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不耐烦了,脸上的神色自然而然就翻了过来,从暖日春阳到冰天雪地,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够了。”
她声音不大,但争吵着的家臣们却自然而然停下声音,一起看向主公大人。
“我决定了。”织田信长冷着一张漂亮至极的脸,坐正身体。
随着她的动作,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底下所有的家臣都自觉不自觉的跟着动了动,让自己的坐姿更显端正一些。
“新的印信就叫,”织田信长微微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字的开口,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提高,但那瞬间的气势,却如同风暴一般席卷全场,“天下布武。”
刹那之间,议事厅里一片寂静,只余这几个字,掷地有声。
下一刻,不少家臣们微微一抖,有种兴奋到发麻的感觉从脚底一直涌上来。
天下?布武!
主公大人这个意思,是正式确立以天下为目标吗?
天下?天下!天下!
仅仅这样一个词,就足够让人颤栗到发抖。
织田信长才继位之初,没人能从尾张的大傻瓜身上联想到天下这个词。
但仅仅数年时间,他不但一统尾张,击败最有实力上洛的大名今川义元,还成为坐拥美浓、尾张两地的强大大名。
最重要的是,他还如此年轻,精力充沛,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现在,他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天下上,天下步武,一统天下!
几乎是不有自主的,织田家的家臣们朝着他们的主公,深深的弯下腰去,用最虔诚的姿态表达自己的忠诚和跟随的决心,“嗨!”
从今往后,他们将追随着他们的主君,天下布武!
是年,织田信长正式开始使用“天下步武”印信,野心和雄心表露无遗。
再也无人用尾张的大傻瓜来称呼这位年轻的织田家家督,哪怕她再是年轻,哪怕她的举止再是怪异荒诞,但就算是她的敌人,也会在背后尊称她一声信长公,来表达对她的尊敬。
织田信长趁着自己名望在一时之间到达顶峰的时候,并没有急着扩张,而是像她对竹中半兵卫所说的一样,在美浓和尾张内部开始实行一系列的内政和军事上的改革。
这也是她早就想做而苦于无从下手的事,现在,时机正好。
虽然织田信长向来自诩个性急躁,但在这种重大问题上,她也从自家岳父大人身上学到了一种美德:忍耐。
忍耐之后得到的果实,更为甜美。
这位年轻的信长公野心勃勃,在军事上不但是自己的嫡系部队,而是开始在整个统治境内开始实行民兵分离,军队职业化。将军队完全从农民中分离出来,极大的提高战斗力和机动能力。
在内政上她重视和鼓励农桑,通过重新丈量土地等确立了绝对的统治,并实行了新的检地制度,将家臣们牢牢绑在自己这辆战车上。
另外她仍旧一如既往的鼓励商业,并强制性的取消了所有收取来往商队关税的税卡,使得统治区内的商业异常繁荣,并很快有取代骏城成为东日本最繁华地方之势。
她对于西方文化也极具包容性,不但开放和外国的交易,同时也支持先进科学文化的传入,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她手下的军队,也经历了一次大换装,火炮□□的装备,使得她的军队在日本各诸侯中独树一帜,也为她之后纵横天下战无不胜打下坚实的基础。
自此,日本历史,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第44章 044
织田信长从来都不是事必躬亲的人,无论是做什么事,她总是将大致的思路布置下去,任由手下去摸索总结实施,她自己只会盯着大方向不出错就是了。
至于一些小的失误错误那是难免,让手下的人吸取点经验教训也好,她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到一点容错率都不给,她自己有时候都要犯错呢,只是要把握这个错误的程度就行了。
所以哪怕是在尾张美浓两国进行重要改革的现在,织田信长也是如此。
更何况嘛,她还有丹羽长秀。
这个小时候幼名万千代的家伙,也是从小就出仕织田信长,跟着少主一路厮混到大的。之前在竹千代才来的时候,被织田少主戏称可以凑一桌麻将的人。
其忠心耿耿自是不必说,之所以没有像前田利家那样经常随侍身边,是因为他拥有织田家臣中难得的内政才能,比前田利家、森可成这种强了不知道多少。
从发现丹羽长秀这一点开始,织田信长就如获至宝,着力培养。
勇猛的战将她不缺,她就缺能够在内政上一展长才的人,手下一个个都是胸(肌)大无脑的人的信长大人也很绝望啊。
所以虽然丹羽长秀也是作战勇猛的武士,但每次织田信长上战场的时候,都不会把他编在最危险的作战部队中。
废话,难得有这样的人才,死了多可惜。没人搞内政难道要她自己挽袖子上吗?
而从小就被自家少主耳濡目染,再加上织田信长的有意培养,丹羽长秀比历史上的那个自己更加擅长内政,特别是织田信长不同于其他大名的内政运作方式,他知之甚详。
这次内政改革,这位稳重的长秀大人,可以说是挑起了大梁,再加上有其他家臣的辅助,比如平手泛秀,织田信长就可以在制定下规则,又盯住大方向不出错之后,就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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