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挨着个儿的摸人家姑娘脸去?祝久辞问。
小丫头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公爷说笑了,这红眼姑娘鸡贼得很,把药粉撒在了机灵的小东西身上。一楼地板潮,那东西活分,不少姑娘都着了道。
哎哎,那东西后来怎么样了?月儿哥咬牙切齿地问屋里的两个小丫头。
月儿哥放心吧,早被柳娘带着护卫打死了,怕尸体有毒,昨日让昭歌儿给烧了。
后来他们讲了什么祝久辞听不太清了,他只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似乎是误会梁昭歌了。
早膳后,左等右等没等到梁昭歌,祝久辞起身去找他。
房中没人。
连着敲了好几扇门也没找到人,祝久辞不得已拦路问了几个乐师才得知梁昭歌在后院。
红坊的后院鲜有外人进,但祝久辞仗着小公爷身份,没人敢阻拦。
祝久辞踏着木阶下到红坊一层,刚从玲珑阁楼东小门出来,一直隐隐约约能听见的琴音忽然变得格外清晰。
祝久辞走过水榭,沿着游廊往里走,向东拐后,从第一个隔亭绕出来,刚走进花苑,琴音便停了。
祝久辞有些遗憾,但琴音已陪伴他小半程路,也算给这个清爽的早晨添了一份别韵。现下寻梁昭歌要紧,他沿着乐师指的路,一路踏着朝露,穿过花丛,闯进了柳林里。
祝久辞叹口气,看周遭树影密布,也不知道那乐师说的对不对,他这是要拐到哪里去了。一边怀疑乐师的话,祝久辞一边拨开层层柳枝,约莫行了半刻,就见在一片绿影的后面,梁昭歌站在一片草绿之上,宽阔的云袖被襻膊束起,露出两截如玉的手臂,他拿着一青瓷小碟,往地上撒着什么,身边鸟儿雀儿飞舞,全都来觅食。
梁昭歌手边一顿,转过身来瞧见藏在柳林中的祝久辞,他面上有些惊讶,快速将手上的稻谷渣滓一下全撒出去,鸟儿们扑扇翅膀叽喳狂喜。
梁昭歌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走过来。微风将他衣袍吹起,身后鸟雀纷飞。
梁昭歌在祝久辞面前停下,拨开几缕扰人的柳枝,低头道:小公爷怎么贪玩到这儿了?
祝久辞透过他身侧看后面鸟儿争食,心想这疯子倒是爱护花鸟,大清早跑来喂食。
梁昭歌半晌没等到答话,便单手将柳枝一把拦开,将人从树丛里带出来,清晨露水凉,小公爷还是出来吧。
祝久辞看着面前的柳枝被细弱白皙的手臂挡开,不少露水沾到手臂上,一颗颗水珠滚下去,滑出许多水痕。
昭歌。踏上回廊,祝久辞想说昨日烧鼠的事情,但话到口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当即转口道,你手臂沾湿了。
梁昭歌一笑,朝露干净,不妨事。他伸手从后颈解开襻膊,云袖落下来,将手臂挡了去。
祝久辞拿出手帕,递给梁昭歌,后者没接。
恐脏了小公爷的帕子。
早春的清晨仍有寒凉,清风顺着回廊吹来,卷起梁昭歌的云袖,细白的手腕若隐若现,露水顺着修长的手指流下去,挂在指尖上。
小公爷是来寻昭歌的?
祝久辞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见梁昭歌盯着自己,便把手帕一下子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没事儿了,回见!
转过回廊,祝久辞余光瞥见方才廊柱挡住的地方放着一个他熟悉的物什。他顿住脚步定睛一看,正是昨日盛桃花饼的食盒。
祝久辞回过身,你刚才撒的是
梁昭歌走过去俯身把食盒提起,将青瓷小碟放了进去,道:国公府的规矩昭歌也晓得些,若是让老国公知道小公爷在红坊浪费粮食,罚了小公爷,那昭歌真成罪人了。
梁昭歌侧头看过去,绿茵草坪上雀儿们全都低头啄着酥沫子,两只蓝尾喜鹊也在一众小雀中争食,甚是突兀。他转回头笑着冲祝久辞道:也不算浪费粮食吧?
衣袖下,祝久辞指尖一颤。
多谢
梁昭歌停下脚步,凤眸扫过来,小公爷倒是与昭歌平日里听闻的不大一样。
祝久辞抬起头:如何不同?
梁昭歌不答,复又迈开步子,自第一日在玲珑二层遇见小公爷,昭歌便晓得传言皆不可信。他转过身,衣摆荡出一个弧度,昭歌相信自己的眼睛。
祝久辞抬步跟上,二人并肩走在长廊里。他低头喃喃,昭歌也与我所知不同。
小公爷又是从哪里知道昭歌的?
祝久辞没了音,总不能说是从书上看的。
梁昭歌瞥他一眼,没再追问。
世人对红坊的评价,又有多少好话。
祝久辞低头捏着自己衣袖,没注意到梁昭歌的变化。他现下心里纠结万分,硕鼠一事当真不知怎么开口。
昨日梁昭歌本来是好意帮红坊处理疫病,却被他当成残害生灵的变态,见鬼一样跑开,后来还被人家救回来,着实丢人丢到家了。
祝久辞思索再三还是缓缓开口,昨日之事怪我
是昭歌思虑不周,未关紧房门。梁昭歌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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