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的儿子回头瞪了说话的中年人一眼，笑着道：“程主任您别生气，这是我妻弟，不懂事，您介绍的专家，我肯定是放心的。”
    “方医生，您好！”说着患者的儿子还笑着伸出手。
    “你好！”
    方寒和对方握了握手，微笑着点了点头。
    程云海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里面请，咱们先看看患者。”
    说着话，程云海正要带着方寒进病房，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又开口了：“我说姐夫，你不要被人家哄（骗）了，这么年轻，会做手术吗，依我看，肯定是新手，这是打算练手的吧？”
    “别瞎说，程主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患者的儿子呵斥了一句，不过这语气，就是傻子都听的明白，患者的儿子也有些怀疑了。
    程云海的脸色变的相当难看。
    “程主任，要不这台手术还是您来做吧？”患者的儿子客气的对程云海道。
    这一下不仅仅是程云海，就是跟着程云海一起来的几位医生的脸色也变了。
    患者家属这意思很显然是信不过方寒啊。
    患者要是别人介绍给方寒的，比如昨天的患者，患者家属质疑，程云海和西京医院这边的医生指不定多开心呢，质疑好啊，质疑他们程主任就能亲自上手了，免得被人说不如一个小年轻。
    可此一时彼一时，见识了方寒的水平，程云海已经从心了，今天他是奔着学习来的，患者是他安排的，这真是当众打人家方寒的脸啊。
    方寒没吭声，跟着一起来的陈远开口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方医生就先走了，我们方医生是相当忙的。”
    说着，陈远急忙对方寒道：“方医生，刘主任那边还等着您呢，咱们这就去中医院那边看看吧？”
    “嗯，好！”
    方寒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方医生！”程云海急忙喊了一声。
    “程主任，您这个安排真是别有用心啊，我们算是见识过了。”陈远冷冰冰的回了一句，然后和方寒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玩意！”江枫也回了一句，急忙跟在后面。
    患者的儿子好像也觉得闯祸了，急忙对程云海道：“程主任，我……”
    “何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手术我不敢做，而且按照之前的预约，你们的手术应该在半个月之后……”
    说着程云海急忙追了上去。
    “方医生，方医生，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程云海都快哭了，这他么都是什么事啊这是。
    他这边是一片赤诚，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刚才陈远的话，那可不轻啊。
    当然，程云海也不怪人家陈远说话重，这事别说方寒了，就是换了他，他也要生气啊。
    一边眼巴巴的请人家来做手术，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结果人家来了，患者家属不乐意，这是干嘛呢？
    知道的人知道可能是患者家属变卦了或者怎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程云海故意的。
    “程主任！”
    患者的儿子也急了。
    这说好的准备做手术了，临了临了，医生走了，这究竟是做还是不做啊？
    “姐夫，别搭理……”
    “闭嘴！”
    患者的儿子呵斥了一句，也急忙追了上去，都是这小子整的，要不然怎么会出这事。
    程云海说的不错，按照之前的预约，他们家的手术还要等半个月的，而且还不是程云海本人亲自做。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请的到最好的医生的，大多数患者都是按照流程走，挂号，预约，定手术日期，人家医院安排谁主刀就是谁主刀。
    西京医院这边患者多了，不可能每一位患者都是程云海主刀，人家还有别的医疗小组，别的主刀医生呢。
    好医生也就那么多，人人都让水平最好的医生做手术，好医生忙的过来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云海才找患者家属谈了，说给他们找了一位更好的专家，手术提前云云，患者家属也是忙不迭答应。
    有更好的专家，自然就选择更好的专家，在西京医院能同意飞刀的家里其实都不缺钱，不说多有钱，最起码不穷。
    可现在好了，不仅仅请来的专家走了，程云海也走了……
    第1383章 赤诚之心
    “方医生！”
    程云海紧追慢赶，总算是把方寒追上了。
    “方医生，您千万别误会，我昨天下班的时候确实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今天我早上六点钟就到了医院，还特意和患者家属确认在三，这才通知的您……”
    程云海这会儿真是满肚子委屈。
    这事整的，真是让他坐蜡啊。
    患者那边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方寒这边，他是真怕方寒误会什么。
    做不做手术的其实无关紧要，没必要去得罪人，而且还是去巴结人的时候得罪人，那就更让人郁闷了。
    “程主任，我其实……”
    方寒刚开口，陈远就急忙道：“程主任，事情呢其实我们也能看明白，我们方医生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可不管怎么说，这事也是您不厚道吧？”
    “好心办坏事也好，没有考虑到一些情况也好，结果总是不怎么让人舒服吧？”
    “是，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全面。”程云海急忙点头。
    陈远看了一眼方寒，见到方寒没生气，也没继续开口的意思，就继续道：“程主任您也出去开过飞刀，有些事换位思考，过程真的重要吗？”
    程云海又是一阵点头。
    是的，过程不重要。
    今天这事其实很明白，程云海之前确实是说通了，和患者家属沟通好了，可他没想到做手术的时候人家家里能来这么多人。
    这人多了，主意也就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容易让人动摇，再加上方寒的形象确实不容易取信于人，这才闹出这个乌龙。
    可不管什么因素，结果总是让方寒难堪了。
    “方医生，陈医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准备工作做到位，我道歉，只希望方医生能够谅解。”
    自己错了，自己要认，程云海态度很端正，他怕的就是方寒心中有疙瘩，或者觉得他是故意的，那就不好了。
    “嗯，这事也不能全怪程主任。”方寒点了点头。
    有人唱黑脸，肯定要让人唱白脸的。
    事实上最初方寒就是这么说的，陈远很激灵，急忙打断，先是一番责怪，让自己这边先占领道德的制高点，不管怎么说，是程云海的疏忽。
    “谢谢方医生谅解！”
    程云海急忙道。
    说着话，程云海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陈远，这位陈医生不简单啊！头脑活，有分寸，懂得时时刻刻维护上级医生，这样的下属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别看一些医生动不动拍马屁，动不动说好话，可真遇到事，能帮领导分忧的，却不多。
    类似于陈远这种，那真的是以方寒至上的，别说外人了，哪怕是面对徐锦波，陈远都是首先站在方寒的角度的。
    就像是在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那次，方寒和雷军锋对上，雷军锋当时被江枫说的是哑口无言，然而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内科的医生却没人敢帮雷军锋出头。
    医生们怕雷军锋，更怕魏庆民。
    当然，那次也是雷军锋的错。
    可不论对错，当时要是换了方寒，肯定是有人帮方寒出头的，无论是陈远还是江枫。
    所以说，方浩洋对方寒是真的宠溺。
    因为方寒现在的班底，不少都是因为方寒才留在江中院的。
    无论是江枫也好，陈远也好，亦或者林光亮和秦熙姌也好，他们都是因为方寒受益的，这样的班底才会首先以方寒为中心。
    如果换了叶开，或者没拜方寒为师之前的李小飞，那就顾虑多了，因为人家本来就是江中院的医生，还在方寒之前，如果和其他人对上，他们自然站在方寒一边，可要是和徐锦波等这样的院领导对上呢？
    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安排，其实往往都有着很深远的意义的。
    准备培养方寒的时候，方浩洋就开始给方寒培养班底了。
    现在骨伤分区的这些医生，除了吕新文和翟甲鹏等人是后来方浩洋招收的，像陈远、江枫、温学义、林广才、秦熙姌等，都是沾了方寒的光，方寒才是他们第一个要维护的。
    这在当时让一些人看来，方主任太儿戏了，太宠方寒了，可到了现在，一些安排的作用也就出来了。
    方寒一句话，骨伤分区的这些人谁敢不重视，方寒受了委屈，谁敢不出头？
    利益之外，还有恩情。
    “方医生，那手术？”程云海小心翼翼的问。
    “程主任！”
    陈远道：“虽然我们方医生理解您，但是这个手术却不能再做了，做飞刀最忌讳的就是患者家属摇摆不定，您应该清楚。”
    “是，我理解，我理解。”
    程云海急忙点头。
    陈远说的不错，做飞刀最忌讳的就是患者家属摇摆不定。
    遇到这种患者家属，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做，哪怕这会儿患者家属同意了，也不能再做了。
    一些人事前一套，背后一套。
    现在同意了，万一事后反悔，整出当初马银良那样的事情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毕竟飞刀是上不得台面的，还是属于半隐私的操作。
    程云海也经常出门做飞刀，自然清楚这一点，不做，那就不做呗。
    这世上一些人就是喜欢作，好端端的事情，生生的被自己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