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起身走过来，步履轻盈，无声无息。
    顾昭抿着嘴，小手攥得紧紧的，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安地看着顾莞。
    “娘亲。”他小声说道，“宝娃子知道错了。”
    “错哪了？”顾莞问道。
    顾昭咬咬唇，道，“宝娃子不该扯叔叔的头发。”
    “还有呢？”
    “宝娃子不该扯娘亲的头发。”
    顾莞嗯了一声，弯腰抱起顾昭，亲了一口顾昭肉嘟嘟的脸颊，“娘亲和叔叔都爱宝娃子，所以宝娃子不能扯娘亲和叔叔的头发，因为娘亲和叔叔都会痛痛。”
    “痛痛？很痛痛？”
    顾莞颔首，一本正经说道，“痛痛，很痛痛。”
    顾昭不安地抓着自己的手，眼睛蓄满了泪水，“对不起，宝娃子都不知道呜呜呜......。”
    顾昭伤心欲绝，说哭就哭，泪如雨下。
    痛，人体的感知能力之一，与生俱来。
    顾昭他最不喜欢痛痛了，痛痛不舒服，感同身受，顾昭为自己让顾莞和封卿不舒服而伤心难过。
    “娘亲，对不起。”顾昭哭着道歉。
    顾莞笑着为顾昭擦去泪水，然后放下小人儿，“现在去和叔叔道歉。”
    顾昭边哭，边像只小鸭子似的走向封卿，哽咽道，“叔叔，对不起，宝娃子不该扯叔叔你的头发，宝娃子知道错了。”
    封卿心疼得无以复加，轻声细语哄顾昭，没底线迁就顾昭，别说是扯头发了，就算是顾昭把他的头发全给吃了，他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顾莞眸光深邃，意味不明注视着封卿。
    夜幕降临，顾昭睡去，顾莞特意找上封卿。
    顾莞单刀直入，“封卿，你不能太宠宝娃子，你会宠坏他的。”
    顾昭有扯人头发的爱好，还不是封卿惯出来的。
    “我很宠宝娃子？”封卿没有半点过度宠爱顾昭的自觉。
    在封卿看来，他宠爱顾昭的程度一般般，毕竟他还没送顾昭一个类似于凤翔国般的小国家，没有为顾昭与天下人为敌。
    等他将来对顾昭掏心掏肺，顾莞那时候就知道什么是过度宠爱了。
    封卿得意洋洋的想到，“那时，一定会惊掉你的下巴。”
    顾莞无力扶额，“你自己不知道。”
    封卿如实道，“不知道。”
    顾莞叹了一口气，“封卿，宝娃子还小，懵懂无知，很多事情他都不明白，我们作为大人，就要负责教导他、引导他。你没底线的宠爱宝娃子，不是对他好，而是在害他。”
    沉思了许久，封卿道了一声知道。
    封卿是聪明人，他说知道了，顾莞相信他会改正自己的错误。
    然而，顾莞还是低估了顾昭对封卿的影响力，低估了封卿对顾昭的重视。
    一个晚上的时间，封卿故态萌发，一如既往宠爱顾昭，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越发深厚，宠爱越发没有底线。
    不过，封卿和顾昭都学聪明，没在顾莞的面前表现出来，辛辛苦苦瞒了顾莞好些年。
    当顾莞发现真相之时，很不多把老二的尿片塞入封卿的嘴巴。
    男人就只知道话说得漂亮，要不是顾昭自己争气，没准她的宝贝儿子就被封卿养成遛狗斗鸡的纨绔子弟了。
    纨绔子弟没什么不好，前提是自己有实力。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夜过后，顾莞他们醒来，吃了早餐，顾莞出门寻找线索，封卿和顾昭在客栈等顾莞回来。
    顾莞日日早出晚，身心俱疲，看着躺在床上逗顾昭玩的封卿，顾莞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封卿一口拒绝，“有时间帮你找线索，我还不如陪宝娃子吃多点东西，是不是啊，宝娃子？”
    顾昭吃着一个大曼芒果，果香四溢，“果果好甜，叔叔也吃。”
    顾昭举起被他啃得稀巴烂的大芒果，封卿也不嫌弃，张嘴咬了小小的一口。
    封卿和顾昭玩得忘乎所以，眼中根本没有顾莞的存在。
    顾莞心急败坏，心酸心痛。
    “臭小子，我才是你娘亲。”
    “臭男人，我才是美艳绝伦的女人啊！”
    “你们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眼睛是不是瞎了？放着我这种绝世大美女不搭讪，你们自个玩什么玩，也不带带我。”
    腹议了几句话，顾莞气冲冲走上前，咬了顾昭手中的大芒果一口。
    顾莞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这一口下去，大芒果直接少了一半。
    顾昭看看手中的芒果，又看看笑眯眯的顾莞，心中百感交集。
    封卿斜睨了顾莞一眼，“你够了啊，欺负孩子很有成就感吗？”
    顾莞一脸嘚瑟，“我才没有欺负宝娃子，他可是我怀胎十月的亲儿子啊！”
    封卿冷哼一声，拿出一个新的芒果给顾昭。
    顾昭的小脸阴转晴，他抱着芒果又吃了起来。
    顾莞双眼发着幽幽绿光，直勾勾盯着顾昭，以及顾昭手中的芒果。
    封卿挡在顾昭身前，无可奈何之下，说道，“凤翔国的都城虽说不大，但也算是人海茫茫，你要找寻你娘亲死亡的背后真相，我看你这样找下去，十年八年也找不到。”
    顾莞何尝不知，心情沉重，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你知道凤翔榜吗？”封卿说道。
    “凤翔榜？”顾莞不解道，“到是听说过一些，凤翔国五年一度的天才大比拼，乃是凤翔国最大的盛会。”
    封卿摇摇头，“你好歹也是凤翔国土生土长的人儿，对凤翔榜的了解就那么粗浅？凤翔榜确实是凤翔国的最大的盛会，原因不仅仅是天才汇聚，还有一点，凤翔榜排名关乎名额多少、时间长短。”
    “名额？什么名额？”
    “洗精伐髓的琉璃天泉名额。”
    琉璃天泉的大名，顾莞早有耳闻。
    传闻琉璃天泉有洗精伐髓的神奇功效，甚至可以提升元灵天根的等级，出入琉璃天泉之人，无一不是进步神速。
    “然后呢？”顾莞百思不得其解。
    琉璃天泉可以洗精伐髓，可以提升元灵天根，哪有怎样？
    一来，她手中有不少的洗髓丹，品质皆是上上等，连无暇丹也有一二枚，不需要琉璃天泉。二来，她没有元灵天根，琉璃天泉对她无用。
    封卿神神秘秘，笑若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