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袋子里装着两根短短的头发,是她替林心暇拆洗卧室的时候,从林心暇睡过的枕头上,悄悄地拿得两个头发。
她不想这么去做,但是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她没有办法去忽视这些疑问,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
无论后来的结果是怎么样,她都能接受,即使她不能够接受,她也必须得接受。
对着袋子里的头发,对着阳光,路淋缩了缩黑瞳孔,所有的细微情绪都在眯眼垂眼帘之间,出现过,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黎津南到了巴黎,又从巴黎转飞到苏黎世,然后赶到她曾经在苏黎世居住的家时,已经是下午天,原本在机场的阳光明媚也在到找路淋家的路程中,天气骤变,下起了大雨,而黎津南到的时候,他几乎是冲动地按了门铃,却在等待主人开门的时刻里,变得有些犹豫的纠结。
当门打开的时候,黎津南想过会是消失的淋儿,也想过会是淋儿的妈妈,所以当他看到林心暇的脸庞时,几分意外但是还有几分的意料之中,毕竟这是林心暇这些年一直居住的地方。
但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淡淡,看不出什么神色。
与此同时,推开门的那刻,意外低看见了按门铃的男人瞬间,仅仅是那么的一瞬间,林心暇就变了神色。
黎津南?
好久没有这么近见到的黎津南?
只是,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么短短的几十秒里,林心暇的双眼里闪过了无数的情绪,这些复杂的情绪,惊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害怕,似乎见到了噩梦一般。
也许对于林心暇来说,眼前的男人算是她的噩梦。
但这些年过去了,她已经相对平静了很多,在异国他乡见到曾经的人,她也没有失去礼数,没有去质问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她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邀请道:“进来吧,喝口茶。”
被雨水淋湿的黎津南,没有进去,他眨着眼睛,定定摇头,本来想开门入手,但还是稍微的忍耐了一下,“林阿姨,这些年---我替我妈妈对不起。”
“没有的事情,我这些年过的挺好的。”林心暇说,“她呢?”
也许还是她不够大度,没有一点的勇气说出白琼这两个字或者稍微礼貌地问一句你妈妈呢?她只能忍了忍,最大度的用她代替。
黎津南几分云淡风轻,“目前在精神病医院。”
黎津南说得很轻很淡很客观,这消息还是像惊雷一般,林心暇心中说不诧异感叹是怪的,但是她想了想,又几分往事随风的答:“人生,果然是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来。人生苦短,还是得珍惜眼前。”
“嗯。”
两人在门边说了几分钟,最后黎津南没有得到想要的话便打算告别而走,看着这外面的倾盆大雨,林心暇也没有强行地挽留,而是给了一把伞让他带着离开,然后在黎津南离开以后,她慢慢地走到沙发边坐着,手掌却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胸口很闷,很痛,呼吸也有一些窒息。
过去这么多了,她以为自己都看得差不多了,可是当真正的再次看到黎津南的时候,她又会想起她因为他的消息而被骗过去的那一晚,她无法忘记的那一晚,噩梦的那一晚!
这些年,她依旧会想起噩梦!
抓着胸口的衣服,林心暇的手指和脸色都白得惨淡,额头上的冷汗也不停的冒着,她实在太难受了,于是脚步有些不稳地到了房间的卧室,找出了柜子里的安定药,直接用冰水就活着吃了,然后心底那一张狂躁又不安又害怕的情绪才稍微的平复了一点点,至少不会让她那么窒息得要死,能呼吸到一点点的清新空气。
视线落在英文名的小白药瓶子,林心暇看了好久,这时候她的心底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但是她自己很清楚,她以为的忘记,其实这么多从来没有忘记,如同她这余下来的半辈子,怎么都离不开这些治疗抑郁和心悸的药了。
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不干净的污名了。
垂了垂眼帘,手中的小白药瓶在林心暇走神之际,滑落在了地上,药瓶的白色药粒洒落得到处都是,她蹲下身子去捡那些药,捡着捡着却泛红了眼眶。
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没有经历过些什么,可是往事的那些不堪,还是可以让她不堪一击,排山倒海地向她压倒,让她变得很累。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死了也好,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到青松的面前,慢慢去忏悔自己的那些种种,可是想着自己的女儿还有不是亲生胜过亲生的儿子,她这么多的牵挂,又怎么敢一走了之。
那实在是太不负责的表现了。
离开以后的黎津南其实并没有走很远,他拿着伞没有撑开,而是任由雨淋着模糊了视线,看着这四通八达的马路还有街边灯火亮堂的小店铺,他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着淋儿,脑袋里只想着林心暇所说的,“你来这里是找淋儿?她是今天回来过。”
“淋儿只回来呆了两个多小时就离开了,说有事情,过段时间再来看我。”
“你找淋儿什么事情?”
“难道你没有淋儿的电话吗?为什么不亲自给她打电话呢?”
黎津南:嗯。
通过林心暇所说的话,黎津南可以确定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他的猜测一点儿都没有错,路淋从机场的确是只飞往了苏黎世来找林心暇。
第二,路淋没有去说些事情,所以林心暇并不知道发了什么。
可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这么大的苏黎世,他要去哪里找她,重复拨打了几次她的手机也是关机的状态,他能去哪里找的到?
忽然,黎津南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撑着伞的女人,看起来年级不大,背着包撑着一个大大的花伞出现,声音温柔的开口,“先生,你是亚洲人还是中国人?”
心思一直着急又无奈的黎津南本来不想搭理这突然出现的女人,但是他却因为对方说话的那一刻,而眸光动了一下,抿了抿唇瓣,“抱歉,我很忙,不是你搭讪的对象!”
他之所以回答这个问题,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说话虽然语调很温柔,不是淋儿会出现的温柔,但是眼前的女人,这说话的音色实在是太像淋儿了。
如果对方的声音再多一份狡黠,多一份霸道,他不看到人的话,就完全会认为是淋儿在同他说话。
但是,该女生柔顺的黑直长,不是他淋儿所喜欢的,淋儿这人性格有些张狂,所以她的头发如同她的性格一般,有一些飞扬的张狂,简短到了肩膀,少了几分女人味,多了几分干脆利落。
他的拒接,是因为他不想惹事上身,眼前的女人对着他的目光,他看出了一点点的爱慕之情。
事实上,黎津南的眼睛没有看错。
这个来问话的女人当走进看到黎津南的面庞时,她心里吃惊对方的精致雕刻五官,看一眼就容易被吸引了一般,所以她的眼眸里忍不住的流露出了一点点的爱慕,但绝对算不上一见钟情。
因此,当黎津南突然这么冰冷的回一句,她有些尴尬的吸了吸鼻子。
紧接着,这个人用几分不熟练的英文解释道:“先生,你搞错了,我是来苏黎世旅游的中国人,是因为找不到地图上的路,想询问一下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依旧会想起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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