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梼垂首:“孙儿不敢。”
张老夫人点点头:“那就好。”说完后便拉着金钗儿的手,带她出去了。
跟老太太的人都随着离开后,白梼见慕容夫人仍是皱眉出神,便道:“若太太没别的事,我便先告退了。”
夫人抬头,目光闪烁,顷刻才道:“去吧。”
白梼才出上房,就看到前方月门处一道身影闪过。
他眉头微皱,径直走了过去,站在门口道:“出来!”
话音刚落,白少楼从一丛冬青之后缓步走出,陪笑道:“大哥,你看到我了。”
白梼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少楼眼珠乱转。
白梼负手,淡淡说道:“是你把老太太叫过来的?”
少楼见他猜到了,便挠头道:“大哥,怎么老太太反而带了她回去了呢?难道、难道没给她用守宫砂吗?”
原来先前白梼从少楼嘴里听说慕容夫人要对付金钗儿,便忙赶来上房。白少楼拦不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去惊动了老太太前来,他本是想让老太太坐镇,白梼下不来台,逼得金钗儿露出本色,大家一了百了。
没想到老太太来是来了,但却仍是拉着金钗儿若无其事其乐融融地回去了,少楼莫名其妙,百思不解,便在门口想找个人来问问发生了何事,却又给白梼捉住。
听见少楼疑问,白梼道:“守宫砂的主意,是谁给太太出的?”
少楼一愣,继而道:“我、我不知道。”
白梼心里本怀疑慕容凤枕,毕竟这种见不得光的法子,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做派,很适合他慕容凤枕。
可又一想,就算凤枕顽劣之极,但把白府闹得鸡犬不宁,对他却没什么好处,何况他自个儿身上并不干净,闹开了,很容易把他也牵扯进内。
此刻见少楼神情忐忑,目光闪躲,白梼心中一动:“是你晓姐姐?”
这“晓姐姐”,自然是白府的长女白晓,前天她曾回府小住过几日,且她跟慕容夫人也极为亲近。
少楼知道瞒不过他,索性道:“大哥,你不要为了她还怪罪大姐姐,当初大姐姐的猫就是她害死的,可恨她明目张胆地弄死猫后,还在老太太跟前演戏,说是不小心才怎样怎样……哭哭啼啼恶人先告状,弄得像是大姐姐为一只猫欺负了她似的,害的老太太对大姐姐都不喜欢了。而且大姐姐出这个主意,也是为了大哥着想啊,她跟我一样气不过大哥这样的人物,要娶那么个……”
“行了,”白梼缓缓地吁了口气:“你给我记着,若还有下回,我谁也不会放过。”
少楼大惊失色:“大哥?!你、你……”
白梼迈步要走,却又回头看向少楼,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总之,她不是以前那个人了。你给我记住!”
目送白太素去后,少楼呆呆地:“不是以前那个人了?这、这到底是何意?”
这日晚间,金钗儿在老太太房内陪着吃了晚饭,带了新燕回房。
走到半路,却见廊下迎面一人从外而来,长身而立,气质拔群,正是白梼。
金钗儿有一肚子话要跟他说,喜欢的忙跑过去:“大哥!你从哪里来?”
白梼垂眸看她欢悦之态,沉静的眸中泛出淡淡的笑意:“在外头办了件事,正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金钗儿拉住他往旁边走开数步,借着廊下灯笼的光,她把右臂的袖子往上一拉,故意露出上面的守宫砂,擎高了手臂给他瞧。
距离太近了,白梼想装看不见都不行,他甚至能嗅到肌肤上淡淡的香气,在微冷的夜色里沁人心脾。
太素无可奈何地问:“干什么?”
“你瞧嘛,”金钗儿眸光流转,笑意嫣然:“我不是那慕容凤枕说的那种女子,他在胡说八道。”
白梼想笑却又忍住,假作淡定地负手转身看向廊外,道:“你何必听他说什么?”
“我本来不想听的,但他说的像是真的一样,”金钗儿把袖子放下,耸了耸鼻子:“这个人真是黑心之极,故意编排些可耻的谎话,不知想干什么,居心太过险恶。”
白梼微微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就好。总之以后见了他,远远的避开,不要同他多话就是了。”
金钗儿突然问道:“大哥,你是在吃醋么?”
白梼瞟了眼前方的山石,笑容却缓缓收住。
“你放心,我当然听大哥的,”金钗儿笑嘻嘻道:“不过我不怕他,哼,别叫我见到他,不然……”
话音未落,就听到山石之后有个声音笑道:“不然怎么样,你莫非还想把我变成太监吗?”
金钗儿吓了一跳,却见一道人影从石头后走出来。
她看着夜色里那若隐若现的可恨的桃花眼:“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容凤枕且走且整理衣摆,若无其事道:“我若不在这儿,怎么能听到你背地说我坏话呢?”
白梼却看出山石之后还有一个人在,只是躲着不敢冒头。
他知道凤枕生性浪荡不羁,恐怕不知又跟哪个丫头在此苟且,这种情形却不便让金钗儿见到,当即皱皱眉,转身走开。
金钗儿本有一肚子疑问,见他迈步就走,二话不说忙跟上。
凤枕见她亦步亦趋地跟着白梼,双眼微微眯起:“表哥且留步,我还有句话要同你说呢。”
白梼这边正将出月门,闻言淡淡道:“我跟你无话。”
“那我跟你有话。”凤枕低笑两声,他竟跟着走了过来。
金钗儿趁机道:“你是癞皮狗不是?大哥说跟你无话了,你只管跟着做什么?”
凤枕看她狐假虎威之态,轻声道:“我只是不懂,表哥你是从什么时候、怎么知道她不是……”
不等他说完,白梼打断:“钗儿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
金钗儿正在好奇,听白梼这么说,便答应着先去了。
凤枕目送那娇小身影消失面前,调笑道:“表哥就这么怕她听见?还真的喜欢上一个假……”
回答他的,是白梼雷霆万钧挥出的一掌。
凤枕虽反应迅速及时避开,可脸上却还是给白梼掌风扫到,火辣辣的,就好像给谁狠狠打了一巴掌。
第22章 是他心头至宝
如此刚猛的掌风, 让慕容凤枕心有余悸。
倘若这一掌击中了他,那恐怕……至少要落个重伤。
虽然凤枕及时闪开了,但白梼未必就确定他能闪避, 只能说他白太素在出掌的时候, 并不在乎慕容凤枕是否是重伤或被打死。
直到现在,凤枕才知道, 原来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白梼,竟也对他动了杀机。
凤枕只是还不明白, 白梼的这份浓烈的杀意, 是因为此时的金钗儿呢, 还是当初那个小贱货。
“怎么了表哥, 真要杀了我不成?”凤枕向后跳出一步,就算油盐不进如他, 心里也忍不住又冷又恼,他似笑非笑地,索性说道:“我知道当初那回事对不住你, 不过那也不是我的错,谁叫那……咳, 是你那个小夫人不是吃素的呢?你自己不也清楚吗?”
白梼凝视着凤枕, 声音有些冷峭:“我若因之前的事怪罪你, 还用等到今日吗?”
“哦, 这么说, ”凤枕挑了挑眉:“还是因为我说了这位新嫂子?”
白梼听他说“新”, 便道:“你应该明白, 我已经够容你的了,可是金钗儿……不许你再接近她,更加不许你再随意轻薄, 或者说这些废话!否则,你别怪我心狠。”
慕容凤枕半是惊疑地笑道:“你为了她,要杀了我?奇怪,你才跟她认得几天,就成了你心尖上的宝贝了?”
这无怪凤枕想不通,当年他跟“旧”的金钗儿可是有过鱼水之欢,白梼明明知道,却表现的一无所知,瞒的天衣无缝。
那可是在府内养了快十年的丫头,他竟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这个“新”的才来了几天,他突然间就维护的跟心头至宝似的。
总不会是因为……
凤枕是个风流不羁的性子,他将心比心,笑着压低了声音道:“表哥,你总不会因为她是清白之身,所以才格外的喜欢吧?”
白梼的眼中泛出凛然的冷意:“你再说一句试试。”
凤枕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又想错了。
这也就是今儿夫人用守宫砂的时候凤枕不在现场,若是在场,看到白梼阻止金钗儿验身的情形,他就不会问出这句了。
“好好,你可别再动手,”凤枕到底狡黠,见势不妙便忙道:“就算你武功高强,就算我打不过你,但我想……你再弄死我之前,我至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嚷嚷出去,大家鱼死网破,表哥你不想这样吧?”
白梼不动声色:“你要挟我?”
“要挟不敢当,”凤枕打量着白梼,他吃亏吃怕了,脚下稍微往后又挪了两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我只是好奇罢了。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之前那个的?这总可以问吧?”
“跟你无关。”白梼的回答言简意赅。
凤枕不太死心地问:“那,你是真的想娶这个小丫头?她可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最后一句,却还有几分真心的提醒在内。
毕竟许编修的那个案子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如果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儿,却是万万干不出来的,还有那令人心头生畏的针法……这丫头的来历,简直让凤枕好奇之至。
白梼的回答差点把凤枕气死过去,他仍是铁板一块地说道:“与你无关。”
凤枕本来还在思忖要不要把许编修的事情告诉白梼,听了这几个闭门羹似的冷硬四字,顿时偃旗息鼓灭了那念头。
望着白梼离开的身影,凤枕心想:“我又何必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既然他想跳进去,那就由得他……哼,说来也有趣,难道这冰冷冷的白太素真的对那小丫头动了心?我还以为他没有心呢!”
白梼缓步而行,正往金钗儿的房中而去。才进院门,就听到屋内说笑的声音。
原来是三姑娘白锦此刻正在金钗儿房内,隐隐地听到白锦正说道:“老太太亲自交代的,明儿就要开库房,把那上好的两匹缎子拿出来给姐姐裁衣裳呢。”
金钗儿说道:“啊?不必这样吧,衣裳够穿的了。”
白锦笑道:“这怎么成呢,叫我说这会儿开始做也好,等跟大哥成了亲,以前的衣裳自然都不能穿了。当然要做些更好的。”
正说到这里就听到外头小丫头道:“大爷来了。”
白锦听闻,急忙起身,见白太素进门,白锦屈膝行礼:“大哥。”
太素一点头:“你也在。”
白锦含笑道:“早上听说姐姐昨儿没睡好,怕她闷,所以过来说说话。”她是个极聪慧之人,见白梼主动来了,便忙找了个借口先行去了。
之前金钗儿原先正有些心不在焉,她记挂着白梼不知跟慕容凤枕说些什么,见白梼果然如约来了,喜出望外。
“慕容凤枕呢?”她往白梼身后看了眼,好像怕凤枕偷偷跟在后面。
白梼走到桌边,落座道:“不打紧,他已经去了。”
金钗儿忙赶到跟前,问道:“大哥,先前那个家伙在山石后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白梼一顿:“没什么。不用管他。”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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