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皇后对她疼爱有加,母子感情好,晏行墨一直很尊敬她。
“母后,宫里热闹,孤这里喜静,母后何不回宫。”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想着赶人了。
皇后心里一口气想上来,硬生生逼了回去。
自己生的儿子,亲生的,亲生的。
……
“你总有各种理由。”皇后顺好了心情,“今日母后过来,是有一事想与你说。”
说着停顿了一下,想着如何斟酌好下面的一番话。晏行墨看一眼便知道他这位母后又在心里打什么主意,但也没有拆穿。定定站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如今正是百花齐放的好时节,你也知道母后向来喜欢热闹,瞧着宫里满园的春色甚是好看,打算差人在宫里办一个赏花宴,你瞧着如何?”
“这种小事母后喜欢就好,不用问孤。”
当然要过问,你可是主角。
“母后知道,向来你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但你作为太子,总不能一直勤于政绩而空置东宫,也该为子嗣好好考虑了。”
这才是办赏花宴的目的。
说完,皇后心里有些忐忑,仔仔细细瞧着晏行墨的反应。这些年,太子屡屡拒绝她提出来的娶妻之事,一开始以年纪尚小要专心学政为由,后来又以心系大晋朝为主,不想被后宫所扰为理。
正如太子所言,他如今在朝廷政事上的所作所为、能力突出,早已令朝臣们臣服不已。
唯独成亲一事上让所有人不知如何下手。弹劾的官员被他寻了理由发落,想爬床的女子被他直接当场处死,间接各种引诱也无法入他的眼。
京师贵女们闻之,虽然心里十分仰慕,但也大都怕死,提到太子,真的是又喜又怕。
种种事迹,以致于皇后一度怀疑,她这儿子是不近女色,还是不喜女色。
沉默了一阵,皇后敏锐地发现太子没有像往常立马皱眉拒绝的神色,心下暗喜,这是不抗拒了?
于是皇后趁热打铁,“你也不必如此抗拒,如果赏花宴上没有看中的姑娘,母后再给你安排其他的,只要你肯有这个心就好。”
对,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
晏行墨静立在那,似是听了进去,终于如皇后期盼的,最终点了点头,“就依母后安排。”
这简直是近来听到最令人兴奋的话了。
皇后心中的暗喜直接悦于表面,高兴得合不拢嘴,总算是有了盼头,看来抱孙儿的事也不用等太久了。
皇后这下懒得再与他周旋,得了回应立马匆匆走人,念着回宫里快速张罗此事。
这也不能怪皇后心急了。
打小宴行墨是在皇后身边看着长大,自是宠溺得很,可以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好在他没有因此发展成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令人头疼的小祖宗,反倒是长成了知书达礼,温润如玉的俏皇子。那些伺候他的宫女们,见了他总是忍不住羞红了脸。自幼头脑聪明、学识过人也经常被太傅夸赞,这才是大晋的储君之才。
年少成才,俊美如玉,性格温和,又是身份高贵不可攀的皇子,以后说不定就是储君,这等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可是京城里名门望族挤破脑袋都想攀附的对象。
可十七岁那一年,彼时还未立为太子的晏行墨,突然一场高烧让人措手不及。
整个太医院的人查不出病因,圣人发怒,皇后着急,宫人们各个如临大敌惶恐不安。那样尊贵的皇子,万一烧坏了,他们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烧了几日后,众人终于等到晏行墨醒来。这一场来去匆匆的病,也成就了新的开始。
后来,宫里的人发现这个养尊处优、性格温和的三皇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对人待物,不再是浅笑和气、俊秀有礼的温润皇子,而是渐渐变得面容凌厉、杀伐果决,心中像是有了一种偏执,原本宫里对他虎视眈眈、取之为快的皇子们,在后来的几年里都被他一一扳倒,最终他登上了储君之位。
只是这番手刃手足、不念兄弟情的狠厉,也让宫里人人自危,就怕一个小不小就掉了脑袋。
荣升太子之后,晏行墨的储君之才得到了完美的绽放,虽然有时候手段残忍了些,但这正是一个朝代里最需要的皇帝,圣人满意,朝臣们心服。
皇后对于太子的改变,更多是担忧。这些年不近女色,是否与当年那场高烧有关,如今二十有四了,这子嗣问题如何是好。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晏行墨今天的首次点头,给了皇后莫大的希望,能不欣喜若狂吗。
…
说要举办一场赏花宴,皇后吩咐下来后,宫里的办事效率极高。
不出三日,京城里凡是三品以上官职的内眷们都收到了帖子。只要是年龄适宜的贵族官家女子,均出现在邀请名单。
明府里,宫里的执事太监奉命送了帖子后,明夫人柳氏使了眼色让大丫鬟递上银子,到底还是笑着问了句,“有劳公公了,这次赏花宴来得突然,宫里可是有什么喜事?”
拿到银子的宫人,惯来会见风使舵讨好人,看在银子的份上,也悄悄透露了一些情况,毕竟皇后盼着太子成亲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柳氏按捺住内心的欢喜,热情欢送执事太监后,就迫不及待去老夫人那里,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她,同时唤了丫鬟将大小姐和四小姐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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