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官远远的就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江东分局的，得到消息说龙警官会和刑警队的一些同志过来帮忙，没想到龙警官来的这么快。”
    “你好。”龙雅馨和对方握了握手，问：“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的患者和患者家属同样很多，这会儿大多数人的情绪都比较冲动，我们的人进不去，只有医院的医护人员正在维护秩序。”中年警官道。
    “我进去看看。”说着话，龙雅馨就要迈步往进走。
    中年警官急忙一把拉住：“龙警官，我们的任务是维护好秩序，急诊科里面不能去！”
    龙雅馨回过头：“那是你们的责任，我们刑警队的责任是帮助你们维护秩序，防止有人在这种特殊时期闹事，科室里面也是我们的范围。”
    中年警官为之一愣，龙雅馨这话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要知道，一般维护治安这种工作是不需要刑警队的警察出现的，刑警队办的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这一次市局之所以让刑警队的人员过来帮忙，就是怕一些人趁着混乱生事，这个时候急诊科外面乱，急诊科里面同样很乱。
    “龙队，那我帮你要一套隔离服吧？”
    “不需要。”龙雅馨摆了摆手，想了想道：“给我一个口罩就行。”
    中间警官帮龙雅馨要了一个口罩，龙雅馨带上口罩迈步就走进了医附院急诊科。
    “咳咳！”
    诊室内，赵士朝刚刚给外面发了消息，让外面的医生和护士按照方寒的方子熬制汤药，一回头就看到汪主任轻声的咳嗽。
    “老汪，你不舒服？”
    “微微感觉有点头晕，呼吸好像也有些不畅，嗓子也有点干，应该是没休息好吧。”
    赵士朝脸色一变，这种情况和三位患者最初的症状是何其的相似。
    冠状病毒都是有着潜伏期的，因人而异，有的人潜伏期时间长，有的人潜伏期时间短……
    “老汪你先坐下来。”赵士朝拉了一个小圆凳，扶着汪主任坐下，方寒也急忙上前道：“汪主任，我给您诊个脉！”
    说着话，方寒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汪主任的手腕上。
    给汪主任诊过脉，方寒又查看了汪主任的舌苔，给汪主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方医生？”赵士朝看向方寒。
    “嗯。”方寒微微点了点头，赵士朝就知道，汪主任这也是感染了。
    汪主任也看到了方寒的点头，脸上露出笑意：“没事，身为医生，能死在诊室，死在手术室也算是死在战场上了，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就是连累了小方啊……”
    “什么死不死的。”赵士朝呵斥了一句。
    汪主任依旧带着笑：“呵呵！”
    身为医生，而且是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汪主任知道的可一点也不比赵主任少多少，对于赵士朝和方寒来说，进入这个诊室还可以赌运气，只要不被感染，那么就会没事，可一旦感染，几乎就是九死一生。
    在医疗史上，几乎每一次新型冠状病毒的发现都要死那么一批人，哪怕是当年的非典最终被消失，也同样有不少人死在了非典之下。
    方寒没有吭声，而是走到边上重新写了一个方子，递给赵士朝：“赵主任！”
    赵士朝接过药方，拿着手机拨通了电话。
    赵士朝的电话是打给急诊科的另一位周副主任，此时脑外的孙远根孙主任也在边上。
    “怎么，还要准备汤药？”
    “老汪也感染了。”周主任低声道，声音有些干涩。
    “什么？”孙远根一愣：“这么说现在诊室里面也就赵主任和方医生，他们两个人要照顾四位患者？”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周主任点了点头。
    “两个人照顾四位患者，强度太大了，是不是考虑派一两位医护人员进去帮忙？”孙远根道。
    孙远根没有确认感染之前，诊室内可以说是三个人照顾三个人，可随着汪主任也确定感染，如此一来就是两个人照顾四个人了，要知道，这个时间并不是一天，也不是两天，根据以往的情况，无论患者的情况是恶化还是好转，方寒和赵士朝都要在诊室里面呆好几天的。
    “我问问赵主任。”周主任拿起电话给赵士朝拨了过去。
    “不需要，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派医护人员进来了，难道说我和方医生再有人感染继续派人进来？这不是葫芦娃救爷爷吗？”
    “那……”
    “行了，就这样，我和方医生撑得住，到时候汤药熬好，让人放在门口给我们打电话。”说罢赵士朝就挂了电话。
    周主任看向孙远根：“赵主任不同意。”
    “我就知道老赵是不会同意的。”孙远根也不多说了，事实上不仅仅是赵士朝，换了是他也不会同意的，自己进去了也就罢了，没有必要再让人进去了。
    现在赵士朝和方寒所在的诊室可以说就是鬼门关，一旦踏进去，就极有可能出不来了。
    “老汪，感觉怎么样？”
    “有点冷！”汪主任胳膊抱在胸前，甚至微微发抖，嘴唇有些发干。
    “我让人再送几床被子进来。”赵士朝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不多会儿，赵士朝的手机一响，赵士朝打开房门，门口放着几床被子，赵士朝抱着被子转身进了诊室，正打算关门，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位穿着护士服带着口罩的女护士端着汤药来了。
    “药放在门口，马上退出去。”赵士朝抱着被子进了诊室，对方寒道：“方医生，汤药……”
    赵士朝的话还没说完，女护士就已经端着汤药紧跟着进了诊室。
    赵士朝放下被子就骂：“谁让你进来的？”
    女护士不为所动，眼睛看着方寒：“方医生，药来了！”
    方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龙警官，您这是？”
    “龙警官？”赵士朝一愣。
    方寒急忙上前一步关了诊室的门，伸手从龙雅馨手中接过汤药，回头对赵士朝道：“赵主任，这位是市刑警队的龙雅馨龙警官。”
    “赵主任好。”龙雅馨给了赵警官一个笑容，不过带着口罩，赵士朝也只能看到龙雅馨的眼睛，嗯，笑起来很好看。
    “我是市局派来协助民警维护秩序的，得知诊室只有赵主任和方医生两个人照顾四位患者，所以自告奋勇，主动前来帮忙。”
    赵士朝看了一眼龙雅馨，然后又看了一眼方寒。
    信你才怪！
    赵士朝自问不算情圣，却也自问自己不是瞎子，靓男俊女的，一个进来，另一个想着法也要进来，真是让人感动的爱情……
    方寒看着龙雅馨，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纵然他从小到大遇到过太多的女孩子献殷勤，纵然他已经习惯了太多的女孩子献殷勤，可是这一刻，还是不免有些微微的小感动！
    “照顾好自己！”方寒拿起一袋密封好的汤药，先递给汪主任：“汪主任，您能喝吗？”
    “我可以的，不用管我。”汪主任接过汤药点了点头。
    方寒又端起另一袋汤药，走向女性患者，伸手抬起女性患者的脑袋：“来，喝点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赵士朝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急忙端起一袋汤药向另一床的患者走去……
    之前一个方寒方浩洋都打算挖他们家祖坟了，这现在又多了一个，这下估么着祖宗十八代都不够方浩洋挖的。
    第0551章 艺多不压身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到时候要是走不出这个诊室，方浩洋哪怕挖了祖宗九十八代祖坟，赵主任也没法知道了。
    这世上任何的羞辱都是带给活人的，绝对不可能带给死人，人只有活着，才有悲欢离合，才有七情六欲。
    看着汪主任和三位患者都服了药，赵士朝这才低声问方寒：“方医生，汪主任他们服了药，就这样等着？”
    赵士朝其实是想问方寒究竟有没有把握来的，可是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可不是什么感冒发烧，也不是什么其他的病症，而是一种新的感染病毒。
    面对这样的情况，别说赵士朝心中没底，就是换一个人来心中那也是没底。
    在西医临床上，冠状病毒可以说是成人普通感冒的主要病原之一，冠状病毒感染的潜伏期一般为2至5天，平均为3天。
    典型的冠状病毒感染呈流涕、不适等感冒症状。不同型别病毒的致病力不同，引起的临床表现也不尽相同，冠状病毒感染可以出现发热、寒战、呕吐等症状。
    有关文献报告冠状病毒的感染可以产生以下临床症状，呼吸系统感染，包括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非典正是这一种，还有肠道感染，神经系统症状。
    而医附院这次发现的这一起冠状病毒在世界卫生组织已经有相关的记录，这是一种新型的冠状病毒，类似于sars，属于呼吸系统感染。世界卫生组织发现的病例不多，只有八十多例，不过死亡率却相当高，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接近百分之六十。
    而目前的医学系统针对这种新型病毒只能防守，也就是说只能采取针对性的预防措施，包括疫苗和其他防御手段，比如针对病毒的传播特性，采取高温杀毒、保证为生等等。
    可疫苗的研制往往都需要较长的时间，而这种病毒的传播却不会停止，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有新型的传染病毒被发现，都会被格外重视的原因。
    赵士朝作为医附院急诊科的主任，他很是清楚这种病毒的，在向上级汇报之前，赵士朝就针对医附院发现的新型病毒和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病毒进行了对比，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而目前，世界卫生组织对这种新型病毒还没有针对性的防御措施，也就是说，还没有针对这种病毒的疫苗。
    在这种情况下，感染了这种病毒，一方面医院只能采取常规的手法进行治疗，另一方面则要看感染者的运气，抗过了捡下一条命，抗不过……
    方寒并不清楚赵士朝的心思，他不知道什么冠状病毒，也不去考虑什么冠状病毒，只是站在中医的角度，实事求是的道：“患者已经服了药，剩下的就是等待了，这是一种新型的瘟疫，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患者后续的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吧。”
    站在方寒的角度，站在中医的角度，中医没有什么病毒之说，但是却又瘟疫的说法，《丹溪心法·瘟疫五》中就有说：“瘟疫，众人一般病者是，又谓之天行时疫。”瘟疫一般发病急剧，证情险恶。
    中国的历史上发生的瘟疫非常多，几乎每朝每代都有大小规模的瘟疫发生。
    瘟疫在中国史料中早有记载，如《周礼·天官·冢宰》记载：“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
    《吕氏春秋·季春纪》记载：“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
    说明当时对瘟疫的认识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平，认为瘟疫一年四季皆可发生，原因之一是由于时令之气的不正常，是由“非时之气”造成的。
    霍乱、鼠疫、天花……几乎每一次瘟疫都会造成大规模的死亡。
    而每一次大规模的瘟疫爆发，都离不开中医的身影。
    现在很多人把历史上一些大规模的瘟疫伤亡都归结在中医头上，说什么中医既然可以治病，为什么某某朝代某个时候发生瘟疫死了多少多少人云云。
    可有几个人细细去想过，倘若不是因为中医，当时的瘟疫有岂会只是小规模的爆发，纵观华夏历史，几乎从来没有过一次大规模的瘟疫蔓延全国，最多只是在某个区域蔓延。
    而且在历朝历代，中医治好瘟疫，控制瘟疫的记载也多不胜数。
    前文说过，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摸索出来的一种有着自我规律和完整体系的医学。
    那么这种医学是怎么治病的呢？
    很多人对中医的了解都是从“神农尝百草”开始的，神农尝百草的故事虽然具有神话色彩，可也并非完全的杜撰，中医也正是从尝开始摸索，开始体验，开始积累，开始完善的。
    比如，吃了生姜、花椒一类的东西，胃部会有温热感，吃了薄荷一类的东西咽喉会有清凉感，如此种种……
    正是在这种不断的尝试和体验中，中医对不同的食物带来的不同感觉在针对疾病变化的时候有意识的加以运用，这就是最初的医学，最初的治疗手段。
    什么样的药物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什么样的体质不能实用什么样的食物，为什么不能食用，为什么这个东西这个人吃了没事，另一个人吃了就会中毒（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