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熙谕微微颔首,转头回了客院。
他虽然指明了不要侍婢,然而唐国公出于客套,还是给他放了两个。
两个豆蔻年华的小侍婢在院子里窸窣闲聊,见他来了,连忙上前问安。
柴熙谕抬手止住,“菘蓝在哪里伺候?”
两人对视,交换了个“他果真看上了菘蓝”的眼神,其中一个脆生生地道:“菘蓝这时候应该在七娘子院里。”
七娘子住后院,与客院并不在一处。
柴熙谕眼神黯淡。
她躲去那里,是故意教他寻不着。
小侍婢们见他失落,都想帮他出谋划策。然而这时候主院来了人,国公请他过去谈谈。
左右院中无人,两个小侍婢就去了后院找陆云娇。
一听是柴熙谕,陆云娇头都大了,“我说过,我夫君早就远走他乡了。”
她们笑得欢快,“人都跑了,婚事就做不得数。李郎君一表人才,何不就选他?听说兰院的飞桃看上他了,正想着法子凑过去呢!菘蓝,好郎君可遇不可求,千万别放过了!”
陆云娇顿时被噎住了,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傍晚时林绍从厨下过来,拿了两个胡饼给她。陆云娇只吃了小半个,剩下的都塞给了飞雪。
飞雪蹭她的小腿以示安慰。林绍不愿帮她再想着某个人,便尽力说些厨下的趣事逗她开心。陆云娇托腮看着落日,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好?他哪里好了?
话虽这么说,她以前也觉得他很好……
陆云娇忍不住叹了口气。
芍药和她同一间寝房,夜里还忍不住打趣她几句才歇下。
七娘子院里的侍婢都很有体面,两人一屋。凡事先来后到,芍药先占了张床,陆云娇就睡在另一边的榻上,屋子中间搁着张屏风,倒也不碍事。
芍药很快就睡熟了,小声打呼。陆云娇在黑暗中睁着眼,怎么都睡不着。
她又叹了口气,眼前忽然冒出个黑影,径直将她扑住。
“哎!”
她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没了响动。
芍药被这声惊醒,起身一看,只看见屏风后边被褥高耸的轮廓,陆云娇安静地躺着。
“菘蓝?菘蓝?”
芍药喊了两声,以为她刚才做了噩梦,便继续睡下了。
待得舒缓的呼噜声重新响起,榻上的被褥窸窣一阵,他缓缓钻了出来,将她搂得紧紧的。
陆云娇震惊得无法思考。
柴熙谕疯了么?居然潜入她房里!
这可是国公府!他是不是就爱潜入国公府!
他将陆云娇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薄唇落在她鼻尖,花瓣一样挠得她痒痒的。
“云娘……”
陆云娇别开视线,“别碰我。”
他像是没听见,细细密密地吻她的脸。
陆云娇怕他扯自己的衣裳,双手攥着衣襟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就使劲踢他,想把他踢下榻去。
柴熙谕捉着她一只脚踝,在她耳边轻言:“又想逃?”
陆云娇恼了。
又是这个字!她可太讨厌听见这个了!
她下意识推他,两人拉拉扯扯,她却不慎撕开了他的衣襟。
两人顿时都愣住了。陆云娇更是盯着自己的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另一边的芍药又被这声惊醒,要下床来看,陆云娇完全来不及思考,掀开被褥将他兜头罩住。
要是被人发现“李郎君”半夜在她被窝里,唐国公肯定转手就把她送出去!
幸而芍药夜里看不大清,以为她只是睡相不好,便折回去继续睡。
熟悉的呼噜声第三次响起时,陆云娇才敢掀开被褥:“快滚!”
他摇摇头,埋在她肩头,“云娘,你就当可怜我,我已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陆云娇到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
她想起来柴熙谕一直睡不好,很容易惊醒,只有与她同眠时才能一夜安寝。
可是转念一想,陆云娇发觉不对。
他又装可怜来了!
这男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看着淡漠疏离,怎么私下里这样无耻!
她想踢打他,然而柴熙谕将她抱得很紧,根本腾不开手脚。
夜深了,陆云娇很困,然而饿狼旁伺,她哪里敢睡?
一股怒火悄然生了出来,她气得牙痒痒,正要蓄足力气给他一脚,他却忽然偏了头,咬住她耳朵,极轻微地“嗯”了一声。
陆云娇哆嗦一下,手脚就软了。
他得逞的闷笑清晰地灌入她耳中。陆云娇不想看他得意,深呼吸一口,还想推开他,他却探出舌头,在她耳中灵巧地拨弄。
“……?!”
她顿时慌乱起来,顾不上会被芍药发现,随时准备逃开。他却将她抱得很紧,只逗弄她的耳朵,旁的一概不做。
柴熙谕对她了若指掌,专心攻城略地,不多时就将她勾得柔若无骨,却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
陆云娇知道他在等。
他为人矜傲,不屑于强迫,次次都要勾得她忍受不住,点头同意,他才会继续。
他就喜欢看她丢盔弃甲的模样,所以她坚决不点头。
两人僵持了很久,直至陆云娇水灵灵的眸子渐渐失了神采,秀眉颦蹙,似乎再也忍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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