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我为郑贵妃说话,他说的这些事,其实全都是猜测。
若是有真凭实据,他早都发作了,何苦今晚屡屡试探。
哪知贵妃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聪敏之人,不上他的当,他恼羞成怒了。
我摇摇头,飘到他跟前,挽住他的胳膊,想要将他往起拉。
奈何人鬼殊途,我并不能动他分毫。
“昭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女人皆没有好下场,她们都算计你,可你又何尝没有谋算她们,当昨夜你看到妍华的真心时,你手足无措了,那些烫心的话你承受不了,所以你一夜白头。”
忽然,我瞧见李昭松开了郑落云。
他站直了身子,一点点往后退,退到炕边,淡漠地瞅了眼双生子,没搭理他们的啼哭,双臂环抱住,冷冷地注视着郑落云,道:“说啊,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后谋算妍华!谋算朕!”
“臣妾没有!”
郑贵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圆润的脸上全是冷汗,她伸出三根手指:“臣妾对天发毒誓,”
“少来!”
李昭直接打断,不屑道:“你的毒誓还少?你这样的女人会相信神鬼报应?”
郑贵妃一怔,慌得左右乱看,身子前倾,也是豁出去了:“臣妾愿一死以证清白。”
我登时懵了,怎么都走到这步了。
好歹这么多年的情分,李昭虽然怀疑,不至于把枕边人逼死吧。
哪知,我还是猜错了。
李昭篾笑了几声,从炕桌的小抽屉里取出瓶巴掌般大小的墨绿瓷瓶。
他大步行过去,弯腰将小瓷瓶放在郑贵妃腿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贵妃,道:“行,朕便给你这个机会证明自己,喝吧。”
我猛地推了把李昭:“你疯了吗?毫无证据逼杀贵妃,你让群臣如何看你?”
我低头朝贵妃看去。
她仿佛不相信似的看着李昭,怔怔地笑了:“原来皇帝的女人和皇帝爱的女人,果真不一样。”
“你少把事往她身上扯。”
李昭居高临下地看着贵妃:“你只要敢喝掉这瓶鸩毒,朕就相信你。”
郑贵妃凄然一笑,她手在颤动,伸向那瓶毒。
忽然,跪在一旁的胡马飞扑过来,他将那小瓷瓶强行从郑贵妃手里抢走,连连磕头哀求:“陛下,求陛下开恩哪。当初您因张达亨之事,也曾逼迫元妃娘娘饮过毒,虽说您后头反悔,让老奴把毒撤换了,可这事就像一根刺,扎在您和元妃娘娘心头。老奴今儿就算死也要说一句,您今日若是赐死贵妃娘娘,来日必定会后悔,届时您又该如何自处哪!”
“滚!”
李昭一脚踹开胡马,喝骂:“你为何要替她说话,怎么,就跟当日张韵微在勤政殿指控的那样,是你一手提拔梁元进勤政殿的,你是不是和郑贵妃勾结,暗命梁元毒害睦儿!”
“老奴、老奴没有啊。”
胡马此时也慌了。
“那你也喝鸩毒给朕瞧瞧。”
李昭的脸越发扭曲,双眸危险眯住,冷笑:“你让朕瞧瞧你到底有多忠心,喝,喝啊。”
我被李昭这近乎疯癫的举动吓得头皮阵阵发麻。
他以前一直冷静沉稳,从没像现在这样冷酷狠厉,他怎么啊。
就在此时,我听见炕上那边传来一声男孩儿的哼唧声。
扭头瞧去,睦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委屈巴巴地坐在炕上,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忽然爬到炕边,灵巧地抓住被子,呲溜一声滑下地。
这小子颤巍巍地起身,赤脚跑到李昭跟前,似懂非懂地踢了脚李昭,小胳膊张开,护在胡马身前,有模有样地气道:“爹爹坏,不许欺负大伴。”
说到这儿,睦儿转身看向郑贵妃,小胖手抬起,抹去贵妃脸上的泪,奶声奶气地哄:“不哭不哭。”
胡马瞬间泪如雨下,一把从后面抱住睦儿,手捂住睦儿的嘴,连声哄:“嘘,别说话!”
“好啊。”
李昭拊掌,身子虚弱地左摇右晃,死盯着他面前的两大一小的三个人,怒斥:“你们都是厉害人哪,竟背着朕给朕的儿子教怎么忤逆生父!逆子,狂悖!”
“陛下,老奴从未这般教过小木头,他还不到两岁,能懂什么,您不能迁怒在他身上哪!”
胡马松开睦儿,爬到李昭脚边,抓住李昭的下裳哀声道:“求陛下明鉴,老奴也愿一死,以证清白!”
疯了,全都疯了。
我飘到前面,张开双臂当住李昭,冲他吼:“你真要把所有人逼死才甘心?还是你打算让大家都给我殉葬才满意?昭,你醒醒啊,你不是是非不分的暴君。”
正在此时,我听见外头传来阵杂乱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西窗外多出几个黑影,秦嬷嬷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
“启禀陛下,杜老先生醒了!”
秦嬷嬷显然有些兴奋,舌头都打结了:“老、老先生方才服了药,他能诊脉、能说话,哎呦,总之老爷子醒了,让人赶紧将他抬到这边来,他要给娘娘医治!”
我被这忽然传来的喜讯弄得不知所措,扭头看向李昭,他脸上的狰狞渐渐褪去,素日里的温和平稳逐渐回来。
“好、好!”
李昭泪眼朦胧,痴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来,他连说了两个好字,俯身一把将睦儿抱起来,狠狠地亲了口,喜极而泣:“听见了吗?你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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