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有意识,看着刀光和冬天雪,又看看围在四周的众人。虽然也不知这些都是什么人,但总归见着了人就算有希望。他强撑着坐起来,刚刚还能勉强走路,可人就是这样,一根弦绷着的时候咬牙也得坚持,可一旦松懈下来,别说是走路,就是坐起来都十分艰难。
你是什么人?冬天雪率先发问,为何撞我家主子的马?
白鹤染听了这问话就摇了头,主动开口说:不是他撞我的马,是我的马撞到了他。夜路太黑,我只顾着跟四哥说话,没太注意看前头,也是没想到这个时辰了还会有人走夜路。
冬天雪想了想,换了一种问法:你为何这么晚了还在官道上晃悠?
四皇子失笑,这个小师妹,脑子还挺灵活。
那人听了她的问话,突然就失声痛哭起来。看样子是想掩面而泣,但残缺的双手伸到眼前时,却想起自己脸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捂。整张脸都是脓包,不碰都疼,一碰就更烂了。
你别哭,有事就说,如果不想说就让开,我们还要赶路。冬天雪皱着眉催促,人也往后退了几步,因为这人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是那种人肉腐烂的味道。
刀光多问了句:你是要去哪里?
那人终于止住了哭,但却换成了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道:几位侠士,求求你们救救我吧,也救救我们全村的人吧!我们都要死了,整个村子都要死了,求你们救命啊!
人们都愣住了,一个村子都要没了?
想要求救,就要把事情说仔细,说清楚,包括你是怎么中的毒,你所谓的村子在哪里,村里人又是为何都要死了,这些都要讲出来。说话的是四皇子,他告诉那人,你别着急,慢慢说,正好我们赶了两天一夜的路也要休息,不妨坐下来把你的遭遇讲一讲,如此我们才好分辨是否可以施救,以及该如何施救。
你们,真的能救?磕头的人停了下来,愣愣地看向君慕息,这才发现这位青衫公子仪态实在出众,清新俊逸,淡定优雅,说是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可是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长途跋涉风尘苦旅的疲累之相。手执折扇端端站在那里,就像刚从高门贵室里走出来的谦谦公子,只让人看一眼就自惭形秽,不得不别开眼睛。
他心里难过,因为如果不是中了这一遭剧毒,他就算没有面前这青衫公子探扇浅笑的温雅之仪,至少也该到州府省城准备参加乡试了。
可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十年寒窗,只要中了乡士就是举人老爷,他才二十二岁啊,是爹娘唯一的骄傲和指望,本来都已经离开村子了,谁成想回来探个亲,居然遇上了这等倒霉事,这叫他如何甘心?他还能见到他的爹娘吗?
呜呜他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把人抬到路边。四皇子开口吩咐,然后扶着白鹤染也往路边退去。
白鹤染觉得好笑,四哥,别说我没摔着,我就是真摔了,这么点高度也摔不伤我。何况我这人体质挺不错的,就算身上有伤也能很快愈合,伤筋动骨亦是如此。所以四哥,你真的不用太紧张我,我没事的。
君慕息不放心地又瞅了她几眼,待确定她真的无事后,这才放开手,点点头不再说话。
那人已经被燕关和刀光合力抬到了官道旁边的草丛里,其它人也将马匹牵过来,寻了草多的地方放它们休息。默语对那匹马差点摔了白鹤染的事比较在意,揪了几把马毛,语气颇凶狠地警告它: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给炖了。
那匹大马很是委屈,不甘地叫了两声,然后闷头吃草。
默语又拍了拍它,也是辛苦你了,跑了这么久都没休息,这次就饶了你,不过你真得反省一下自己,为何驮着四殿下的马没有受惊,唯有你惊了?想来这马和马之间还是有差距的,你得努力了,做为天赐公主的坐骑,不能被落在后头。
燕关和刀光去边上的小河洗手了,实在是不洗不行,那人身上没一处好地方,虽然隔着衣裳,可是用手一碰,里面的脓包就爆了。
天上阴云散了开,露出月光来,视线终于明朗。
白鹤染走上前,伸手去抓那人的手腕,那人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战战兢兢地说:这位姑娘,您看看就好,可别碰,千万别脏了贵手。
冬天雪也劝她:主子,别碰了,实在太恶心了。
白鹤染摇摇头,没说什么,手底下到是十分坚决,一把将那人的腕抓了起来。
但她不是为了把脉,而是借着月光仔细看他溃烂的皮肤,甚至还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那人想把手再缩回来,可是白鹤染的举动却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位小姑娘许是懂医的,所以他没有动,却也没报什么希望,他还告诉白鹤染:没有用的,所有大夫都说治不好。这是毒,不是生病,毒只能用解药来解,可是我们没有解药,下毒的人也不会给我们解药。
白鹤染奇怪地问他,你一边求我们救命,一边又说我的验看没有用,那你到底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之前说过了,我们正在赶路,有急事要去很远的地方,路上是没做任何耽搁的打算的。你若真不需要我们帮忙,我们这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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