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摇头,“今日郎中都说了,世上没有这种偏方,若是有人有,那就是个骗子在骗钱。”
忽然,陆安抬眼直勾勾的看她,“你是不是嫌弃我矮呀?我以后会长高的。”
温含卉挠头,“我当然不嫌弃,只是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长高的嘛。”
陆安很委屈的偏过脑袋,快速钻回了自己寝间,“你就是嫌弃。”
温含卉:“……”
半晌,陆安又撩开门帘,对着对面燃着灯的寝间喊道,“温含卉,你出来一下。”
温含卉走出来,到他房门口,“怎么了?”
陆安把一块石头塞进她手里,他自己后脑勺抵在土墙上,“你帮我在我脑袋顶上划一条线,记录一下我的身高。”
温含卉拿着石头,“崽崽,你这样不好吧?天天回寝间睡觉时看自己的身高,很虐心的。”
陆安气急败坏,“叫你划你就划,我就是要让你关注一下我的长高进程,今天是一个起点,我以后一定会很高的,比你要高一个头!”
“好好好,我全程密切关注。”见他生气了,温含卉安抚的摸摸他脑袋,然后压着他头顶在土墙上划了一条与他等高的线。
之后,温含卉还哄了他几句,才把人哄进寝间睡觉。
她离开时勾了勾嘴角,莫名就想笑,别看陆安平时说话端得挺老练古板的,心里就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呀。可爱死啦~
……
翌日天刚蒙蒙亮,陆安照常起身给温含卉煮粥,然后看着她去纺织坊干活。
那道靓丽的身影消失后,陆安没回到家里,而是沿着乡道跑了起来。人要长个子,要吃饱睡足,也要拉伸锻炼晒太阳,他一样都不能拉下。
春风吹拂着陆安干瘦的脸,他的身体伤愈后没有锻炼过,这一跑,没多久就气喘呼呼了。
陆安半走半跑着把胡家村周围的地形摸了个透,他发现村头不远有一方占地几亩的池塘,边上有老人垂钓,而村尾再往东走一里路有一座翠绿的矮山,山底有村民踩出的山道,偶尔有村民上下山,见到陆安这个生面孔,还同他搭了几句话。
此时日照当空,陆安出了一身汗,准备回家烧水净身,路上他心生一计,觉得自己可以趁温含卉去纺织坊干活的时候,在池塘边钓鱼,在矮山里摘野菜野蘑菇。他记得温含卉一个月工钱是五串铜串,她又是置办家具,又是给他买药治疗,还要负责两人的生活起居,完全是入不敷出。这样一来,不用花钱就能解决两人的吃食问题。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也能够得到锻炼,可谓是一举两得。
陆安下定决心后,脚底一转向,跑回了村头的池塘边,蹲在垂钓的老人旁边,观察起他的钓竿来。
老人承受不了陆安炙热的注视,提起木凳子挪了两次位置,陆安都好似不知尴尬的继续跟了上来,于是老人没好气道,“孩子,你想要干什么?钓鱼讲究心静气顺,你这种窥探行径,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钓鱼。”
陆安脸腾得红了起来,他的手指拘谨地扣着短衫下摆,“爷爷,您别生气。我在观察你的钓竿长什么样子,打算回家自己造一把钓竿,来池塘里钓鱼。”
老人名叫胡武净,在胡家村独自钓鱼数十载,一直没有钓友,听到陆安想自制钓竿,马上就来了兴趣,几乎是同陆安倾囊相授,一定要陆安回家赶紧把钓竿,鱼卡,鱼线和饵料都配齐了,以后出来跟他一同钓鱼,实在不行,只要陆安愿意陪他,他借陆安钓具都可以。
这哪里使得,陆安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心意领了,但是钓具还是要回家自己做,不然他家人会严厉斥责他占便宜的行为。
胡武净来了兴趣,开玩笑般问道,“你家人会怎么斥责你?寻常人家可不是这样的,白得了东西带回家,你家人应当开心才对。”
陆安想起温含卉那张脸,就气短三分,她一定会发火,提着他上胡武净家赔礼道歉,她可能还会......觉得他没礼貌,讨厌他,不管他了。
思及此,陆安浑身一抖,拒绝的更坚决了,他怕胡武净把钓具强塞给他,一溜烟就跑了。
陆安在心里记下了制备钓具的材料,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起来,钓竿可以上山砍竹树,节木可以用小刀削,饵料可以捉活蚯蚓,但是绕在节木上做成鱼卡的麻绳和钓鱼用的细线要上哪儿找呢?
陆安想啊想,太阳都落山了,还是没想到好办法,以至于在晚膳都吃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直到陆安晚上用饭帚刷灶台时,他看着手里的饭帚眼前一亮,饭帚是用脱粒后的高粱穗捆束而成的,他可以用高粱穗做钓鱼用的细线啊!至于制作鱼卡的麻绳他也可以用平时刷瓦罐用的丝瓜瓤替代啊!
想了半天的问题得到了解决,陆安高兴的回了西边寝间睡觉。
温含卉很快就发现陆安在背着她捣鼓事情,也没有刚接他回家时粘着她的那股热情了,而且他没有鞋穿,虽然每回都洗得干干净净等她放工回来,但是上面出现了很多小伤口,像是被石子划破的,肯定是在外面走动弄的。她几次在饭桌上不经意的问起陆安最近在忙什么,他也都没有告诉温含卉,只说自己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温含卉除了发现自己家里后院时不时多出一些山上采来的野菜,着实是没有发现有什么惊喜,一连过了数日,直到有一天,她前脚才走进家门,就被陆安急急的叫到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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