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想。
    用手拍一拍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都能摸到一手黄沙。
    “没死在恐怖分子的营地，我要死在干燥的沙漠里了。”
    托尼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觉得好笑，谁能想到那个在电视屏幕上光芒万丈的富二代现在比纽约贫民窟里那些夜宿街头的流浪汉还要狼狈？
    “如果现在有人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救了我，他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帮他实现。”
    托尼一边走一边想，想到小时候给约书亚念的童话里的渔夫与魔鬼，还有时间开玩笑。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天方夜谭，但是托尼现在真的是这样想的。
    也许是上天眷顾，托尼感觉自己听到了风的声音，他以为是直升机的螺旋桨在旋转，但是又有一点不像。
    托尼跌跌撞撞地转过身抬头看去，阿富汗上空刺眼的阳光被挡在悬浮在半空的蓝色身影后，宽大的红披风被风吹得在半空招展，他缓缓降落，宛若神灵。
    被大都会的民众称之为光明之子的超人胸前那红黄相间的巨大的“”在这一刻甚至比太阳还要耀眼。
    “哦，好吧。”
    托尼站在原地不动，但是却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中头等奖了。”
    *
    克拉克扛着托尼找美军的直升机的时候托尼的嘴巴已经说了一路。
    觉得自己得救了之后，托尼就一直很有精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你可以把我背在身后。”被超人抗在肩上的托尼这个时候了还有劲头说个不停，“抗在肩上这种方式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让我反胃。”
    “而且，不太优雅。”
    克拉克只是听，没说话，不过想到肩上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他还是将自己的速度放慢了些许，位置也稍稍调整了一下。
    托尼：“——现在好多了。”
    “唔——不过，超人，作为你救了我的报酬，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托尼被克拉克像岩石一样坚硬的肩膀顶的有些难受，不过还是坚持着要说话：“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这话克拉克听进去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真的吗？”
    托尼信誓坦坦：“斯塔克家的男人从不说谎。”
    “那好吧。”克拉克嘴角微翘，“我的确有个愿望。”
    托尼还蛮有兴致：“什么？”
    “你是想要最新款的跑车还是一张存着百万美元的卡？”
    男人的梦想，不外如是，托尼觉得超人虽然是个外星人，但是应该也是拒绝不了正常男人想要的东西才对。
    不过大名鼎鼎的超人先生拒绝了。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克拉克想，这个愿望可以留到以后也不错。
    “很小的愿望。”克拉克看到了远处的直升机，“不会让你为难的。”
    *
    直升机已经在阿富汗的荒漠上搜寻了快三个小时，但是依旧一无所获，太阳逐渐西垂，看起来夜晚快要到了，但是约书亚和罗迪还是没有放弃，依然一寸寸地仔细观察着满地黄沙，企图发现有人行走过的踪迹。
    “天——那是谁！”
    驾驶着直升机的人忽然惊呼一声，约书亚如梦惊醒抬头像前方看去，蓝色的身影像利箭一样破空而来，直到在快要碰到直升机的时候才迅速地停了下来。
    红色的披风迎风招展，超人背对着身后巨大的红色落日，红色的夕阳落在他红色的披风上，让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而约书亚和罗迪苦寻已久的托尼本人正被超人抗在肩上皱着一张脸。
    克拉克的身体和直升机平行，他的视线落在约书亚的身上，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你好。”
    他缓缓地飞到直升机的侧门旁，将肩上喋喋不休的托尼交到了约书亚的手里。
    直升机里抬着枪的士兵都是一脸崇拜地望着半空的超人，而约书亚扶着衣衫褴褛的托尼将他交给了身边的罗迪。
    罗迪看到托尼激动坏了，眼眶都有些发红。
    “谢谢你。”约书亚看着又一次再见的超人，轻声说：“谢谢你，超人。”
    约书亚看着克拉克，却有些说不出话了。
    有时候，语言也是很匮乏的。
    克拉克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是我该做的。”
    说完，克拉克的耳朵动了动。
    在遥远的地球另一端，他又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了。
    克拉克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约书亚，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超人绝尘而去，约书亚望着他消失在天际的背影，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那句没有说出口的再见被咽进了他的肚子。
    他想，如果真的能再见，就很好了。
    *
    罗迪坐在机舱里，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要说托尼·斯塔克死里逃生，应当是值得好好庆祝的一件事，但是现在的托尼·斯塔克，被他亲爱的弟弟约书亚按在沙发上被包成了一个半成品木乃伊。
    说实话，有些搞笑。
    罗迪瞧了瞧托尼的脸，上面满是零碎的伤痕和碰撞后才有的青肿的痕迹，现在的托尼看起来可没有一点当初花花公子富家少爷的派头，像是街头被别人打了一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