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做了一天手术，今天这已经是第二台了，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来学习的，而是来枪手术的。”曲忠强苦笑。
    “这话怎么说？”宋冬云有些不明白。
    “这小子昨天到今天已经做了六台手术了，还有一台是双膝关节置换。”曲忠强解释。
    “主刀？”宋冬云试探着问了一句。
    “可不就是主刀嘛。”曲忠强苦笑，要是助手，他何必说是来枪手术的。
    方寒的关节置换水平算不上多高，充其量刚刚掌握，这样水平的医生在丰州骨伤医院有不多，却也不少，很多人都没机会上手。
    一个是手术室不够，一个是前面还有更厉害的主刀医生。
    同行是冤家，同行是对头，在晋升渠道极为狭窄的医院，有些时候有的医生确实是会被上面压一下的，并不稀罕。
    比如说石医生带的个别学生，现在也基本上掌握了关节置换，可上手术的机会并不多，依旧给石医生打下手。
    石医生又不擅长别的手术，这要是不压着自己的学生，就等于多了一位竞争对手。
    当然，这个压也只是暂时的，不可能长久，真要长期打压，有些人也是会走的，本事学成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现在方寒来了之后，短时间内几乎霸占着手术室不丢，这就让不少人有意见了。
    还好，梁群风最初就说了，方寒只呆一个礼拜，正是因为如此，一些人这才忍着，毕竟梁主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就主刀了？”宋冬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回头问梁群风：“他学习关节置换多久了？”
    “还有五天就三个月了吧。”梁群风想了想道。
    “三个月还不到？”宋冬云大吃一惊：“走，去看看。”
    说着，一群人迈步去了手术区，来到了观摩室。
    梁群风亲自调出方寒所在手术室的画面，画面中方寒满脸认真，全神贯注，这一台手术给方寒打下手的是洛山山的林广才。
    洛山山和林广才来的不算太晚，十二点多就到了，来了之后方寒正在给江寒手术。
    听说方寒早上九点就到了，而且已经做了一台手术，还找了一位丰州骨伤医院的住院医当助手，洛山山的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睡觉，就不知道早来一会儿呢，人家方医生九点就到了，自己却十二点多才到。
    机会啊，白白的丧失了一次机会，就这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捞到机会。
    因而洛山山就一直在治疗室外面等着，方寒给江寒治疗完就看到了洛山山。
    “这小子很不错啊，三个月就能有这样的水平？”宋冬云有些不信。
    “确实三个月，我刚去江州中医院的时候，他根本不懂，开刀都不会。”梁群风道。
    “这么说，这个小方天赋真是高的吓人啊。”曲忠强道。
    “何止是高，别忘了他的正骨水平，年纪轻轻，正骨手法一点也不比一些老中医差，还能这么快掌握关节置换……”宋冬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方寒了。
    “小方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关节置换，也和他的正骨水平有关，他对人体很了解，知道什么地方该碰，什么地方不该碰，能很快明白关节置换的原理和窍门。”梁群风很是客观的评价了一句。
    “可即便如此，也很了不起了。”
    宋冬云回头看着梁群风：“老梁，有没有把握把这个小方留下？”
    梁群风摇头：“不可能的，我那个老同学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我们要是敢把小方留下，他能马上杀到我们医院来！”
    “不至于吧，留不留是小方的自由。”曲忠强笑着道。
    “怎么不至于，我那位老同学可是把小方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梁群风笑道：“而且这小子估计也是不会留下的。”
    “为什么？”宋冬云道：“江中院能给的我们医院同样能给，我们马上就要扩建，到时候会增加好几个科室和病区，给他一个病区负责人也不是不可以。”
    梁群风苦笑：“宋院长，今天这小子给关宝成说的话并非假话！”
    “什么话？”宋冬云一愣，有些不明白。
    “他学习关节置换，却没有改学西医，只是多学一些东西。”梁群风解释道：“这小子不仅仅正骨手法了得，针灸、方剂、推拿，没有一样不拿手的，是个很纯粹的中医人，骨科也只是他掌握的众多能力中的其中一种，我们医院局限性太大。”
    宋冬云明白了，方寒其实和关宝成有些类似，是个全才，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而他们丰州省骨伤医院却是专科医院，只有骨伤科，如此一来，方寒留下的可能太小，一旦留下，其他方面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要不试试？”宋冬云还是有些不想放弃。
    多好的一颗苗子，这样的人不仅仅能成为江中院未来的接班人，在他们丰州骨伤医院也能成为接班人的。
    “不瞒宋院长，我在江中院的时候就拉拢过。”梁群风道。
    “真的不成？”宋冬云问。
    “微乎其微。”梁群风摇头，再补充了一个信息：“小方其实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我们要是真把小方挖走了，郭老估计也不愿意。”
    “嘶！”
    宋冬云倒吸一口凉气，方寒竟然还是郭文渊的学生，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就真的没辙了。
    这倒不是说郭文渊多么霸道，还是那句话，丰州省骨伤医院只是专科医院，限制太大，郭文渊即便是再没脾气，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学生被局限。
    如果丰州省骨伤医院也是一家中医医院，留下方寒，郭文渊也不会说什么，走到哪儿不是学医，不是给人看病？
    ……
    新闻媒体的速度很快，当天下午，网络上的各大头条，微博的一些大v账户就开始纷纷转发关于江寒受伤的事情。
    “江寒拍摄最新电影《****》受伤，今天已经在丰州省骨伤医院接受治疗，手术成功！”
    “江寒坚决不用替身，拍摄电影受伤内幕！”
    “江寒接受治疗最新消息！”
    ……
    江州省中医院。
    急诊科内，好几位护士围在一起，每个人都拿着手机看着视频。
    “是方医生，是方医生耶！”
    “给江寒治疗的竟然是方医生！”
    “方医生太帅了，比江寒都帅！”
    主任办公室，方浩洋和郭明强两个人也正在看方寒的正骨视频。
    “这小子的水平又见长了！”方浩洋满脸惊讶。
    “什么时候没见涨？”郭明强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条斯理的道：“老爷子这次算是收了一个好学生啊。”
    “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吧？”方浩洋笑着打趣，这也是当着郭明强，当着郭文渊，他可不敢。
    “这么说也对。”郭明强没生气，笑着附和：“其实真要算起老，老爷子还真没教他多少东西。”
    方浩洋又点了一个重放，一边看一边啧啧：“这小子都到哪儿都是焦点啊，去了一趟丰州也闹出这么大动静，闹得人尽皆知……”
    说着方浩洋看向郭明强：“你说丰州那边会不会不让小方回来了？”
    “腿在他身上长着，别人怎么拦得住。”郭明强又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说道。
    “不行，我要去丰州看一看，这小子绝对不能留在丰州。”方浩洋站起身。
    “我说你不至于吧？”郭明强被方浩洋搞的一愣一愣的。
    “怎么不至于，小方毕竟还年轻，见的世面少，万一受不得诱惑怎么办？”方浩洋拿起桌上的电话，一边拨号一边道：“我必须看着他，避免他误入歧途。”
    正说着，电话通了：“给我订一张前去丰州的机票，对，今天的！”
    第0275章 可爱的方主任
    关宝成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视频。
    视频正是方寒给江寒正骨的视频。
    整个视频关宝成已经足足看了三遍了。
    每看一遍，他的心情就复杂一分。
    方寒竟然真的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做的是如此的完美。
    无论是手法、力度、时机，一切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足足看了三遍视频，关宝成是越看越不懂，越看越疑惑。
    从方寒的手法来看，这完全就是一位有着数十年正骨经验的老手，可再看方寒的年龄，明明却只有二十二三岁，这么年轻，他这一身本事究竟是从何而来。
    不仅仅是正骨手法，还有针灸麻醉。
    关宝成看得出，方寒的针灸造诣同样不低，无论是取穴还是下针，无论是力道还是精准，都不在他的针灸技艺之下。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天才？”关宝成口中喃喃。
    今年四十五岁的关宝成，已经成名十数年，出过不少中医书籍，做过不少中医节目，名传大江南北，他很自傲，也很自负，可是今天，他却被一位年轻人打击了。
    关宝成自问自己也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他十八岁考上燕京中医学院，学习成绩优异，名列前茅，一路学习、考研，三十岁不到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他博览群书，自学针灸、正骨、方剂，没有名师指点，却依旧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中医名家。
    他热爱中医，喜欢中医，维护中医，自己生病了也坚决不用西药，不用西医。
    可是他就是想不通，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放弃中医去学西医手术的叛徒，为什么也能有如此精湛的针灸技艺，如此精湛的正骨手法。
    是的，叛徒！
    在关宝成看来，方寒就是叛徒。
    他一点也不嫉妒方寒，倘若方寒一直学习中医的话，他只会高兴，只会庆幸，中医后继有人，中医又出人才。
    可现在，方寒表现的越是优秀，他就越是生气，越是惋惜，越是恨铁不成钢。
    ……
    丰州骨伤医院。
    方寒下午已经连做三台手术了，给江寒治疗完毕，他就进了手术室，两台手术做完，就在手术室吃了个饭，又开始了手术。
    下午第三台手术，今天的第四台手术。
    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