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雪族们更激动了,喊得脸红脖子粗,全然没有往日自持的矜持:“谢神恩赐,谢神恩赐……”
那把伞是易归雪的本命法宝——不知雪。
秋阑不明所以的眼神无意识看着易归雪,看到他单手撑开不知雪,突然转头,目光穿越人潮,仿若实质地定在了自己身上。
刹那间,时间好似定格,周围人潮的声音被屏蔽在外,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剩下那双深邃无尽的眸。
秋阑像一只被肉食者盯上的猎物,浑身发软,只想拼着最后的力气,拼命逃离。
易归雪为什么想杀他?
是认出自己,准备算当日自己占了他便宜滚到一起的旧账吗?
方才在灯笼摊子里,虽然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秋阑却在那人抱过来的第一时间,就闻到了那股雪松味,蛮横不讲理地在鼻尖萦绕。
一如它主人的所作所为,毫不掩饰的杀气,是笃定自己根本无法逃离吗?
易归雪随意动了动手指,不知雪翻转着飞向半空,一瞬间流光溢彩,狂风大作,大片的雪花如鹅毛般从山顶落下,随风舞动,与火龙的火星相互辉映,形成一幅震撼的画面。
那些雪花轻轻飘落到身上时,秋阑感到一股温暖的流光消失在自己身上,舒适得让人想就地躺下。
人潮再次大喊:“谢神恩赐,谢神恩赐,谢神恩赐……”
原来这就是雪神的祝福,原来雪神的祝福不同于冷冰冰的雪神,是温热的。
秋阑恍恍惚惚经受完这场温暖的雪花的洗刷,人族的身体不如雪族强大,如此醇厚的祝福之力更难吸收,让他整个人生理性的倦怠,再抬头时,雪花已经落尽,人潮散开了大半。
易铮摇了摇他的手:“沈玉承,你怎么睡着了?”语气不满,目光却是担忧。
秋阑沉浸在一种仿若喝醉的醺醺状态里,精神和身体仿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喊着要逃跑,一部分却对来自易归雪的祝福恋恋不舍,十分眷恋。
他迷糊地摇头:“我没事。”
他们跟着人潮慢慢下山,快接近那座宏伟壮观的白色宫殿时,秋阑却猛地顿住脚步。
如梦初醒。
飞雪宫静静矗立在寒霜降正中,庄严而肃穆,于他而言,却无异于吃人的猛兽,那里面的主人,是想要杀他的易归雪。
茯苓疑惑地歪头:“再不回去就晚了。”
秋阑强撑起笑意:“我想给我的人族朋友们买些礼物,方才忘记了,你们先回去吧。”
易铮不松手:“我要跟你一起去。”
秋阑难得对他露出严肃的样子,恼着脸:“这么晚了,殿下答应我每天早点睡觉的,男子汉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易铮耷拉下目光,委委屈屈地进了外宫门。
秋阑急忙止住还想说话的茯苓:“你快送殿下和裕宁回去吧。”
说完不等茯苓说话,便转身稳着脚步走向街市。
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背道而驰。
第11章
沾花节的热度渐渐散去,街边只剩下几个小摊贩正在收摊,慢慢悠悠地闲适着,小摊灯火幽幽,像一盘厮杀过后的棋盘上散落的棋子。
几个雪族小孩嬉闹着跑过秋阑身边,却又被他黑色的发吸引,好奇地回头看他。
秋阑神色苍白,迷茫地回视小孩子们,露出一点牵强的笑意。
为首的小孩看起来跟易铮一般大,已经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银发用簪子盘了起来,背上背着个在吮手指的,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睛葡萄似的,一齐呆住了,直勾勾盯着秋阑的脸。
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秋阑不明所以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试探着问:“我脸上有东西?”
小孩们齐齐摇头。
“哥哥,你是飞雪宫的侍从吗?为什么还没回宫呀,你们人族一个人在外面跑,很危险的。”
秋阑闻言心头泛上一股涩意,人族之于雪族,就像蚂蚁之于人族,是手指头用用力就能捏死的存在,人族的生命太过脆弱,他不回飞雪宫,又能去哪里?
若是易归雪铁了心要杀他,他又怎能逃过?
他退后一步,喉头梗着,半晌才艰难出声:“我……一会就回去。”
那个背着小孩的孩子莫名红了脸:“嗯嗯嗯,哥哥长得那么好看,再不回去就被坏人抓走啦。”
说完像逃命般带着一堆半大孩子呼呼啦啦地跑了。
秋阑眼里浮上一层迷惑,沈玉承与他的脸有五成相似,长相俊秀带着点柔气,不笑都显得很温和,在人族里确实不错,但在俊男美女如云,各个气质出众的雪族里,实在算不得亮眼。
大约是小孩子故意夸张,和他闹着玩吧,秋阑没多想,一抬头,发现只这一会儿功夫,街市的人已经散了大半,空空荡荡,他站在黑暗里,身周没有灯火。
如果再不回去,宫门就要关了。
秋阑忍不住捏紧手心,遥遥望向飞雪宫的方向,一时进退不能。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调笑:“这里怎么有一只不愿回主人家的猫儿?怎么,你的主人虐待你了吗?”
漫不经心,如一声惊雷炸响,秋阑猛地转过身,杏眼瞪得圆圆的,看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到自己身前。
白色长衫下摆点缀着雪花,绣工堪称精巧,随性的广袖,松松挽着的银色长发,出众的外表,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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