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幽沁,有感却无意,何由又是一语阳关狞?
有佳人,多殇故不能,折一支柔青笑说俗圣。’
——荆·司蒌《佳人心·其三》
几里外有幽香传来,想要做一首诗,却万般不能,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阳关是一座人间地狱。
那位佳人啊!受了几次爱情的伤害而对爱情失了信心,只是对着我折下一支柳枝,笑着跟我说那些所谓的圣贤啊!
——
“我?西域?我对西域人生地不熟得,怎么可以!”洱瑞看着朔忆,眉头一皱。
真正的一军主帅从来不会对不熟悉的地方做自己习惯的事,洱瑞亦是如此。
“不熟悉可以变得熟悉,西域正对外国,战争频发,纪沥太谨慎,我怕会贻误战机。廖鹄我则有大用,不得去。曦裕祖籍东域,又对东域熟悉,也善水战,所以我派他去东域。我虽对西域熟悉,但我还要坐镇皇都。如此一番,也只有你了。”朔忆看着洱瑞,拿起身前的茶盅,抿了一口。
“……我去可以,但我要纪沥陪我,没有纪沥……有些事情我还真做不了。”洱瑞看着朔忆,死也要来个垫背的!
“可以,你们就率领一百二十万大军前去西域,注意警戒。”朔忆点点头,南域上一次的教训给予了朔忆一个警醒。
“记住,洱瑞,你用兵极为谨慎。纪沥则用兵大胆却不失章法。你们在一定程度上是互补,却又在一定程度上是互悖,所以,你必须学会你还没有学会的一件事,也是统帅极难成就的一件事——退让与决意!”
“当你与纪沥或者其他将领产生分歧时,你要学会倾听,学会比较,学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还有……便是学会退让,学会把你的指挥权交予另一人。还要学会决意,任何人不得左右你,你是一军统帅,你有这个权力,当你被其他将领的话左右时,就是因为你的心把你左右了!这是我在可能到来的苦战中教予你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把你与他人一道负起战争的重担的原因。”
朔忆看着洱瑞,嘴角带有一抹笑意,而眼中……却寒若尸柩。
洱瑞看着朔忆,闭目思索一阵后,点了点头。
“这将是一场苦战,对你是,对纪沥是,对曦裕是,对漓域晰是,对汪继弘是,对廖鹄是……对我,也是!”
朔忆看着身侧的碳炉,轻轻叹了一声。
翌日,朔忆与洱瑞来到皇都港口内,正有一支完美水师静静地,在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曦裕一身戎装,面庞被黑甲掩盖,只留下一双眼眸望着朔忆。
另一支完美水师已被漓家军内善于海战地将军驶往南域,只需半月便可抵达。
一百艘主舰将八十余万北荆士兵轻松托起,副舰载有后备粮草,因为人少,所以半个时辰也就装完了。
最后一个上主舰的,是曦裕。
踏上木桥,回身望着身着常服,在人群中极是显眼地朔忆,挥了挥手。
“朔忆哥!等着我!等我回来与你再次谈天论地!”
……
旦日,武亲王府因为少了曦裕,显得那么无力,那么萧索。
纪沥与洱瑞也在三个时辰前率领一百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冲向西域。
留在皇都的,除了朔忆,也就只有廖鹄了。
“廖鹄,你帮我推衍一番,敌军会在何时何地前来。”朔忆披着貂皮,立于寝殿门前。
廖鹄席地而坐,手执羽纶扇。
“推衍……朔忆,你知道推衍之术也有一处恐怖地缺陷吗?”
“什么?推衍之术不是天下三十二部奇术之首吗?怎么会有缺陷?”朔忆回身看着廖鹄,身旁的碳炉滋出一点火星。
“就因为是天下三十二部奇术之首,所以才有缺陷——不能推衍比自己推衍之术更为强大之人。”廖鹄轻叹一声,眼眸中露出的那抹不甘被朔忆清晰地捕捉。
“你是什么意思?推衍之术在这个中原不是只有你练就吗?”朔忆看着廖鹄,哈出一口凉气。
“对啊,但不代表这个世间就只有我练就,我不是‘剑皇’。”廖鹄双手作莲心状,深吸一口冷气,重又开始推衍。
“……与天地契合……不如人意,以安天地……五月……五月……”
忽的,廖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嵌入木墙中。
廖鹄七窍皆血,眼中被猩红侵蚀,不过很快便回覆。
“差些走火入魔,真是极险……”
廖鹄拔出双臂,踉跄地走到朔忆身前。
“……五月,应该是明年。”
“多谢了,你……没事吧?”朔忆看着廖鹄,低声问道。
“如果没事就怪了!血气乱涌,筋脉差些破咯!”廖鹄沉声一笑,此时能够说出话来,看来身体还可以。
朔忆看着廖鹄,感觉到廖鹄的身体尚还可以,便点点头。
“那么……你去吧,休息一会儿,以后你还有推衍许多事呢!”
随即侧身,廖鹄点点头,缓缓离去。
直至廖鹄离去,朔忆才背身回到木桌前,看着皇都地图。
“……这还真是一座不可思议地都城啊。”
朔忆低叹一声,虽然皇都极为不可思议,但是朔忆觉得,战场……才是自己的归宿。
“希望,这一次战争下来,皇都,乃至整座北荆,都会被插满军宁铁骑的战旗罢!”
……
三日后,早朝时分。
朔忆身着龙袍,身旁四席座位正等待着他的主人。
“陛下!近日来陛下一直在派遣军队至各处咽喉郡县,思亲王,武亲王等也被陛下您派遣至东西二域,是否……是陛下得到了什么战争将起地信号?”兵部尚书走出队列,行礼恭道。
“是!‘逆鳞’得到消息:东瀛(日本)帝国将率领这西域诸国千万联军欲侵犯我北荆,我派洱瑞纪沥曦裕三人驻守东西二域,也是为保安全。”朔忆点点头,自己近乎将北荆九成兵力皆派出驻守各地,明眼人一看便知。
“……兵部还有多少兵力?我要的是经受过训练的士兵。”看着惊诧地兵部尚书,朔忆沉声问道。
“……不满五万,不过新兵倒有十一万。”兵部尚书很快收拾好心情,抱拳答道。
“把那五万士兵全部派往北域,汪继弘那里只有二十二万士兵,有了这五万士兵,汪继弘也好些。”朔忆看着兵部尚书,冷声肃道。
“加紧训练那十一万新兵,留守皇都。”
听到朔忆的话,兵部尚书抱拳应道:“是!陛下……是否需要大肆招兵?”
“……现在农商占北荆人户几成?”朔忆看着户部尚书,笑问道。
“根据北荆律令,农民占北荆人户的一成,约是八百万人,商人只占半成,约是四百万人。其余全是士兵,皇子,平民等。”户部尚书走出队列,高声应道。
“……八百万名农民,每人一年可以收获一百石(石,音dàn,汉代三十斤为钧,四钧为一石,在此采用。),农民一年要吃五石,还要留下五石。也就是说可以拿出的粮食最多为九十石,每位士兵一日要吃将近一斤米,八百万士兵就要吃掉八百万斤粮食……”
朔忆闭目思索了一会儿,淡然道:“先招新兵一百万,训练完毕后,派遣其中四十五万前往西域,二十万前往东域,二十万前往南域,一十五万士兵前往北域。”
“是!”
兵部尚书抱拳答道,随即走回原位,户部尚书也悄悄回到原位。
“现在还有谁有本启奏吗?”
朔忆看着两侧大臣,冷声问道。
片刻,无一人肯迈出那一步。
朔忆点点头,“好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有人来,那么……退朝罢!”
“退朝~”
此日,下午。
如同被利爪划过地天际将‘迟暮’一词解释的淋漓尽致。
朔忆立于凉亭内,看着远方竞相欲刺破那死气沉沉地天空的山峦。
“……真正的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
与此同时,一处广场内。
牧义玉祁看着身前身材挺拔魁梧,眼中满是戾气地千万士兵,哈哈大笑。
“张朔忆!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阻止我!我牧义玉祁!必定是中原地霸主!”
此时,一名万夫长走至牧义玉祁身侧,行礼恭道:“玉祁殿下!千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还请殿下您发布开战的指令!”
“战舰有无准备好了?”牧义玉祁撇头看着那名万夫长,冷声问道。
“放心!殿下,这一次我们已经将我们国家内所有可战地战舰全部拿出,已经分为十支小队,每一支小队有大约五千艘战舰。”那名万夫长抱拳答道,态度极是恭敬。
“非常好!纵使北荆有完美水师又如何?我们十支小队一齐上,难道还凿不穿它那层铁皮吗?”牧义玉祁哈哈大笑,眼中的冷意如同魔鬼般令人畏惧。
“是!玉祁殿下,恐怕……那‘逆鳞’已经得到了我们要进攻的消息了……”那名万夫长看着牧义玉祁,低声道。
“哦?何以见得?”
第一百二十二幕 折一支柔青笑说俗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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