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一心只为了她付出的夜溟，还是选择她一心要守护的国家和内心崇高的使命感。
    只要她死了，就不用再选了。
    夜溟跟不跟郑策合作，她的国家该面临着什么，她都不需要再关心了。
    这样想着，宋安宁竟然轻松地笑了起来，有一种摆脱了的轻松感。
    回到军区大院的时候，正好碰上宋城在家。
    她进去的时候，宋城正在客厅里吸烟。
    烟灰缸里，有不少刚刚吸过的烟蒂，不用问，宋安宁都知道国安局遇上大麻烦了。
    而这个麻烦，很可能就是夜溟。
    算算日子，夜溟跟郑策之间的合作协议，应该正式达成了。
    “爸。”
    宋城没想到宋安宁会突然回来。
    快速将手中的烟给掐灭了，抬眼看她，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没什么，想来看看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走上前去，在宋城身边坐下。
    “爸爸没事。”
    宋城看着宋安宁惨白的脸色，长长地叹了口气，“爸爸能活下来，也是多亏了夜溟了。”
    国安局的人，在几天前就查到了，宋安宁能轻松从宋唐那里拿到解药，是因为跟夜溟达成了协议。
    夜溟帮宋唐坐上鸿兴掌门人的位子，而宋唐则是要帮宋安宁拿到解药。
    “可偏偏，我们跟夜溟又是对立的。”
    宋城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夜溟跟郑策达成合作了吧？”
    宋安宁反而提起了这个话题。
    宋城的动作，顿了一顿，却是摇了摇头，“你已经不是特勤部部长了，这些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宋安宁没有追问，只是扯了扯唇角，笑容微扬。
    “爸，我先进去休息一下。”
    “好，去吧。”
    宋城看了一眼宋安宁，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把话给收了回去。
    宋安宁回到房间，拨通了从前下属的电话。
    虽然宋城什么都没说，她也能猜到应该是跟夜溟和郑策合作的事有关。
    果然，从下属那里确定了夜溟跟郑策合作的时间和地点。
    就在一个星期以后，在波士顿的地狱门总部正式签署合同。
    挂断电话之后，宋安宁起身去了浴室，洗了把脸。
    伸手拿过边上的毛巾准备擦脸，感觉到两道温热的液体从她的鼻尖流出来。
    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拿过洗漱台边上的纸巾擦干净，随后，又认真洗了把脸，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一个星期后——
    宋安宁只身飞往美国波士顿，下了飞机之后，直奔地狱门的总部。
    今天，是地狱门跟郑策正式签署合同的日子。
    原本当初夜溟决定取消合作，因为那一次的试探，宋安宁终究还是出卖了他，让他对她彻底失望透顶。
    这一次跟郑策合作，无非就是为了报复宋安宁，以及那些逼着宋安宁接近他的国安局的人。
    “少主，您的伤能坚持住吗？”
    夜溟这条命，虽然从鬼门关抢了回来，但是，子弹是擦着心脏过去的，伤势非常严重，到了这两天，才勉强能下地走路。
    “可以。”
    夜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穿好西装往外走。
    车子已经停在外面，司机见夜溟出来，立即打开车门，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阿成随后坐了进去，对司机道：“开车小心点，别伤了少主。”
    “是。”
    一路上，夜溟都是一言不发，沉默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才听到夜溟开口道：“z国国安局的那帮人肯定会出来阻止这次合作，安保人员你都安排好了吗？”
    “少主放心，都安排好了。”
    车子里，又是短暂的沉默。
    阿成知道，即使到这个时候，夜溟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宋安宁。
    国安局的人出手的话，宋安宁很可能就在其中。
    到时候，少主真的会下令格杀勿论吗？
    恐怕不见得。
    就在这个时候，司机突然猛踩刹车，让坐在车后座的人，身子猛地往前一冲。
    夜溟的伤口，因为这一瞬间的冲击而疼得皱起了眉。
    阿成的脸色，往下一沉，“怎么开车的，不知道少主受伤了吗？”
    “对不起，成哥。”
    司机回头，对阿成道了声歉，脸上带着几分戒备之色，指了指车前的人，道：“成哥，宋安宁挡在前面。”
    闻言，夜溟的脸色，变了变，视线猛然抬起，透过前挡，看向外面那个女人。
    她的脸色，惨白得有些可怕，身体和脸上瘦得仿佛只是包了一层皮。
    可那双眼睛，却明亮清澈，就像是初见时那般。
    她对着他微笑，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一刻，夜溟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为她的出现而狂乱跳着。
    阿成拧了一下眉，侧目看向一动不动的夜溟，道：“少主……”
    “直接开过去，她要拦着就直接碾上去。”
    夜溟终于开口了，冷如冰窖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
    阿成跟司机都愣了一下，要换做别人，他们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地执行少主的命令。
    可面前这个女人，是少主每一次都要拿命去换的宝贝，他哪里敢真的踩下油门就上去了。
    司机的目光，带着询问，看向阿成，这会儿，连阿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让司机一点点往前开，宋安宁果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微笑着看着车子往她开过来。
    见夜溟始终没有开口喊停，司机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
    他转了一下方向盘，想要避开宋安宁，却见宋安宁直接上前，双手撑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
    虽然少主下了死令，可司机哪里敢真的撞死宋安宁。
    他只能又一次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阿成，阿成也没办法，只能看向夜溟。
    见他的眼底，除了深不见底的冰冷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直接开过去。”
    阿成只能接着夜溟的命令，吩咐道。
    既然连阿成都这样说了，司机也只能照办了。
    刚准备踩油门，便听到夜溟低哑的嗓音，响了起来，“停车！”
    司机就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整个人软在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