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都会的儿童医院当一名医生。”
    约书亚介绍自己，咖啡店里现在人还不多，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醇厚的咖啡的香味。
    “那是个很棒的工作。”
    穿着朴素衬衫的小记者称赞道：“不过，想要对付小孩子可不太容易。”
    约书亚觉得还好，当儿童医生也许真的是有些困难的，不过看的孩子多了，其实也就那样。
    更何况，小时候的约书亚可是对付过比小孩子闹腾多了的“大孩子”，怎么说也是有一点经验了。
    不过这话约书亚没说。
    怕托尼不太开心。
    所以他笑着摇了摇头，用略带好奇的口吻询问面前的小记者，“当记者也很累吧？”
    “克拉克，你是负责什么板块的？”
    面前的克拉克有些羞赧，他虽然是个记者，但是在星球日报编辑部里他只负责一个不起眼的体育板块，而且还常常因为拯救世界的责任迟到被主编扣工资。
    “体育板块。”克拉克轻声说。
    约书亚眨了眨眼，他不爱看报纸，不过想着体育这东西一向有很多人关注，所以下意识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板块。
    于是他扬了扬眉，翘起嘴角说：“哇，那挺不错的。”
    克拉克更羞赧了，他不自然地低下头抓了抓自己褐色的头发，不敢对上小医生的眼睛。
    “其实只能说一般。”
    他又轻轻地说，不知道约书亚能不能听得到。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雨水打在窗明几净的咖啡店的玻璃上，流下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有些模糊了坐在玻璃边的两人的面容。
    咖啡店里的服务员端上来两杯热腾腾的咖啡，约书亚的是卡布奇诺，他向来不爱吃苦，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所以当初一意孤行要去当军医也是大跌了众多人的眼镜。不过现在不当军医了，约书亚还是吃不了苦，就连要喝的咖啡也是甜甜的卡布奇诺，还要再倒上好几包砂糖。
    不过克拉克就不一样了，纯朴的小记者看上去憨厚又老实，喝的却是格外成熟稳重的意式浓缩。
    苦涩的味道光是闻到就让约书亚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克拉克眼尖，瞧见了小医生有些奇怪的表情立刻有些紧张地询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低下头开始着急的嗅闻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异味，在喜欢的人面前，总归是要保持着十全十美才对。
    不过他对自己现在的打扮没什么自觉，要是让布鲁斯·韦恩看到了，一定要好好说上两句的。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超人的衣柜里，除了必须在特定场合用的正装，只有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格子衬衫？
    约书亚摆了摆手。
    “不，是我闻到你的咖啡了。”
    约书亚不太好意思，蓝汪汪的眼睛和克拉克对视一眼，笑着说：“我不太喜欢咖啡的苦味。”
    克拉克若有所思，把这条默默记到了心里。
    也许以后要准备很多很多糖果才行。
    克拉克心里的这点小念头没被任何人知道，两个人用小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杯里的咖啡，开始静静地品尝了起来。
    约书亚很安静，他捧着咖啡杯轻轻吹了吹散去热度，然后垂下眼缓缓地喝了一口。
    克拉克视力很好，他看着约书亚垂下的眼睛，觉得约书亚淡金色的眼睫毛好长，好像可以接住一滴水珠。
    窗外的雨还在下，街上只有打着伞匆匆走过的行人。
    约书亚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往窗外看，外面是超人的雕像，隔得远了，视线里的超人雕像因为距离原因变小了很多，蒙蒙的细雨落在上面，为肃穆的雕像蒙上了一层柔光。
    似乎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约书亚隔着玻璃静静的看着，漂亮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一点温柔的笑意。
    “你很喜欢超人吗？”
    克拉克出声询问，看到约书亚投注过来的视线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是怕约书亚觉得他多管闲事，他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解释。
    “我只是，看你看着那个雕像看了很久。”
    但是约书亚并不介意刚认识的小记者突兀的询问，他弯起眼睛，柔软的金发趴在他的额头上让他整个人都显示出一种软绵绵的样子。
    “是，我的确很喜欢超人。”约书亚说起来一点也不会害羞，还很自豪的样子。
    在他心里，喜欢超人一点都不会是什么丢人的值得羞耻的事情，他很乐意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超人。
    “谁会不喜欢超人呢？”约书亚狡黠地反问：“你难道不喜欢吗？”
    克拉克当然不会说不喜欢，他又不是自己的好兄弟布鲁斯·韦恩，会在所有媒体面前批评自己装成的蝙蝠侠是个只敢在黑夜里伸张正义的胆小鬼。
    于是他点点头，笑容都阳光了几分。
    “我也喜欢。”
    自己喜欢自己，有什么可害羞的。
    “不过……”约书亚话尾一转，看向了那里的超人雕像。
    “我不太喜欢这座雕像。”
    克拉克想，如果自己现在是雨中的超人雕像，可能会偷偷落泪。
    约书亚不喜欢自己，该多难过呀。
    “为什么？”
    克拉克问。
    约书亚低头又喝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