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索性是拉开马车帘布坐到了木架上,他将另一顶蓑帽系好戴于束发上, 压低帽檐,认真看向他道,“温含卉,你千万不要为了我改变你自己。我没有同你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样,虽然你怎么样我都会爱你,但是我最希望的还是看到你做老板时从容笃定、麻利干练的模样。我就喜欢这样的小蝴蝶。”
温含卉原本还好好听着,听见最后一句,手里抓着的缰绳一抖,差点没从马车上掉下去。八月盛夏当真炙热,她都要热透了,“你才是小蝴蝶!”
陆安不只是想到什么,低低笑道,“我不是小蝴蝶,我是大老虎,我属虎的。”
温含卉前襟起伏一下,攥起缰绳在陆安面前晃了一下,示威赶人,“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属虎的,我就属小蝴蝶的吗?我属马的!马上就要进城了,人多眼杂,你赶紧给我滚回马车里去!”
陆安撇撇嘴,颇为幽怨地看了温含卉一眼,屈指揪住女人藏在帽檐阴影下的脸颊,“行吧,见不得人的崽崽现在就坐回去躲起来了。”
温含卉耳畔适才安静下来,过了城门,行客渐多,热闹纷纷,她平稳的将马车驶进顾府。
顾逸派了侍者在门口接货。
温含卉下马车后,身后立马窜上一道挺拔如松柏的背影。
陆安把帘布卷好,默默与侍者一起搬运捆束包好的布匹。
陆安与顾逸在前院相遇,他抬眸看了眼顾逸,眼眸里藏不住敌意。
陆安太过强势,这样的气场让人难以忽视。
原本正与温含卉寒暄的顾逸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往陆安处探了一眼,他蹙眉问温含卉道,“这是你手底下的人?”
温含卉回头去看,陆安立马收起所有的敌意,放下肩抗着的布匹,踱步出府门,再去搬运下一趟,全然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劳工模样。
温含卉应了一声,“是我带过来的人。”
顾逸点点下颌,并未再多言。
商海沉浮多年,顾逸早已练就一身看人的本领,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没有帮工的气质,背脊笔挺,衣着是一丝不苟的白裳,身型俊朗,兼具书生气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他绝技不会只是温含卉手底下的帮工。
搬运之中,顾逸留心打量陆安面孔,某一瞬间,他终于将那人如今沉敛瘦削的脸孔与多年以前非要守着借宿的温含卉过夜的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孔重叠在了一处,莫约一个月前,他甚至还在大街上因为朝廷逮人逼停了他们的马车而见过这男人一面,当时他是以于是顾逸朝温含卉确认道,“他是陆安吗?以前住在你家中的少年?”
温含卉原本担心陆安任性出岔子,不打算将他带至顾逸身旁寒暄,但是顾逸既已经认出他,依照礼节,陆安是得过来跟顾逸打声招呼。
“崽崽,你过来一下。”
女人不轻不重的一声,陆安却像是早已准备多时的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迅速跑到温含卉身旁,无视顾逸,眼眸认真专注地问她,“温含卉,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温含卉直接把陆安的脸掰过些许,使他面对顾逸,然后几乎是压着陆安的脖颈,让他同顾逸友善地问好。
顾逸和善地问他,“你长大不少,我一开始都没认出你来,你如今是仍在考科举,还是已经开始挣钱养家了?”
陆安被迫礼貌作揖,“在下已经为官四载了,今年开春才回京。”
“挣钱养家谈不上,毕竟温含卉太能挣了,但是我也很听话,俸禄都悉数上交给她的。”陆安意有所指地瞥她一眼。
这话乍一听正常,是晚辈感激长辈悉心抚养,交俸禄给长辈报恩。细想却不合情理,因为陆安到了要分家的年龄,便是要一个人替他管钱,也应当是等他娶妻后交由妻子掌管中馈合适。
顾逸的目光落在温含卉自然提捏着陆安脖颈的手上,这两个人周身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是因为在一起生活久了吗?
顾逸没有继续深想这个问题,而是不动声色的试探起陆安如今的官职来,他是商人心性,总归是不想错过能够结交的人。
陆安只是谦虚道,“无论官职大小,我们当官的始终都是为民为国罢了。不像顾大人,是自己做老板。”
陆安徐徐问道,“不过顾大人这么些年了,婚姻之事可是有着落了?”
顾逸脸上挂着浅笑,“我已经不着急此事。我自己能够好好抚养慕笙,若是没有遇见心动的人,顾某也不会随意将就。”
呵,他就知道!
他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分明就是对温含卉贼心不死呐!
陆安忽然就像是占据了有利的山头,特别理直气壮的看了温含卉一眼,叫她好好看看这铁证如山!
温含卉无奈的回瞪陆安一眼,示意他保持体面,不准乱来乱说话乱动乱呼吸。
顾逸手底下的侍者核对完商单,确认无误后,挽留温含卉和陆安留在顾府用膳。
陆安闻言,立马眯眼盯着温含卉。
温含卉摆手婉拒,“顾大人,不是我不想,是八月初要交单的客人太多了,我一会儿还得跑别的商单,之后有机会,我一定宴请顾大人和蒋萍姐。”
双方客气了几句后,顾逸送温含卉与陆安出府邸。
短短数十步路,温含卉觉得自己简直要控制不住身旁躁动的陆安,她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决心般,暖黄的束袖探向陆安,手指准确无误的捕捉到男人的手背,轻轻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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