅了。宇文封恼羞成怒的将自己手上的纸揉成了一个团，而后又换了一张来写。
    柳眉儿有些诧异，目光看着那纸团，见他给烧了心中有些不解。
    不过看着他又重新画了起来，便又装回了原来的模样，两个人在这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待了一下午。
    她不知道这人在烦躁什么，一张画还没完成便被扔到了一边，她想去捡起来看，都被宇文封给搪塞回去了。
    这模样倒是叫人愈发的好奇了。
    那纸张里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究竟又是谁。心里隐约觉得这画上的人并不是自己，可看着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
    这种想法便更加的真实了。
    这让她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角，不知道应当做什么回答得好。
    等着他好不容易完成了，柳眉儿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