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先生到底什么意思？”
    “若有什么特殊要求，林先生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满足林先生。而我所需要的，想必林先生也十分清楚。那就是，我儿李明……”
    乍一看。
    林青年纪轻轻，精力旺盛。
    明知自己有事相求，突然又问起自己是否有女儿。
    李云华一瞬间联想很多。
    他的确是有个女儿，只不过并没有在他名下，这件事，他也不会给任何人提起。
    林青莫非知道？
    他莫非是想……
    人都有七情六欲，尤其是年轻人精力旺盛，李云华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测。
    当年他也是精力旺盛，才会有个女儿。
    哼！
    林青嗤之以鼻。
    从李云华躲闪的眼神和略显挣扎的神色，一眼就能看出很多问题。
    正所谓有父子相承。
    传承下来的不仅仅是事业，还有性格、德行等一系列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够实际体现出来的东西。
    李云华也许没有李明那么过分。
    但李明之所以走到今天，和李云华的纵容，以及他本人某些行为，脱不了干系。
    “你有没有女儿，你女儿是谁，我没兴趣知道。但你儿子的事，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别人谁都不行，包括你我！”
    “林先生，这……我是有个女儿，如果……”李云华狠狠一咬牙，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
    却见林青摇头冷笑。
    神色漠然，不屑。
    那双眼睛仿佛能从外到内一瞬间将他看透，看穿他内心所想。
    李云华不免一个激灵，浑身冒冷汗。
    只听见：“可以不做好人，但最好别做坏人。尤其，作为一个人，不能没有底线！”
    林青漠然开口，继续摆弄茶具。
    这壶茶对他来说，好像比别的任何事都重要。
    李云华见状，呼吸有些不太平静。
    心跳剧烈，神色凝重。
    心中一个个念头瞬间闪过，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放在茶桌上：“林先生，小小心思不成敬意，就当是给您的茶水费，还望不要拒绝。”
    “把你的现金和卡拿走！”
    林青没有拆开，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知道信封里装的什么。
    一万块现金，以及一张卡。
    虽然不清楚这卡里有多少钱，但对于林青而言，都不重要。
    且不谈是否缺钱。
    就算是穷得冒泡，他也绝对不会接下这笔钱，而去做昧良心的事。
    人之所以为人，是有底线的。
    如果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如果有钱就可以肆意凌辱别人，如果有钱就可以毁掉一个十七八岁少女的一生，如果……
    这个世界，就不是人的世界，而是畜生的天下了！
    “林先生，这二百万……”
    “就算是两个亿，你儿子也必须吃牢饭，必须接受法律制裁！”林青没有亲手终结李明、马户和白狼三人的性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老先生，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公子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改变的！”小花劝道。
    “林先生！您看这个。”巴掌大的锦盒，放在茶桌上，小心翼翼打开。
    珠光宝气，瞬间萦绕四溢。
    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水晶色珠子闪闪发光，透过半晌十分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映衬，十分耀眼。
    宛如一颗月夜明珠，又如一轮微小的太阳，在燃烧，在绽放。
    这是李云华早年淘到的一件宝贝。
    当初只用了几千块，后来拿去鉴定，据说在市场上能卖到近千万。
    但一直以来，他都保存着，没有卖掉。
    今天为了儿子，他一咬牙，拿出来。
    “林先生，这个……你看能不能……”
    “不能！”
    林青毫不犹豫的拒绝，直接让李云华心沉到谷底。
    这颗珠子是他最后的仰仗，是他手中最值钱的宝贝，这都不能打动林青？
    “不过。”
    话锋一转，林青微微一笑，顿时又让李云华心神一震。
    “林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能做到，我定不会推脱！”是人都是有欲望的，果然林青终究还是个正常人，会对某些东西起贪念。
    现在的李云华已经顾不得心疼钱财宝物，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请林青出面，别的都不重要了。
    就在他满怀期待中，林青用大杯子倒满一杯滚烫的茶水，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杯中轻轻搅合。
    原本清澈，带着一丝微黄颜色的茶水。
    顷刻间，污浊漆黑。
    隐隐有恶臭气息弥漫，令人欲呕。
    只嗅一口，李云华就脸色如土，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你儿子必须接受法律制裁，但他身上的特殊疼痛感，可以消除！”林青幽幽说道。
    “特殊疼痛，你是说他动一下，就会感觉到无比痛苦的那种感觉？”去探监的时候李云华听儿子说了，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和他一样的，还有白狼、马户。
    三个人都承受着同样的苦难，这一切都拜林青所赐。
    从昨晚到现在，李明一度想自杀。
    却提不起勇气自己抹脖子。
    李云华还想着回去之后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病情，听林青这么一说，他隐隐猜到，和对方有关。
    “是否交换，选择权在你！”
    林青脸上并无太多情绪波动，但他的话引得李云华深深思考。
    林青也不着急，继续沏茶，品茶。
    大约十分钟后。
    李云华蓦然仰天长叹：“罢了，罢了，林先生不妨说说，什么办法，能治好他的痛病？”
    “答案就在这水中。”林青指了指那一杯漆黑恶臭，令人欲呕的液体。
    闻言，李云华狠狠皱眉。
    “林先生这是开玩笑吧？这杯水别说喝下去，就是看一眼，就让人反胃，怎么治病？”他清楚记得林青手指一搅就成这模样，咱么看都不像是治病良方。
    甚至，会害命！
    “这有些过分了吧？林先生！”
    林青没有理他。
    言尽于此，对方信不信，都无所谓了。
    额外施加的痛苦可以减免，但需要代价。
    真正触犯底线的问题，不可饶恕。
    这，就是林青。
    他固然是看出这块珠子对自己有些用处，但还不至于让他为了这区区宝物，放弃底线。
    最终。
    李云华带着他的钱，带着他的卡，带着他的宝贝珠子离开林青家。
    终究是没有相信那一杯水，能给他儿子治病。
    “拥有这价值千万的宝贝，我就不信，除了你，我不能找到别人救我儿子。至于那疼痛，大不了每天给他服用止疼药，慢慢寻求良方！”李云华心中暗暗思量，遂带着林巧离开。
    家中。
    小花很好奇看着林青：“公子，那个珠子看起来不错呢，会不会是你丢失的镇魂玄珠？”
    “不是！”
    被林青否认，小花没有再问，拿起那杯黑漆漆的水走了出去。
    在一个无人角落，用小瓶子分装好，呢喃道：“这谁能给人治病？一种特殊的疼痛病？”她左瞧右看，研究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