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摞奏本被夏崇宗李乾顺抛了开来,散落得一地都是,旁侍候的小宦官与宫女们吓的纷纷躬着身子,脑袋几乎要垂到了地上。
脸上尽是怒意,李乾顺吼道:“边关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么,南朝军队进我大夏境内子河岔、暖泉峰、浊轮寨抢掠,抢走牛羊驼马等牲畜近万头,更杀我子民数千……”
宋夏交战以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党项人到大宋境内抢掠烧杀一番然后满载而归,如今却反了过来,怎么能不让李乾顺心中生怒。
说话间,李乾顺将目光投向立于下方的没藏兀,斥道:“你们皇城司是怎么做事的?先是兰朵与那乐天在割沓寨外|遇袭,后是南朝军队进我大夏境内抢掠,你们事先就没得到过半点消息么?”
“臣,失察!”对此没藏兀也没办法只好自责道。
忽想起旧事,李乾顺又问道:“那日于贺兰山围猎,那刺杀乐天的刺客是受何人指使,你可查得清楚了?”
“那刺客被乐山侯带走,臣实在是无能为力!”没藏兀回道,又犹豫不决的支捂着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李乾顺言语依旧带着怒意,又有些讶然:“你与朕说话,可从来没有过吞吞吐吐的时候,但说无妨!”
“臣怀疑,那刺客是大辽派来的!”没藏兀回道。
“可有证据?”闻言李乾顺心中微惊,随即又摇头说道:“眼下大辽境内女真人反叛,辽国上下自顾不暇,再者这般做又与大辽有何好处?”
“臣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猜测而己!”没藏兀言道,随后不语。
“先是于贺兰猎场行刺,后于割沓寨围杀,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李乾顺眯起了眼睛,面色渐渐阴厉了起来:“莫非是国内有人要与朕做对,想取朕之位不成?”
高处不胜寒,做君王的素来都是疑心病重。
“臣并不曾见国内有任何异动!”没藏兀忙回道。
西夏皇城司本就是模仿大宋皇城司所建,除了收集国外大辽与大宋的情报外,对国内也起到监视的作用,毕竟西夏与大宋、大辽不同,西夏国内还是部族制,部族过于强大会直接威胁到西夏皇室,这是令西夏皇室不得不注意的事情。
“虎毒尚不食子,朕断然不会派人去杀自己的女儿,国内也没有人异动,这些人又是受谁控制的?”看着没藏兀,李乾顺用着半是疑问半是责备的语气问道,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陛下!”这时一个宦官急匆匆进了殿,向李乾顺施了一礼,随即与没藏兀言道:“没藏兀大人,您的属下在宫门外说是有万分紧急的要事求见!”
一连串事情引发对没藏兀心中愈发的不满,李乾顺吩咐道:“有什么事,不妨将那人宣进殿来当着朕的面说罢!”
……
不多时那人被领进殿下,神色间尽是焦急,见过礼后禀道:“启禀陛下,近日在南朝境内,南朝的总领六路边事童贯、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种师道、熙河路经略安抚使刘法先后遭人刺杀……”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闻言,李乾顺心中一喜,这三人可是西夏的心腹大患,如今竟然被人刺杀,着实是令西夏朝野上下值得弹冠相庆的事儿。
看到皇帝高兴成这副模样,那人忙解释道:“陛下,这三人遇刺只是有惊无险!”
声音入耳,李乾顺的面色立时难看起来。
“陛下,不好!”没藏兀忽惊道,随即将盯着那来禀报之人,问道:“折里钵,那刺杀童贯三人的凶手,南朝可曾查清楚是何人了么?”
听没藏兀这般问,李乾顺立时也感觉出不妙来:“快说,南朝可曾查清那刺杀三人的凶手的根底?”
折里钵忙回道:“陛下,据从南朝传来的消息说,刺杀童贯、刘法、种师道三人的刺客皆是我党项人,更口口声声与南朝供称是受了我大夏的指使,现下南朝己经开始戒备起来,频频调动边关军队,似有对我大夏动武之意。”
“怎么会是这样?”李乾顺险些瘫坐下来,随即紧皱眉头:“是谁,是谁在嫁祸我大夏?”
没藏兀忙道:“陛下,眼下不是追究是幕后黑手的时候,我大夏应加强戒备,随时应对南朝发起的进攻!”
李乾顺怒火滔天:“没藏兀,给朕查,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查,是何人在暗中嫁祸我大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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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陛下命我暂且留在西北,只能先着人将你护送回汴都了!”
渭州城公馆,乐天来到兰朵公主的房中说道。
看着乐天,兰朵公主冷冷的问道:“大宋怕是要对大夏用兵了罢?”
“公主何出此言?”乐天故意装做不解。
对乐天表现出来的掩饰,兰朵公主的神色颇为不屑:“本宫虽自幼生长在大内宫禁,虽对外面的人情世事知之甚少,但多少还是知道些的,自到了渭州城你南朝官员屡屡被我夏人行刺,南朝迟早会对我大夏用兵的。”
“兵者,国之大事也,兵戈又岂是那般容易开启的!”乐天接着敷衍。
对于乐天的回答,兰朵公主一副看你继续编的表情:“来到渭州城有六、七日的光景了,也不见你动身赶往汴都,莫不是你南朝君臣早就算计好时间来攻打我大夏了?”
在幕后促使大宋伐夏的不止有大辽,自己也算是一个,乐天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低头口中呐呐:“公主……”
“你们都出去罢!”兰朵公主忽打断的乐天的话语,扬了扬手,示意在屋里的侍候的人都出去。
得了吩咐,屋里的几个侍女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乐天与兰朵公主二人。
“南朝皇帝将你留于西北,怕是为了对我大夏不利罢?”看着乐天,兰朵公主冷冷的说道。
呛啷……
龙吟声陡然响起,乐天心神一震,目光再次落在兰朵公主身上地,只见兰朵公主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寒光凛凛的西夏弯刀来,不由惊道:“公主这是何意?”
“你手上沾满了我大夏勇士的鲜血,本宫岂愿嫁与你这汉人!”盯着乐天,兰朵公主冷冷说道:“但父命不可违,皇命不可违,父皇让我嫁你这汉人我便嫁,但本宫曾经说过,到了成亲那一日,本宫定会用手中这柄刀在洞房之内,将你这杀掉为我大夏勇士们报仇,然后本宫再自杀……”
锋利的刀刃上闪着寒芒,令乐天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乐天可以看得出兰朵公主手里这柄刀,绝不是市面上那种几吊钱一把的破烂|货,出自宫中想来定是西夏名匠锻出来的极品兵刃;再看兰朵公主拿刀的姿势,绝不是那种二把刀般的庄稼把式,看模样也是练过的。西夏人尚武,这兰朵公主骑术精湛的很,自然是使的不错的一手兵刃。
再想自己,相比兰朵公主虽然是人高马大,但自己实在没练过这些,打起来还真未必是兰朵公主的对手,再说兰朵公主手里还拿着一柄品质上好的刀,乐天立时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急中生智道:“公主莫要一时义气用事,坏了大宋与大夏两国的关系!”
“宋夏交战在即,还谈什么两国关系!”看到乐天的畏惧之色,兰朵公主冷笑道:“杀了你,不知能救得多少我大夏勇士,本宫又何乐而不为?”
“谁与公主说宋夏交战在即的?”乐天故做镇静,又言道:“公主莫要一时听信流言蜚语,而一失足成千古恨,毕竟杀夫在我大宋的罪名极重。”
兰朵公主自然不被乐天的话语所震慑,冷哼道:“你当本宫是聋子不成,现在整个渭州城都传言你大宋官员接连遇刺,指名道姓的说是我大夏国动的手脚,两国又岂能不开战,既然两国开战,不如本宫先且杀了你,也省得你来祸害我大夏!”
兰朵公主话音落下后,乐天也是冷冷一笑:“只是公主不知道,公主若是杀了本官,又不知能害死多少党项英雄!”
“你这狗官休要花言巧语来哄骗本宫!”兰朵公主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这汉人狗官,不知肚子里有多少祸害我夏人的坏水,杀了你就是替我党项人除害!”
性命攸关,乐天接着忽悠道:“公主所言不差,近来是夏国屡屡派刺客行刺我大宋官员,弄的两国关系紧张异常,然而两国交战又岂是说打就打的,若是公主一时意气用事杀了本官,或许真的会促使大宋与大夏两国交战,到那里不论是对大宋还是大夏的百姓来说,都将是一种灾难!”
被乐天一阵忽悠,兰朵公主有些发懵,手中的弯刀也是不由低垂下来:“你莫要花言巧语的哄骗本宫!”
“百上加斤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故事你听说过没有?”乐天问道,随即又用批评的语气说道:“大夏派人刺杀我大宋官员还未造成严重的后果,现在两国之间还有调解的余地,若是公主杀了我,就相当于在两国本就剑拨弩张的情况下第一个放箭的人。”
说完,乐天忽的转身,双手背于背后道:“何去何从,公主殿下你自己掂量着罢!”
兰朵公主手中拿着刀,心中也是迟疑了起来,这个汉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呢,如果自己杀了这汉人,真的会引发宋夏两国交战么?
心中是然这样想,但兰朵公主口中依旧逞强道:“汉人你休要哄骗于我!”
背对着兰朵公主,乐天故做镇静,但额头上汗水己经流了下来:“本官是大宋堂堂的正四品大员,说话做事自然是一言九鼎,哄骗公主一介女流做什么?”
毕竟是一介女流,兰朵公主被乐天忽悠的心虚,依旧逞强的说道:“喂,你说的那个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是什么意思?”
“公主不知道?”乐天惊讶。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只听尺七在门外说道:“官人,有个中贵人到驿站了,口口声声说要官人接旨!”
“中书舍人乐天可在?速速出来接旨……”
就在尺七的话音落下后,一个小宦官扯着嗓子唤道。
第605章:谋杀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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