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如一个烟花般炸开,大起大落之后的惊喜滋味远比想象中更加甘美。扶在细腰上的修长双手猛地一个使力收紧,将杨柳般窈窕的一截牢牢扣在自己怀里。
然后,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用唇齿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滋味。
虞莞见薛晏清闭上了眼,自己也不管不顾地一阖,专心投入这一场唇齿相贴。初时味如甘醴,如坠云巅。飘飘摇摇陶然欲醉间,她静静感受这片刻的亲密,只觉时间都静止。
然而很快,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薛晏清的气息并非疾风骤雨而来,而是温柔而绵长。少顷之后,眼前的人丝毫没有松开之意。
而那双牢牢扣在腰上的手也如同着了火般发烫,不自觉地越发用力、越扣越紧。明日她的腰上就要多几道按出的青痕。
但是更焦急的显然是眼下,虞莞发觉不知何时,两人的身子也紧贴在一处,没有缝隙,连月色也钻不进来分毫。
她直觉不好,微微推了推薛晏清的肩膀,才发现那处坚硬如铁,显然正在用力。
她犹豫要不要继续推,好在薛晏清很快松开了手臂,如同在一场好梦中惊醒,脸上的怔忪与遗憾一闪而过。
两人的唇齿也顺势分离,但仍然离得极近。
薛晏清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并未说什么。他也敏锐地察觉了,夜色稍浓、气氛正好。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亲密着,就会走向不可挽回的一步。
那未免太草率,也对虞莞过于狎昵。
但是虽心如明镜,但是他心里的意犹未尽依旧如野草般疯长。他微微回味着刚刚的触感,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虞莞,想要留住紧密相贴、毫无嫌隙的亲密。
虞莞忽然发现,薛晏清出汗了。
他的额间泛起薄薄一层水珠,显然是方才心绪激动所致。
紧着的眉眼、淡淡的汗意,浓得化不开的目光,一同出现在他那张眉削骨刻、俊逸非凡的脸上。
这张脸有别于平常的疏冷,被清凉的月光一照,仿佛蒙上一层柔光,竟有着别样的魅惑之意。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虞莞的胸中仿佛有什么鼓噪不停。
那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的书房仿佛变成了时间泯灭之处。直到远处更钟的声音遥遥传来,才惊醒了屋中的两人。
竟然已过了人定时分。
虞莞轻道:“晏清。”
“阿莞何事?”薛晏清明知故问。
他猜到虞莞马上要提出告辞,只想几句话的拖延,好让怀中人停留得久一些。
“人定已过了。”她垂下眼,抵着薛晏清的手松开来。
薛晏清只好顺势让虞莞离开,怀中空空,萦绕的香气茉莉香气也渐渐散去。
他面上不显,缓声道:“阿莞好睡。”
“你也是。明天还要上朝呢。”
薛晏清轻轻摇了摇头,佳人的触感刻入了怀中,久久未散。长夜孤枕,他哪里能好睡?
但是这些这些都不必与她说了。
“上朝”二字仿佛把两人从天境拉入了人间,明日是皇子封王之后上朝的第一天,他与薛元清都要出面。
薛晏清有种直觉,恐怕熙和帝不会让他们这么安生下去。
虞莞的眼中也有类似的担忧。她拧起秀眉不过一瞬,就感觉额间贴上一处热源。
是薛晏清在以手为她展眉。
她哭笑不得:“殿下。”
“阿莞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对策。”
虞莞柔声道:“我自然相信殿下。”
她担心的只是龙椅上的那人又出了什么昏招。毕竟从林小姐一事起,这个皇帝在她心中,已毫无节操威信可言。
第二日,虞莞起了个早,一路送薛晏清出了大门。
“阿莞何苦这样?”
薛晏清看着妻子的困眼,有些啼笑皆非。几次之后,他早发现了,虞莞是个不爱早起的,每次清晨起身,她都会有片刻的迷糊。
从前在宫中不时有宴会,不得不起早。如今当了府邸的女主人,按理说最自由不过,又何必这么难为自己?
“今日是殿下开府后第一次朝会,我怎的也得来送一送。”虞莞揉着困眼道。
薛晏清揉了揉虞莞的乌发:“往后不必如此。”
这份心意他记挂住,就好了。
虞莞乖巧地点头,目送了薛晏清的身影缓缓离开,向前百步就是宣阳门。
跨过宣阳门后,他颀长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仲秋清晨的雾里。
虞莞缓缓回身,在门前的匾额处停下了脚步。
本该挂着主人家身份、名讳的牌匾处空空如也。
她想起验收府邸之时,工部陪同的官员满脸担心他们夫妻怪罪的惶恐:“礼部尚未定下殿下的封号,工部也不敢随意挂牌。”
虞莞问:“皇子府之类的,也不能挂么?”
那官员立刻一声不吭,于是她明白了,这是熙和帝的意思。
那时她与薛晏清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相同的预感——
恐怕在新皇践祚之前,此处空空荡荡、没有名分的匾额之处,不会在再有什么更改了。
薛晏清身上落了点点的露水,一路行至承平殿的偏厅之中。
那里,已经有不少官员等候,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寒暄着。
他们见薛晏清来,都挨板地行了一礼:“见过二殿下。”
随即,仿佛隔绝了他这个人一般,继续方才的谈话,没有一人前来搭话。
与先前的待遇何止天差地别。他的唇角浮现一丝冷笑。
他即使遭了冷待也能安之若素,一个人站在了偏厅的一角,没有丝毫局促,而是冷眼看着这几个刻意忽视他的人。
御史台官不必说了,他们一贯是谁也不理的,清傲得很。从前的林昌林大人也是其中一员,现下却当上了承恩公,在鸿胪寺领了一份闲职。
他被一群低位官员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间,神情却未见得高兴,反而隐隐有些不耐。
剩下三二团簇在一起的,都是支持薛元清的官员。但是他们当中也并非一片和睦。
方家、唐家、卢家……
薛晏清一一数过,若没记错的话,这几个都是欲嫁女给薛元清的家族。
而其中方家女可能性最大,据说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后那处,因此方大人隐隐有成为小圈人领头的趋势。
……只是,剩下的人仿佛并不如何服气。
他摇了摇头,一群乌合之众。
“二殿下早。”这时,户部的张大人笑呵呵向他打了个招呼。两人曾经在救灾一时上合作过一段时日,对彼此都有些激赏。
薛晏清隐隐被孤立,张大人何等聪明,一下就猜透了前因后果。他连忙上前一步,欲替薛晏清解围。
虞振惟来得晚了一步,暗恨自己没有把握好时机,他也殷勤道:“二殿下。”
薛晏清回了声问候,对待二人如出一辙。
虞振惟接到了薛晏清的礼待,却并不开心,反而羞恼。
不知为何,二殿下与他那个女儿态度总是淡淡。明明自己可是薛晏清亲岳父啊,为何殿下对他的态度与对张大人如出一辙?
周围人一瞧,六部之中举足轻重的两个部门都对薛晏清和颜悦色,眼底的颜色又深了几分。
但是没时间给他们多想什么,御前内侍很快前来通知他们排好队形,即将要御前奏对了。
官员们依次而出,走到了承平殿正殿之中。
熙和帝坐在龙椅上,和煦地看着百官列成鱼贯的长龙。这一幕他早已看了千百次,只有这一次,为首的是个龙章凤姿、玉质金相的年轻人。
他的眼中忽然多了几分复杂之意。
这个儿子……能力、心性皆是上品。
若是他能晚生哪怕五年十年,自己定然把江山全数交给他,而不是忌惮如斯。
他定了定神,抬手宣了一个礼部员外郎的奏对。
众人心中一凛:来了。
第65章 发难
百官能做出这般的判断, 自然是因为他们能熙和帝理解,对薛晏清忌惮不已。
府上空空如也的牌匾,早已说明了上位者的态度。
若是大逆不道地想想, 倘使自己在那个尊位之上,看到膝下的儿子无须结党营私,就能斩获朝臣一小半的忠心。
他们哪怕成为皇帝一日,都要朝夕不得安寝。
更何况是年过不惑、又偏心薛元清,与薛晏清父子之恩日渐寡淡的熙和帝本人呢?
果然。那礼部员外郎奏对的不是别的, 正是有关薛晏清一事。
“秋闱已过, 会考将至。皇次子殿下博览群书、好思饱学, 堪称天下文人士子之表率。臣荐皇次子殿下为熙和十年春闱主考。”
那员外郎落地有声,话中重量更是非同一般。
一时间, 承平殿寂静不已,众大臣心中狐疑:莫非他们猜错了?陛下难道并非二殿下,而是十分信任宠爱于他?
否则, 又怎会给他这样的好差事。
今科春闱主考, 既斩获名望、又能收割人脉。百来位新科进士, 虽说是天子门生, 但是到底与录取他们的主考有了一道斩不断的香火情。
对于皇子夺嫡来说, 可谓助力极大。
人群之中反应各异,只有虞振惟最为明显。他狠狠地等着奏对的员外郎,之后, 望着薛晏清的背影多了几分复杂之意。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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