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静。
祝久辞也不失望,依旧继续制造废话。
西苑冰雪甚好,并未让仆从扫了去,昭歌若是愿意赏雪便出来看看吧。在这石凳一坐着实凉快呐!
昭歌啊昭歌,我给你滚一个石凳来可好?
梅花枝桠的积雪要掉了,你若是不出来可赶不上了!
昭歌,我晓得错了,可赏脸看我真挚的泪水?
祝久辞说得累了,乖乖闭上嘴巴,仰头看天迷迷茫茫白蒙一片,卷云不知藏去了哪里,亦或许连成一片,伪装成天空欺骗他。
冬日里着实难以判断时辰,日头藏在厚厚的云层上面,既瞧不出光亮也瞧不出方向,唯独天色全暗下来时才知晓,原来已到了晚上。
祝久辞便这般傻傻在石凳上等着,一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从惨白降到灰黑最后落了一片黑暗。
今日仆从偷懒,竟没来西院点灯,可怜数盏琉璃灯本是璀璨艳丽,如今却无半点光彩,只能努力凭着自身天资,努力在一片黑暗中泛出点光来。
祝久辞等得连连瞌睡,忽然背靠的木门向后打开,他险些仰头翻过去,一只冰凉的手扶住他肩膀,又烫手一般退开。
昭歌!祝久辞跳下石凳转身看去,梁昭歌恢复了清冷美人模样,只是面上浅浅染着粉色,多了一分往日不曾有的鲜活。
祝久辞亮着一双眸子凑上前,昭歌原谅我啦?
梁昭歌看着他不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崩溃,木头近在眼前,却只能望着不能吃。
何时大婚嗷!狐狸悲鸣。
第93章 贪欢
祝久辞摆出乖乖认错的模样, 我晓得错了,以后绝不口无遮拦。今日在外边冻了天,着实深刻地反省了自己错误, 昭歌行行好, 让我到屋里暖和暖和!祝久辞莽着脑袋就要冲进去,梁昭歌伸臂拦住, 指尖按在门沿,仔细将人堵在外面。
诶!祝久辞冲不进去。
小公爷回东苑吧。
祝久辞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梁昭歌, 后者移开视线。
就这样。梁昭歌关了房门。
祝久辞又次被关在外边, 这才幡然醒悟大事不妙, 哭号嗓子扒在木门上爪子拍个不停。
昭歌我错了!
开门呐!
昭歌误会了,我绝没有其他意思!
梁昭歌背靠着木门沉痛闭眼, 门之隔声音渐渐弱去, 外面的人踏雪走了。
心头时空荡, 茫然靠着木门跌坐地上, 环住自己膝盖面容埋入衣绸,半晌抬起头, 瞧见泛了红的指尖, 时觉得有些恶心。
他扶着门沿起身, 踩着软毯踉跄回去, 转过榆木圈椅, 华丽地毯上扔了几块污脏白帕, 甚是突兀。
梁昭歌眼眸颤, 慌忙向后逃开。
身子撞到软塌,时跪坐下去,双手按进华丽地毯, 指尖抓得青白。
梁昭歌盯着双手,恶心的感觉又似潮水般涌来,裹挟着愧疚冲击他肺腑,搅得他疲惫难堪。
粘腻。
恍然将榻铺上的层层绸缎扯下来疯狂擦拭双手,纤手擦得红肿,可仍然觉得不干净。
衾被沾染了那人气息,梁昭歌惊惶抬头,我不是!房中空荡,原来他不在,梁昭歌惨笑着倒下。
还好。你没看见。
从极度惊恐中回神,他软了身子仰躺地上,三两丝墨发贴着脸颊有些冰凉。凤眸睁开,华美地毯倒转在天上,直直望过去,那处脏帕悬于高天摇摇坠落,毫不留情痛诉他时贪欢,罪孽恶行昭然若揭。
梁昭歌踉跄起身,撞开门赤脚跑出去,踩进冰凉的雪地,心中时燃起希望,白雪这般干净,应是能擦净他吧。慌忙跪进雪里,拿惨白的雪擦自己双手。
白雪融化于手心,染成了肮脏的泥水,本来圣洁的颜色却时脏污。
怎么办?他崩溃地抓雪,可白雪纷纷扬扬从手掌间落下,双手却仍是不干净。
粘腻的触感挥之不去,如罪证深深刻在手上,梁昭歌呼吸滞住,白雪化作冰水滴落,凉意褪去后灼烧不已,几乎与那时的炽烈样。
两滴泪落下,不干净。
十指已然冻僵,他小心伸开手掌,纤纤长指红肿不堪,竟有些丑陋。还不行吗!他又抓起两把雪,粗糙的雪粒触到肌肤,三两下便划破了方才擦拭肿胀的肌肤。
手背裂了口子,鲜血滴下去,梁昭歌瘫坐雪中深深吸气。
若是擦干净了,可会嫌弃?
那人明媚的笑容忽而闯入心间,下腹又阵火热,指尖触感倾覆而来,疯狂提醒着他那刻波涛汹涌喷薄倾泻。
梁昭歌痛苦弯折身子,额头磕入雪中,怎可能不嫌弃?
若是那人知道墙之隔的他疯狂想着他容貌自渎,甚至被热烈而滚烫的触感冲昏头脑,疯子样开口不让他离去。隔着墙发了疯贪恋他容颜,边害怕他发现,边却又自甘堕落陷入沼泽享受墙之隔的刺激。
痛苦闭眼,他肯定觉得恶心。
*
祝久辞人在东苑苦苦反省了夜,几乎想了百十条给美人赔罪的法子,小心翼翼写在薄纸上,又条条划掉,总觉得绞尽脑汁想出的法子落到纸上就显得不够诚意,当真怀疑能否挽回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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