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摇摇头,他亦不知自己此时要怎么办才好。与原作反着来似乎也没什么成效,也不知梁昭歌何时才能厌烦。
甭想啦,茶馆三碗茶下肚,什么困难解决不了?萧岑走过去把开光嘴揪到一边,自己推着祝久辞的后背往前走。
开光嘴抬头看眼桃花树,啧一声,桃花儿啊,这不就是缘分到了。
他们一行三人拐过宽窄巷子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曲小将军,萧岑一时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勤奋的人竟会在此阳光明媚的正午放下训练跑到这胡同巷道里闲逛。
天老爷,我得瞅瞅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萧岑抬起头,正午的太阳直直挂在脑袋顶上,判不出个方向,萧岑收回目光,我擦,真是从西边出来的。
曲惊鸿没理会萧岑贫嘴,他们二人经常在同一校场训练,互相熟得很,跟这厮斗嘴纯属浪费时间。小将军转而礼貌地冲祝久辞他们打招呼,小公爷,姜世子,夏公子。
开光嘴把墨胖子从书里揪起来,拱手道:幸会幸会,小将军来吃桃花饼啊?
祝久辞总算想起来这是谁了。
要说爱剑如命的曲惊鸿小将军,除了练剑之外,红尘世事于他而言就是过眼云烟,整个人活得那叫一个无欲无求。但就这么一个无趣到极致的人,独独好一口桃花饼。
年年桃花盛开的日子,都要到京中的这家桃花铺前,要三个桃花饼,一壶茶,坐上半个时辰。
祝久辞他们几个也不打算去茶馆了,一道跟着曲惊鸿去了桃花铺子。
又来啦?铺子里老阿婆拿围裙擦手,冲着曲惊鸿他们几个道。
墨胖子突然收了书,奔到同伴前面,掏出钱袋子往台案上一放,恨不得把一整袋子都塞给老阿婆。
阿婆,桃花饼和蜜茶。
其余几个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各自去取圆桌小凳,摆在铺子前面坐下。
他们这一伙人出来吃喝玩乐,全是墨胖子交钱。主要是墨胖子他爹夏金雨老爷子每日都要盘问宝贝儿子花了多少钱。
每每墨胖子答出三文、九钱、十八文,夏金雨老爷子真是恨不得做个滴血鉴定,他堂堂论船作交易的巨贾,怎么养出这么个不会花钱的儿子!
以是夏老爷子定下了规定,不花完满袋钱不准进家门。
墨胖子除了买书买笔墨,真没什么可花销的地方,每日就借着祝久辞他们完成老爹立下的KPI。
热腾腾的桃花饼端上来,祝久辞眼睛亮了,千层酥皮,花瓣藏躲其间,甜香不腻,花香浓郁,浅尝一口便跌进了桃花海里。这桃花饼着实对得住小将军放下最爱的刀剑来吃一回。
这桃花饼其实是北虢国南部的著名小吃,在北方很少见。曲惊鸿常来的这家小店儿的店主正是从南方千里迢迢进京的。据说是当年阿婆的儿子因公随迁到京,阿婆不忍孩子常年在外吃不上一口家乡菜,硬是扛着全部家身偷偷跟在孩子后边进了京。
阿婆低调,不敢给儿子惹麻烦,以是多年过去京中也没人知道阿婆的儿子是京中哪位官员,也鲜少有人去搜查一番,只因阿婆这一手地道的桃花饼慰藉了诸多北迁的南方游子。
曲惊鸿接过热气腾腾的桃花饼,难得展颜笑着,家乡的味道如何能戒掉。
贼三儿啊,你瞧瞧人家小将军,京中难遇敌手,你也日复一日在校场练着,没见你能打过谁。别给咱哥几个丢人啊!开光嘴闲不下来,得着空就开始说。
滚蛋。要说不学无术混吃等死,你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萧岑从屉中拿出一个桃花饼,烫得在手中倒腾好几下。
开光嘴伸手就开始掐算:非也,非也,这不是还有小公爷。
祝久辞抱着蜜茶道:可别,您二位打,别扯上我。
哪有拿小公爷挡剑的,你可真行。萧岑张牙舞爪地吞下一口饼子,烫得直仰头,转而冲着曲惊鸿道,吃不腻啊?
曲惊鸿摇摇头,仍安静地拿着桃花饼吃,执手的地方用软叶衬着。
靠,校场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温柔。萧岑嫌恶地瞥他一眼,视线转回自己的桃花饼上,狠狠咬上几口。
桃花甜香扑鼻,吊着诱人的粉色。祝久辞难得这么贪嘴,又吞下一口去。忽而灵光一闪,梁昭歌似乎也是南方人,那他是不是也爱吃这鲜花饼呢。
我去,小公爷在想什么呢?萧岑吃完桃花饼转眼瞧见祝久辞一脸诡异的笑容。
座间其余人包括墨胖子都抬眼看过来,开光嘴更是登时亮了眼睛,抬手就开始算,啧,有意思有意思。
别闹了。祝久辞笑着含糊过去。
日暮,与众友辞别后,祝久辞又一个人偷偷跑到阿婆那里买了两屉热气腾腾的桃花饼,还央着阿婆从食柜里千找百找寻出个食盒将桃花饼装了进去。郑重谢过阿婆,祝久辞拎着食盒儿就往红坊去。
赶到的时候,天色已全然暗了。乐坊正门大敞,里面透出灯火的亮光,隐约瞧见台上乐娘与乐师抱着乐器盈盈坐着,台下一众听众好不热闹,想来扰人的耗子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祝久辞总算正大光明进了红坊,一路上没人拦着,径直上了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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