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显得小心翼翼。
她低下头,言行举止间,带了分卑微,“臣妾听说父皇薨逝了,所以,才往这边来。”
当薛仁钺还是一介寒门书生,沈湘趁虚而入,给薛仁钺送去御寒的衣物时,薛仁钺都会对她流露出感激之意。
而那个时候,薛仁钺已经对沈葭有了误解,跟沈葭分了。他还很有骨气,觉得沈葭给他的钱财,是侮辱了他,就将沈葭为他置办的宅子卖了,搬回那一进一出的简陋宅子里,再将卖宅子所得的银两退回武安侯府。
有一回,沈湘到薛家,薛仁钺名义上的母亲沏了一杯劣等的茶。薛母用陶碗盛茶,将碗递到沈湘面前时,薛仁钺都赶紧跑过来,将茶夺走,称带她去茶馆吃茶。
当时,少年的心气高,可面对身份高贵的千金小姐时,他的窘迫仍是掩饰不住。
想来,也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罢了,沈湘就从高高在上的一方沦落成卑微讨好的一方。
“那你与灵堂候着吧。”薛仁钺的态度冷漠,看都不愿再多看沈湘一眼。
他才刚认回父亲,没有权势,碍于压力,还要博得高宗皇帝的好感,只能将沈湘收下。
可就算高宗皇帝将沈湘指给他,薛仁钺也一直没将沈湘放在心上,反而因着沈湘肚子里的孩子,以及沈湘和其他男人睡在一起的画面,对沈湘生出了膈应的感觉。
当初还算是朱砂痣的沈湘,如今,却是如一滩蚊子血一般,粘在他的身上。他还无法抹去。
“六殿下,是还在怪我吗?”泪水当即盈满了沈湘的眼眶,她颤着音,试图解释,但是由于过于惶恐,她的话有些语无lun次。
“我不是故意的,我之前也不知道怀孕的事情,都是那天晚上,不小心……”
她当时生怕被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和侍卫睡了的事,提心吊胆地回侯府,神经高度紧张,连避子汤都忘记喝。
“所以,你也是不小心让别人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薛仁钺越来越感觉这个女人虚伪,目光似冰锥,刺的沈湘的身子股股发颤。
沈湘很委屈,“不是我说的,六殿下,你听我说。”
薛仁钺冷声打断:“多余的话,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六殿下,这样吧,我今天就去把孩子打掉,绝不会让他影响到你。”沈湘泪眼汪汪,只想挽回薛仁钺的心,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父皇刚驾鹤西去,你就去忙着去打掉孩子,是在存心给我添乱吗?”薛仁钺的容色冰冷,语气决然,对她没有任何的怜悯,“你给我安分一点。”
薛仁钺从沈湘的身边绕过,再是不多看沈湘一眼。
他缓慢地走到位于皇宫西北处的角楼上,俯瞰整座巍峨壮丽的皇城。
一位身披甲胄,腰系佩剑的将领也站在角楼上。
薛仁钺朝男子走过去,恭敬地称呼一声“师傅”。
这位将领打扮的男子就是金吾长使林郡。
薛仁钺的一身武艺,就是林郡所授。
薛仁钺的母妃原本也是高宗皇帝统治早期的宠妃,但因为后宫的厌胜之术,他的母妃受害而亡。当时,地位低下的林郡和一名仆fu齐力将他送回宫。有空的时间,林郡会去找他,传授他功夫。
林郡每月也会给薛仁钺一些钱财。只不过,薛仁钺常受地痞欺压,每月的钱财亦是被劫走。他活得如履薄冰,没敢跟地痞动手,暴露自己的武艺。
多年的时间过去,林郡步步高升,能调动皇城的金吾卫了,而薛仁钺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今,望向薛仁钺时,林郡的笑容和煦,嗓音浑厚,“六殿下,你觉得这皇城如何?”
薛仁钺放眼望去,就看到磅礴大气的宫室,错落有致,连绵起伏,如一卷水墨画般,在他面前徐徐地铺展开,向他展示着晋国的锦绣河山。
“恢弘大气,乃是世间最高权力的集中地。”他微点头,脸上没有笑容,“坐拥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今天,它又有了新的主人。”
林郡却是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朝是今朝,但明朝的事,谁能说得清,说不定又是被
分段阅读_第 1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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