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都没想出个好借口。
冬青回来了。衣衫湿透,神色愉悦。
“查清楚了。”
霍权回神,“谁做的?”
“人没事,他贪玩跑出了府,下人们四处找不到人,又听说大人带着四口棺材出城,想当而然的认为大人杀了他。”
霍权叹气,幸亏人没事,否则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起另外一件事,问冬青,“人们还在讨论棺材的事?”
“没。”冬青道,“奴才擅作主张告诉了老管家实情,老管家给奴才支了招。”
“什么招?”霍权直觉不是好事,只看冬青笑着说,“死的是府里不听话的下人,大人亲自出城是请道士做法,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霍权咽口水,“不太好吧。” 还能更阴险点吗,老管家是觉得聂凿造孽太多犯不着爱惜名声了?
“大人还可以说棺材是空的,反正大人与他们吵架时就曾放话给他们送终,先把棺材备好也没什么稀奇。”冬青想,顶多就是遭来更多谩骂,大人素来不在乎那些虚名,骂也就骂呗。
霍权沉吟不语,都不是什么好办法,真要他选的话,他选后者,毕竟他是死过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太狠毒了,他做不出来。
霍权心里有了主意,“后面这个吧。”
冬青会意,“是。”
冬青发梢滴着雨,顺着鬓角落到肩头上,霍权眉头又蹙了起来,“冬青...”
“奴才在。”
“你的病好了吗?”霍权看着他,仔细端详着冬青容色,冬青身躯一凜,额角溢出冷汗珠子来,“好..好了。”
这两日感染风寒的人多,整个偏院都弥漫着苦药味儿,老远就闻得到,霍权又说,“用功读书是好,却也不必头悬梁锥刺股。”
冬青端起脊背,声音带着丝发苦的味道,“是。”
冬青退下后,屋里就剩下霍权,他原打算去御史台的,但罗忠带人来闹事,闲言碎语肯定多,还是等风声过了再去。
他走到桌边,拉开最右抽屉,里边是他抄的奏折,风格相较于其他甚是典型,他将不同风格的奏折并列放好,细细比较其措辞...
左边奏折措辞强势而凌厉,应是官职高,受皇上器重的大臣所写,右边这份奏折措辞婉约阴柔,字里行间透着淡淡的忧愁,这份忧愁更像后宫娘娘心念皇上而不得宠,奏折在卷宗室保存残缺,不知出于何人之手。
但看字迹,分明是一个人所写。
照霍权来看,写右边奏折时那人官职还不高,措辞细腻得小心翼翼,慢慢的,措辞犀利一针见血,明显是升官地位尊贵后所写。
霍权是四品官,论品阶,在朝堂属中下位置,然而言官里身份最尊贵,他写奏折的话,既要有一针见血的功底,又不能失去那份小心翼翼。
他刚想提笔试着模仿写,老管家就来了,战战兢兢地抱着好一个大盒子,痛哭流涕地说,“藏宝这么大的事都不让老奴参与,要不是冬青,老奴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老奴抱着盒子,拿另只手抹泪,慢慢地走向桌边,肚子贴着桌角,轻轻把盒子放下,“大人不再信任老奴了,老奴再保管这些不合适,都给大人拿过来。”
霍权眉心轻跳,见老管家边哭边掏出腰间的小串钥匙,因眼神不好,他找锁孔找了很久,插钥匙更是困难。
霍权上前帮忙,接过钥匙,插进锁孔,往右一拧锁就开了,老管家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大人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盒子里是几摞一尺高的册子,颜色有些泛黄了,但很整洁,他翻开看去,都是金银玉石古玩字画的数量。
翻了几页,很丰厚的名册。
老管家还在哭,“小姐离开时要老奴好好照顾你,老奴自认不敢懈怠半分,偏偏那年大人自请去南境,老奴旧疾复发留在了府里,老奴愧对小姐嘱托,大人和老奴生了嫌隙都是老奴的错啊。”
霍权把名册放回去,看着老管家眼睛说,“老管家想多了。”
聂凿在南境胡作非为,弑祖的消息传回京,聂府动荡,聂凿几位叔伯带人欲霸占府邸宅子,下人们人人自危,偷了府里银钱逃跑,老管家当时还是偏院里的管事,以雷霆手段惩治了偷银钱的下人,惩治被外人收买的管家,把觊觎家产的叔伯撵出府。
雷厉风行,不留情面。
那样才保住了聂凿该得的家产。
应该就是名册上的,霍权拉住老管家坐下,端起桌上茶壶给他倒茶,“我怎会和老管家你有隔阂,你想多了。”
“真的吗?”
他把茶杯塞到老管家手里,“真的。”
老管家双手抱着茶杯,满眼希冀,“大人以后什么事都会和老奴说?”
也没到那个份上,霍权说,“你身体不好,该多休息。”
“老奴死了多的是时间休息,现在只想多为大人办几件事。”老管家慢慢地抬起茶杯,唇哆嗦地凑过去,极其小心地抿了小口。
他眼神不好,霍权只给他倒了半杯,他喝得很慢,啜了两口就不动了,抬起眼眸,等着霍权说话。
霍权认输,“以后这些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老管家登时笑容满面,“好呢,老奴就知道大人没变,无论过去多少年,最信任的始终是老奴。”他放下茶杯,像争宠得胜的妃子,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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