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气息！”
    “我的气息？”苏离一怔。
    “不错。”然解释道：“但凡妖兽，对于人的气息都比较敏锐，尤其是我们灵狐一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身上还残留着前世的气息，我就能认出来。”
    “所以，你在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是我了是吧？”
    “是的。”
    听到然这个肯定的回答，苏离再次沉默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之前的很多看似合情合理，却又处处透露着蹊跷的事情，就都有迹可循了。
    然被猎豹追杀，她从未见过面的父母，还有闪电鹰的袭击，以及爱丽丝与康被刁走……
    这一切的一切，恐怕都是然刻意安排的，目的只是为了接近自己。
    “既然你早就认出了我，为什么没有当面说出来，反而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还要让我做这种艰难的选择？”明白过来后，苏离心里更加苦涩了。
    “因为我爱你啊！”
    然惨笑道：“可能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被你从巨蟒口中救下的那一刻，我的整颗心，就已经全部被你占据，什么冰雪妖王，什么世间功名，我统统都可以不要，我只想一生一世陪伴在你身边。”
    “只是，当我看到你身边居然还有个女子时，我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激动过度了，因为我现在已经修炼成人形，你应该不可能记得我，就算我把心里隐藏了十几年的感情倾诉出来，你也未必会接受……”
    “所以，你就安排出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想要一步步走近我的身边？”这次然还没说完，便被苏离接了下来。
    “是的！”然也没有否认。
    只是顿了顿，她却又自嘲道：“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无论我怎么对你好，在你身边待多久，你始终对我视而不见。”
    苏离依旧只是沉默。
    虽然然这种做法很过分，但毕竟是因爱生恨，他现在非但恨不起来，反而觉得有些内疚。
    自己从未放在心上的一个人，却苦苦等候自己十五年，而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走进自己的心。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
    又需要多么忠贞的情感才能堆砌起来？
    原本爱丽丝与康还满脸震惊，但此时此刻，他们都选择了沉默，脸上神色复杂难明。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样？”许久后，苏离沉声问了一句。
    无论然对自己是爱是恨，他都必须救出爱丽丝不可，不然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谈。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然缓缓降落到爱丽丝面前，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她，杀了任何与你有关的女人！”
    “可是，她不是我的女人！”
    苏离摇了摇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是死亡界骷髅，根本就不是人，而她是我唯一能返回人界的枢纽，她如果死了，我其实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此话一出，然脸色微微一变。
    虽然刚才她疯了一样发泄内心的压抑，但直到现在为止，她依旧抱着一丝幻想，以为只要爱丽丝死了，苏离就会回到她身边，从此就是她一个人的。
    如果爱丽丝真的是苏离活着的关键，她确实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一点我想你错了。”
    就在这时，爱丽丝开口了，“就算我死了，苏离能够待在人界，她也不可能是你的。”
    “为什么？”然下意识道。
    “因为……”
    爱丽丝看了苏离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有些失落，有些伤感。
    只是，她最终还是说了下去，“他心已早有所属。”
    一句很平静的话，落在然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是谁？”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迸出来的。
    与此同时，她身上还猛然爆发出一股滔天杀意，似乎无论是谁，她都会立刻上天入地将之挫骨扬灰一般。
    不过爱丽丝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是谁，反而苦涩道：“这个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牢牢占据了他的心，其他人无论做得再多再好，也永远也无法取代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
    说这话的时候，爱丽丝双眼迷离，语气充满了苦涩。
    看似是对然说的，但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究竟是谁？”
    似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然又咆哮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
    然一怔，下意识望向苏离，“是谁？”
    “一个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的人。”
    事到如今，苏离也没有隐瞒，径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叫东方飞雪。”
    “你的未婚妻？东方飞雪？”
    然娇躯一颤，一张脸更是变得苍白如死，毫无半点血色。
    因为这一切，她之前确实没有想到，只是一厢情愿的以为，她苦苦爱恋一个人，对方应该也会像她一样，只为她一个人守候。
    “不错，从始至终，我的心里，都只有我未婚妻东方飞雪一人，所以就算你杀了她，杀了全世界所有人，我的心还是不会变！”苏离斩钉截铁道。
    “可是，可是……”
    然娇躯连颤，摇摇晃晃，似乎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无比的事实。
    似是不甘，她又突然声嘶力竭的暴喝了一声，“那如果你的未婚妻东方飞雪也死了呢？”
    “她原本就已经死了。”苏离淡淡道。
    “什么？死了？”
    “是的！”
    苏离叹了口气，继续道：“十几年前我惨遭神灵诛杀的第二天，她也跟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虽然还没有确切消失，但都消失了十几年，想来应该已经凶多吉少。”
    顿了顿，苏离继续道：“不过，就算她死了，我的心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这一点之前不变，现在不变，以后……也不会变！”
    一字一句，宛如钢铁重击，狠狠震荡着然的心灵。
    旁边无法动弹的爱丽丝虽然没有说话，但苏离每说一句，她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一分，因为这些话，可谓字句如刀，狠狠扎着她的心。
    她从未向苏离表露过心声，但她对苏离的感情，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包括眼前这个为情而陷入疯狂的冰雪妖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