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鲜血如喷泉一般四射而出,魔法师身体疯狂扭动,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他无法再念出任何的咒语。此时此刻,他正在经历着身为贵族从未想象过的极致痛苦。
我可不会再给你们念个不停的时间。埃文冷冷地说。
他不打算在同一处坑摔倒两次,之前生死对决中他就已经因为魔法吃了一次败仗。
这是作战经验告诉他的教训,击败强大魔法师的唯一机会,就是赌一个可能
赌自己的速度,赌自己的极限,能不能在施法前顺利近身,完成击杀。
成功则生,失败则亡,不过幸好这次,他运气不错,似乎赌赢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这样的果断,这些年还真是成长了不少。呵,不愧是我养大的孩子。
见埃文击毙了那名强大的魔法师,扎德加神色微微松了松,低声自言自语着。
父亲,我做得怎么样?满脸是血的家伙,有些得意地露出了獠牙了。
很好,你救了我们,这次立了大功。扎德加叹了口气,对方邀功的模样,简直和小时候捕猎比赛获胜的神情完全想同。
他的这个养子,有时候凶的像狼,但大部分的时候蠢得像狗。
他必须感慨时间真是一剂化腐朽为神奇的良药,谁能想到十多年前瘦弱不堪的小崽子,能成为了令他骄傲不已的亚兽人勇士。
扎德加望向埃文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张和自己老友年轻时七分像的面庞,然后是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接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洞,洞是被什么利器贯穿了,鲜血咕噜咕噜地往外涌。
扎德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那个血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他生命的延续,他最疼爱的儿子,就这样在他面前,眼睁睁地要被什么夺走了。
怎么会这样?那名魔法师不是被击败了吗?到底是谁干的?!
埃文缓缓低下头,有些茫然地用手捂住自己胸膛上的血窟窿,然后又抬起头愣愣地望向他,父亲
不!不!扎德加嘶吼起来,想冲过去扶住埃文。
砰地一声,埃文的后背再次被火器击中,胸膛上的窟窿又多了一个,鲜血迸溅,他勉强地扭着头,身体还是失去了支撑,像坠石般双膝直直撞在地上,接着脱力瘫倒,扎德加没有来得及来到他身边。
恐怖的雷光显露了出来,它在女人的手心聚集膨胀,发出蓄力时的滋滋声。
身边的几个亚兽人战士立刻拽住咆哮的扎德加,他们掉头就跑,不敢停歇一秒。
不埃文!不!扎德加望着被军靴踩过的身影,双眼充血。
扎德加清晰记得他和埃文的第一次见面,因为收养这个孩子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是埃文不知道的事,他以为自己能被收养是因为表现和天赋,但其实在没见面前,扎德加就已经选中他了。
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埃文才七、八岁,流着鼻涕,身高也就和扎德加的手杖差不多,憨头憨脑,不太聪慧是扎德加对埃文的第一印象。
埃文是扎德加牺牲战友的孩子,现在是孤儿,和一个同样没有父母的小女孩相依为命。
照顾才五岁的妹妹是这个傻小子最重要的任务,这其实不是很稀奇的现象,经历了十年前的那场「魔法轰炸」后,像这对兄妹两的孤儿随处可见,为了活下去,捕猎也好,盗窃也好,乞讨也好,他们必须想发设法很快掌握自我独立的本事。
那个时候埃文的生存本事是磨骨针,通过打磨野兽的尖牙制作出外表光滑的缝缀工具。
他打磨出来的骨针很细,也很光滑,附近的妇人都乐意用食物来置换,听说这事的时候,扎德加还挺意外这傻小子有磨针的好本事。
直到瞧见对方是用自己未长好的兽牙去磨尖的时候,他没忍住,一巴掌打到这傻小子的头上。
你个蠢货!你父亲给了你如此锋利的兽牙,还没长齐呐,你就拿来磨针?
要是把牙磨掉了,或者磨平了,你父亲肯定被气死!扎德加痛骂了埃文一顿。
埃文愣了愣,忙说不要紧的,他不认识父亲,气死也没事。
于是,扎德加又给了一巴掌,然后直接把咬着兽骨的小男孩拎走了。
他将埃文带回了雷暴氏族,给饭吃,给水喝,给地方睡。
他是整个联盟里公认的莽夫,根本不会教育小孩子,反正不听话就动手,打到对方服气。这是亚兽人一贯解决问题的方法。
刚来的那段时间,埃文闹得特别厉害,每天都发疯要回家。
扎德加看着老朋友的面子上难得好言好语向埃文解释了几句,结果对方不领情,直接张嘴给他手臂上咬了一大口。
扎德加怒了,动手把人教训了一顿后,又请最好的巫医给人医好。
这样一个过程大概循环了三四次,埃文依旧执拗得要离开,扎德加看着鼻青脸肿的小屁孩险些气到崩溃。
族人们都劝他干脆放埃文离开算了,如果真的想要□□,比埃文资质好的,联盟里也多得是。
扎德加听到这话后,忽然沉默不发火了,并且开始尝试主动去找埃文,表示要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好好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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