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是财宝。”
“嗯,爹爹说是财宝就是财宝。”
霍权觉得自己真成无理取闹的人了,让冬青向聂煜解释,冬青说,“小少爷,棺材里装的确实是财宝,是大人抄武安侯府得来的,害怕被人发现才藏进坟里的。”
聂煜愣住,霍权也愣住,那些都是抄武安侯府得来的?难怪他看卷宗还纳闷武安侯府怎么才那点家底,竟是进了聂凿口袋。
岂不说聂凿中饱私囊...他头疼得更厉害了。
聂煜确是听进去了,弯着背,捏着下巴沉吟,“那就不太好办了。”他顿了顿,“老管家说杀人是醉酒失手,藏赃物又该是什么理由呢?”
霍权:“......”短短工夫,老管家竟是连借口都替他想好了,他何德何能啊。
聂煜抠着胸口的破洞上扯下拉,沉默得有些不同寻常,霍权安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先把衣服换了。”
此事是他思虑不周,聂凿得罪了很多人,子虚乌有的事儿尚且会污蔑到他头上,何况亲眼见着他带棺材出城?照理说最好的澄清办法就是光明正大的打开棺材让众人看里面装的不是尸体,偏偏那些东西不能现于人前,霍权百口莫辩。
哎...
“爹爹别怕,煜儿去宫里哭,老管家教了煜儿怎么哭的。”聂煜颤着漆黑的睫毛,眼泪啪嗒再次顺着脸颊滑下,“爹爹看煜儿哭得怎么样?”
唉声叹气的霍权瞅了眼,泪洗过的眼睛清明澄澈,像夜里闪烁的星星,莹莹有光,就是模样过于可怜了点,任谁看了都会心软,霍权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别担心。”
聂煜撅着嘴,坚持,“煜儿要进宫。”
“不用。”
语声刚落,老管家又扯着独有的嗓门由远而近,“大人哪,不好了哟,罗忠带着人杀进来了。”
声音沙得像破了音,霍权走到门口就被他撞了个满怀,别看老管家上了年纪,力气不小,撞得霍权心头发疼颔腰直吸冷气,“老管家。”
“大人,你站门口作甚,大事不好了啊。”
罗忠来势汹汹,要不是侍卫有些本事,恐怕已经杀到主院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大人,快逃!”
霍权痛得眼冒金星,没缓过劲来,领子就被揪住拽出了门槛,霍权:“......”
费力甩开老管家的手,揉着发疼的胸口想哭,“老管家,我没杀人。”
“大人又在说胡话了是不是,京里谁不知你与罗忠水火不容,他儿子死了,不是大人杀的还能是谁杀的啊?”老管家聚精会神地望着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可能真的老了,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看清个轮廓,老管家叹气,“大人,人多眼杂,你以后做事谨慎些,真想杀人,交给老奴安排啊。”
他这个岁数,大不了就是个死,大人不同,大人不能死的。
老管家认定他杀了人,霍权和他解释不清,“罢了罢了,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爹爹。”衣衫褴褛的聂煜跑出来,“煜儿也要去。”
说着,颇有骨气地挺起胸膛,“冤有头债有主,爹爹说没杀人就是没杀人,虽然咱杀了不少人,但不是咱杀的不能认。”
霍权:“......”
老管家听懂了,狐疑地看着霍权,“真不是大人杀的?”
霍权就快指天发誓了,“不是。”
老管家仰头,似乎很是疑惑,“大人为什么不杀?”
霍权:“......”杀人是犯法的!
老管家似乎有些惆怅,霍权真不知说什么得好,是他杀的不行,不是他杀的好像也不行,心累间,听到老管家说,“真不是大人杀的就好办了!”
丢下这话,单手摸着墙疾步朝外走,霍权问他干什么去他也不答,搞得他不敢再问,而是问冬青,冬青说,“约莫想到办法洗脱大人罪名了吧。”
霍权:???
他没杀人没放火,怎么就需要人洗脱罪名了?霍权无力解释,让聂煜回屋换衣服,聂煜双手环胸,脑袋偏向一侧,不肯脱下老管家费心裁剪的衣服,“煜儿就穿这套。”
“不冷吗?”
“不冷。”
前院,罗忠带来的人被几个聂府侍卫揍得鼻青脸肿,还有两个脸上被划伤,忌惮聂府侍卫的武功,罗府的人畏畏缩缩后退不敢上前,冬荣杵着铁棍站在甬道口,魁梧的身形像堵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跟着罗忠来的管家捂着疼痛的脸颊示意,“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大人,咱们还是回府再做商量吧。”
罗忠恨不过,欲带着人硬闯,哪晓得走廊拐角匆匆跑来个侍卫,踮着脚在冬荣耳朵边说了什么,冬荣像头牛,挥起尖头挂满刀刺得铁棍呈山崩地裂之势地跑来,罗忠脸色大变,带人的人更是直直后退,死命拖着罗忠退了出去。
罗忠恨急了,切齿道,“我罗忠今天便是死在聂府和他聂凿同归于尽...”
铿锵有力的声音吓得院墙里侧的霍权打了个哆嗦,身侧的聂煜抠着衣服破洞,嗤笑道,“这人太不识抬举,竟敢妄想和爹爹同归于尽,想死还不容易,冬青,你去,留他个全尸...”
霍权大骇,弯腰捂他的嘴,“这人乃礼部侍郎,死在府里对咱没好处,煜儿不得乱说。”
聂煜扒着他的手,眼睛转了转,点头后霍权才松开他,谁知聂煜又说,“那就等他离开府再让冬青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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