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会这么做吗?
几乎是这个疑问才从明智光秀的脑海里冒出来,他自己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是的,主公大人会这么,她就是这样任性自我的一个人,把别人眼中的不可能化为可能。
但她真的这样做了之后,不会有问题吗?
主公大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胜券在握,或许,事情真的跟他们想象的都不一样。
她可是……织田信长啊。
如果不去想主公大人是女人这个问题,织田信长是什么人,在座的诸位,又有哪一个不清楚呢。
还有,主公大人原本就长相绮丽,如果真的按照之前的赌注,那么他会看到什么样的主公大人?
在脑袋里稍微的脑补了一下,明智光秀的思维就此滑向了深渊。
就在满室各怀心思的人中,门外,有身着华丽打卦的女子,缓步而来。
不比这个时代其他女子的缓步趋行,哪怕身着拖地的打卦,她也没有放慢自己的步伐。
在门前转身进屋,那人的面容,就此清晰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她进屋的动作不紧不慢,在遇到有人挡路的时候,要饶有闲情的等待片刻。
坐议事厅后面的家臣,是最早发现她的到来的。
虽然家臣们大体是按照议事的位置坐着的,只是主公大人未至,他们便朝着主位的方向就坐罢了。
按照平日的惯例,等跟随主公大人的小姓高声报上主公大人到的话时,所有人都会迅速的往旁边挪开,然后朝人行礼,并给家主大人让出一条路来。
但这一次,没有小姓的通传声,所以也没人转身,直到有女子和服的下摆,映入眼帘中,家臣才下反射性的抬头看去。
这一看,就看愣住了。
那是一位身着月白色小袖,雀茶色打卦的女子,织田家的五瓣木瓜纹在她的衣衫上巧妙的编织出华贵的花纹,在天光之下美妙的绚烂着。
她容貌旖旎,眉目如画,只有上天的巧手,才会绘出这样的颜色。樱花不比她绚烂,牡丹不及她艳丽,然而眉梢眼角之间蕴涵的那抹清寒,却如同月色落在她眼底,冷露清光。然后眼波流转之间却不见婉转,却像是沙场之上,凌冽迫人的杀机,沾染着血色的艳丽。
她或许不是这个世间最美的女子,但却是自始至终的与众不同,万中无一,与月色和血色之间绽放出的另一种绝色芳华。
几乎是下意识的,那些看呆的人们向后挪动着,让开了道路。
这样的女子太美,气质却也太过于凛冽,甚至是迫人,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天人,让人无法亵渎,只能退让开才能成全不沾染凡尘的高贵威仪。
于是就在这样的退让中,女子踏着那条织田家家主才能走的道路,缓步而至,理所当然得就仿佛她生来就在这样的万众之中,荣光闪耀。
她一步步的走来,然后,在竹中半兵卫身边略微停顿了下,转过脸来对着人,眼底有几分闪现的趣味光芒。
这位天才军师刚看到人的时候,虽也是一时惊艳,但片刻之后他却缓缓皱起眉头,于是就正对上那人偏过头来的那抹眸光。
下一刻,竹中半兵卫蓦地瞪大眼睛,等等,这个身着女子服装的人是……
看出自家军师已经明白过来,某人微微挑起唇角,那是个带着几分狡黠不羁的笑容,她伸手一提身后的衣摆,不再慢悠悠的晃荡,而是几步之间已经踏上主位,在上面潇洒的转身而坐。
不等织田家的家臣们反映过来呵斥,那可是他们家主公大人的位置,就见主位上的人懒洋洋的打开手里的折扇,以一种熟悉又致命的嗓音开口问候,“各位,好久不见了。”
嗯,从越前回到岐阜,好像并不是多长的距离,但却好像真的是好久不见的久违了。
然后,瞬息之间,所有人欲出口的话全部变成呛死自己的原因。
那个熟悉得要命的声音,那样不能错认的神态,还有那种高高在上唯吾独尊的态度。
所以,所以那个天人般的女子是主公大人?!
不不不,应该说,他们主公大人在穿够了奇装异服后,终于将罪恶之手伸向了女子的衣物了吗?
这一刻,织田家的议事厅难得的一片寂静。
主位之上,面对着家臣们或震惊或不敢置信的目光,织田信长却是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衫,才施施然开口,“看来,大家都很喜欢我今天的衣服。”都看呆了呢。
“主,主公大人!!”坐在很前面的柴田胜家忍不住第一个惊呼出声。
“不是我,难道还有别人?”织田信长扬起嘴角,那是个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大有你们这样都没认出来,我实在太成功了的样子。
当然,她也是真的得意的,织田家的家主大人,从来可都是自傲于自己的绮丽容颜啊。
谁说征战沙场,夺去天下的人不能长得好看呢。
鱼与熊掌,她都要。
“您怎么,怎么能穿着,穿着……”已经好多年没有过的,被称为鬼柴田的柴田胜家竟然结巴了起来,似乎也没办法在片刻之间就组织好所有的语言来清晰的表达这件事。
“什么?女装?”织田信长手撑着头,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还顺便对着柴田胜家笑了笑,就像是一朵绝世的花,落在刀锋之上,“不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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