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听见这话,嘿然一笑:“陛下同夫人全都说了?”
“啊?”
我一怔,随后叹了口气,哽咽着埋怨:“公公也是的,怎么都不给我说实情呢,瞒了我这么久。”
“奴婢也是怕夫人惊惧担忧。”
胡马轻轻地用手巾摩挲着睦儿的身子,眼珠子左右滚动,瞧见跟前没外人,压低了声音,对我悄声道:
“虽然那贱婢承认是自己下的毒,可老奴总觉得这事透着股邪性,譬如曹氏交代,她在睦儿刚进宫就收买了勤政殿的洒扫太监小梁子,小梁子是七月底给乳娘下了药,可八月初就在荷花池踩空溺亡了,等咱们回过神儿来查,人证已经没了。
过后老奴细查了这小梁子,他除了喜爱赌钱,平日并没有和哪位宫嫔往来密切,家里也没什么人,老奴怀疑小梁子之死不是意外,百般查问过曹氏,曹氏否认她杀的小梁子灭口,线索就断在这儿了。想来陛下心里也有些疑惑,这才没闹开了处置曹氏,且耐心再查查吧。”
“嗯。”
我应了声,看着乖巧漂亮的儿子,恨道:“这口气我总咽不下去,公公看呢?这事单是曹兰青做的,还是背后有旁的什么人?”
“暂时还不知道。”
胡马皱眉道:“因着李冕的事,曹氏和皇后水火难容,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交情,郑贵妃自打上回因为抱走小木头的事,得罪了陛下,陛下顾着她三王之乱中立了功,虽未训斥,可也冷落疏离了许久。贵妃娘娘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晓得夫人在陛下心里的位置,不会触及陛下的底线。再加上政务日益繁杂,陛下暗中将一些不重要的琐事交给她处理,她应该没那个精力和胆子算计曹氏和睦儿。太医说睦儿体内寒毒未清除彻底,让奶娘服调理的药,给他喂奶即可。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知为何突然又发了高烧。方才老奴问过太医,太医说兴许和前几日泡温泉着凉有关,不要紧的,泡泡驱寒的药澡,肯定会好的。”
“多谢公公照顾咱们小木头。”
我屈膝,大大方方地给胡马行了一礼,咬牙恨道:“只恨我不在宫中,否则定要亲自动手,打烂曹兰青那贱婢的嘴,再给李钰这小子灌寒毒,让曹兰青也……”
“夫人!”
胡马喝断我,他警惕地四下看了圈,轻咳了声,让正在拾掇被褥的乳娘别忙了,出去给小木头剁些鱼肉泥来。
等屋里没人后,他才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皱眉道:“这种话您在老奴跟前抱怨下就行了,再不敢在旁人跟前说一个字。您记住,皇后、贵妃、曹氏甚至您,都是陛下的女人,能宠能爱能杀,母亲和外戚再不堪,但孩子终究是陛下的骨肉,他分得很清,譬如这次,他先把李钰支到何太妃那里小住,这才重重地给曹氏用刑拷问,到底还顾着几分孩子的脸面。”
说罢这话,胡马眉头松开,狞笑了声,手温柔地轻抚着小木头的脑袋,柔声道:“放心,掌嘴打板子通常都是奴婢亲自去的,若老奴不得空,自有底下的干儿子们代办,绝不会让她好过。”
第105章 疹子 父母之爱子
儿子泡过药澡后, 烧退了些,没像之前那样又哭又闹,甚至还吃了小半碗蛋黄鱼泥菜叶粥, 但还是病歪歪的, 不太活泼,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玩小木马。
我没敢离开, 一直守在他跟前,怕他再发热。李昭也没走, 披着棉袍, 盘腿坐在大床的另一头, 也是时时刻刻盯着儿子。
自打方才书房“交谈”过后, 我俩一句话都没说过。
那会儿云雀送燕窝粥时,偷偷同我耳语, 说:夫人也太胆大包天了,不管陛下怎么宠爱您,他到底是九五至尊, 您便是有火气,关上房门怎么和他发都行, 莫要再当着下人的面儿给陛下难堪, 万一他恼了, 于您什么好呢?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 我也有些震惊, 这大概也是我头一次毫无顾忌地凶他。
……
想到此, 我朝李昭看去。
他似乎感应到, 与我四目相对,轻叹了口气,复又低下了头, 默默地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他眸中含着股复杂之色,羞愧、歉然还有狠厉……不知在盘算什么。
良久,他悄无声息地凑过来,斜躺在儿子跟前,手抚摸着儿子肉乎乎的小胖脚,亲了口,指头又轻轻地弹了下儿子的小牛牛,一笑,大手轻抚着儿子的小脑袋。
而此时,儿子冲他父皇奶里奶气甜笑,将自己心爱的小木马往父皇嘴里擩。
“要父皇吃呀。”
李昭咂了几下嘴,佯装吃,逗儿子:“父皇吃啦,谢谢儿子。”
说到这儿,他指向我:“去给娘亲喂,娘亲为了睦儿担惊受怕了一整日,连口饭都没吃。”
睦儿没理会,接着闷头玩小木马。
忽然,这小子拧身朝我爬来,抓住我的衣裳往起站,摇摇晃晃站起后,踩我的大腿,没踩稳,跌倒在我怀里,他哼唧了两声,自己挣扎着坐到我双腿里,身子靠在我身上,嘴吮吸着指头。
我的心一阵疼,把他的手指从口里拉出来,不由自主地开始掉泪。
结合李昭和胡马的说法,我捋了捋思路,睦儿七月被抱回宫,同在七月,曹兰青买通勤政殿洒扫太监小梁子给乳母下毒,八月初,小梁子意外溺死。
八月十五我发现异常,后胡马也发现不对劲,李昭开始彻查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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