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婶很是紧张的说着,她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后,才开始正式的说了起了,“少爷,其实小姐不是生你的气,而离家出走的,不对,小姐也不是离家出走,而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消失了很久。”她顿了顿,继续道:“因为早在十天前,小姐便反常了。先是郁小姐来找了小姐,不知道给小姐说了什么以后,小姐便心情不太好,我端上去的晚饭,小姐也没有吃。然后晚上的时候,我半夜忽然听到楼上小姐的房间有动静---”
黎津南微微一愣,心底闪过一丝怀疑或者说害怕的预感,可是比起现在,还是什么消息能让他更感觉害怕呢,所以他依旧镇定着,语气淡淡的,让张婶继续道:“然后呢?你给我继续说完。”
张婶的脸上的愧色是怎么低头,都掩盖不住的,她颤抖则声音,所以说的话,显得有点语无伦次,“然后寻着动静,打算去小姐的房间,遇见了夫人,但是夫人不让我上去,让我回去睡觉,说没有什么,我便回去睡觉了。”她边说,边回忆的开口,“可是后来,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睡不着的我便寻着声音去了小姐的房间,可是我看见的不是小姐,而是--”
后面的而是,似乎是太害怕,也似乎那幕太印象深刻,张婶反而想要讲述那一幕的时候,说不出来话。
但是,在黎津南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张婶结结巴巴的,也总算说了出来,“不是小姐,小姐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是而是一个陌生不认识的老男人。再然后我拦住那个男人,想要报警的时候,夫人来了,夫人让我放开他,再然后-----反正,那一天就是这样的。那一夜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和小姐的身影。”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事实,没有半点假的。”黎津南眼冷如冰的开口道,而他的脑海里却盘旋着很多的秘密。
他问:“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这些?”
张婶愧疚的直接跪在了地板上,膝盖与地板的撞击,发出‘嘭’的一大声响,但是张婶是感觉不道痛的,她只是慢慢红了眼圈,有些抽泣的说了起了,“黎少爷,若是我有半点敢骗你的谎话,我的良心也会不安。”她明白,这都是她的问题,所以她带着愧疚,主动忏悔道:“无论怎么样,都是我都的错,都怪我当初没有及时告诉你,要不然小姐就不要这么离开了,都怪我,我才是害死小姐的凶手。如果我当初不顺从了夫人,不是因为我想着为我弟弟,我就---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小姐也不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少爷!”
黎津南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不怪你。”
但是张婶还是不停的道歉,说着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得错。小姐和老爷和少爷,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却忘恩负义,我就是个混账的人---”
可是,张婶知道,她现在无论说多少句对不起,那个爱笑,有点小小调皮又任性但为人善良的大小姐是回不来了,她有多么后悔,多么不肯相信,但是现实就是小姐离开了路家,离开了他们,去了那个冰冷的地方。
自从警察来了家里的这几天以后,她也同黎少爷一般,并没有真正的睡好过,每当半睡半醒的时候,她的梦里总会出现小姐遇见了车祸,车子自燃后,小姐在火里尖叫,大声求球却无能为力,只能在绝望中,在浑身疼痛的崩溃边缘中,死去的画面。
而当她醒来的时候,看着黑夜的天花板,张婶的心更凉,更痛了,像是被千千万万的针扎着皮肤,愧疚如海水一般淹没了她,让她沉浸在海上里,所以,她纠结了,犹豫了,最终打算告诉黎少爷,这些她知道的事情。
不在意夫人的威胁,大不了她以后是个聋子,是个哑巴,但是这哑巴和聋子的痛苦比起小姐在火里被绝望烧死的痛苦又算些什么呢,其实,什么都算不上。
“张婶,你还记得起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黎津南逻辑清楚,思绪明了的问道张婶,毕竟在张婶的断断续续中,他了解到的消息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小麻烦房间的男人,是小麻烦消失到后来出车祸的关键人物,所以,那个男人,她必须找到。
而郁姗姗,去找小麻烦,是什么情况,他也会慢慢弄清楚的。
“记得,他高高瘦瘦的,并且皮肤黝黑,背还有点驼背---”张婶带着回忆,但是不太确实的声音,开口道:“尤其是,那个瞪人的眼神,是特别的吓人。”
“只有这些吗?”黎津南问:“张婶,你仔细想想,你还得记得起什么?比如那个人说话的口音是怎么样的?那个人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说得是普通话,但是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着些方言口吻的普通话,一听就不是阳城本地人,他像是外地人。”张婶回忆的说:“不过这个其他特征倒是没有怎么注意,不过他的下巴处有一条刀疤,大概是三厘米长吧,像蜈蚣一般,很难看,也让他整个人看的很凶狠。”
“蜈蚣一样的刀疤?”黎津南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下巴的哪边?”
“那边有点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左边,又好像是右边。”
“知道了。”
黎津南问:“张婶,你还知道其他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吗?细节,特别是细节的地方,你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嗯,黎少爷,我能说的都说了,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如果少爷想要知道更多想,还是去问夫人吧,但是夫人也许不会告诉你。”张婶摇了摇头,带着抱歉的说,“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小姐也不会---”
对于张婶这种又开始自我认错,重复对不起的样子,黎津南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开口问道:“我妈在哪里?”
他知道,这最大的错,不是张婶,是他,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好小麻烦,也是白琼,他所谓的妈妈,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对于白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不像人们想得那样端正大方,光明磊落,即使白琼成为路家的夫人已经有很多年了,她表面也算的上贤惠得体的大家夫人了,但是她的本性依旧没有改变,市侩的本性,贪婪的本性。
张婶回答道:“夫人出去了,不在房间里。”
“我知道了,不说这些了。”黎津南摆了摆手,说:“你先出去吧。”
“嗯嗯。”
张婶出去以后,黎津南放下了路淋的骨灰盒,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因为窝坐在一个地方的时间太久,他浑身都有些麻木了,当麻木和僵硬过去以后,他站起来便离开了房间,去了楼下白琼所在的房间。
幸运的是,他一扭门,门并没有锁上,进去的他先是环视了一遍房间,然后在东找西翻中,找着他认为可能会出现的东西,他边找,便祈祷自己,不要一无所获。
忽然,在他翻了好几个抽屉还一无所获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声音,黎津南马上整理了一下被翻乱的东西,躲进了衣柜里,衣柜里有点狭窄,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脚踩到了什么,便慢慢的伸手,拿起了被踩到的东西,似乎是手机,但是光线太暗,白琼也进了房间,他只好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保持着动作,屏着呼吸,观察着外面的响动。
“姗姗啊,没事的,什么都没事的。”白琼是打着电话进的房间,也许是在房间里,是她的私人空间,所以她的音量便高了几分贝,她说,“路淋那丫头离去了,津南这孩子正伤心着呢,所以没有什么心情理你,不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要知道这正是个好机会,一个你可以趁机接近我儿子身边,抓住他心的好机会。”
第一百九十二章刀疤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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