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怀恩的徒弟啊!只可惜,这一对儿刚正不阿的人正好是师徒,碰上与他们相关的人涉案,完全不避嫌还是不大好。
皇帝转向张敏道:“你先回直房去吧,暂且不要私自出门,等着听消息。”
这话虽然没有最终判罚,却已亮明了态度,横竖是没生张敏的气、不会严惩他的了。张敏感激涕零地叩头谢恩。
汪直有点想不通,皇帝得知儿子确实是被人害死的,还是被两个又愚蠢又野心爆棚、不上台面的奴才害死的,他竟然一点怒气也没露。换做想象中的皇帝,早该大发雷霆、气得浑身乱颤、恨不得大开杀戒给儿子报仇了吧?
是皇帝涵养好,还是天家亲情淡漠呢……
*
太子的死因对宫外保密,对宫内是保不住密的,宫里人都知道事情始末,所以对孙智的审讯结果和处刑也不必瞒着宫里人。
不久后,宫正司便尊皇帝旨意宣布,宦官孙智与宫女卓玲系柏贤妃出逃纵火、导致太子夭亡一案的真凶,案已查明,两名案犯供认不讳,择日处以极刑,明正典刑。
至于两人谋害太子的动机,被解释为“挟私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们对柏贤妃有何不满一样。
孙智和卓玲被判了凌迟,全宫宫人观刑,汪直又被特许了可以不去,到了时候他就远远地避到安乐堂去了。
景仁宫的下人们也不可因此卸责,集体被杖毙,又是全宫人观刑,当日汪直避去了昭德宫。
张敏没有被追究任何责任,但皇帝也不愿再让他看顾李唐母子了,叫司礼监谋了个缺儿,把张敏打发到安徽做镇守去了。
送行的时候,张敏声泪俱下地拉着汪直说:“兄弟,多亏了你啊,若非你及时点醒哥哥,我迟早也要落个孙智那样儿的结果。”
汪直苦笑道:“我有什么功劳?师兄你不怪我就好了。”
在他看来,张敏本该一直陪着李唐母子,将来凭这份功劳飞黄腾达,都是自己惹出的蝴蝶效应才叫人家的前程落空了,是很对不住张敏的。但张敏不但自己心里就清楚是汪直救他一命,这次听皇帝叫他外调时,皇帝还亲口对他说,没有对他追究都是看在汪直的面上,张敏自然更对汪直感恩戴德。
他抹了眼泪笑道:“你尽说傻话,我有什么可怪你的?都是我乱说话招的祸,再说如今我这结果不挺好么?未必不比继续留在宫里当差强。你看四处镇守太监总给宫里的侍长们淘换好东西吧?以后我就专门给你淘换,让你也享一享做侍长的滋味儿。”
汪直也笑了。说起来张敏得的差事确实不能算差,多少宦官梦寐以求想外调做镇守呢。
张敏就这样走了。对这事,怀恩的态度是:“他出去也好,其实他那张扬性子不适宜在御前侍奉。这么多年没出事,都是他命好。”
这一点汪直也很同意。
怀恩还苦笑道:“再说他要一直呆在我跟前,说不定将来会被我骂死。”
还真有史书说张敏是被您骂死的来着!汪直呆呆心想:难道是我无意间救了师兄一命?
第72章 意外的后续 太子夭亡的一连串风波过去……
太子夭亡的一连串风波过去后,万贵妃再次得了与汪直单独交谈的机会,便与他商量:“你看现今太子都没了,也该寻个机会劝服皇上,将纪氏母子接回来了。总在安乐堂那种地界住着,不是个事儿。”
汪直倒不在意:“这事怕是难,依我看皇爷完全没那个考虑,而且李姑姑自己也在那边住的舒坦,并不想回宫里来,这两年听说宫里频频出事,她更不想回来了。”
万贵妃苦笑:“那迟早也得回来啊,再说柏氏都已没了,别人还会有谁生事害她?”
汪直踢球:“您比我熟悉皇爷的性子,您给出个主意劝动他呗。”
万贵妃也卡壳了,怔了会儿才笑道:“咱们不便说,可以叫外廷说啊。你不是很能联络外廷么?叫外廷大人们上疏劝皇上啊。”
汪直裂开嘴嘿嘿干笑着:“我再敢那么整,早晚被师父打板子。”
上回罚跪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万贵妃也笑了一阵,叹息道:“也可以考虑从太后入手……唉,可惜宫里再没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手,我又不便亲自出面。”
汪直觉得这根本不是个事儿,一点也没必要着急。皇上不急,李唐也不急,他要是急就真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这阵子他发现李质忽然对他特热情,虽说原来也挺热情的,最近又忽然热情得上了一个台阶,除了当值时候之外总找茬粘着他,轮休的时候还破天荒地主动邀请他出宫去玩。
“你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天干嘛总拉着我?”
李质倒也坦白:“廖师兄说了,你师兄走了,宫里少了个贴心人,让我替你师兄多关怀着你点。”
还真是多谢廖寿了!汪直觉得好笑:让李质粘着我,是叫他关怀我,还是我关怀他啊?
这天出宫,李质领他去的是覃昌的外宅。汪直之前没来过覃昌外宅,见到这里倒没伪装成寺庙,就是座表面看来挺寻常的中小型宅子,对照覃昌的官职,算是很低调的。
进门后里面一重重的院子都不很大,但左一丛花、右一棵树的,布置得很是清幽典雅,令汪直想起了现代逛过的江南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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