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宿舍下，张瑶全身赤裸的躺在那里，鲜血很快淹没了她半张脸。她大张着嘴，身体不停抽搐着，就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拼命呼吸着最后的空气。暴睁的双眼无意识的向上看着，似乎带着无尽的怨气。
    小萝莉惊呼了一声，叶洋急忙将她搂在了怀里，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听到动静的老师们纷纷从宿舍里走了出来，尖叫声，惊呼声，瞬间打破了校园的宁静。
    一些老师站在楼上向下看着，显得那么不知所措。反应最快的居然是南方，她眼睛红红的，飞快的冲了下来。
    叶洋一把拉住了南方，将小小萝莉塞进了她的怀里：“看着巧巧。”
    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宿舍楼下，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了张瑶的身上，检查了一番后心中一凉，张瑶已经没救了。
    叶洋虽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但是看着她死在自己的眼前，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李金！”楼上传来一阵惊呼。
    叶洋抬头看去，就见李金赤裸着上半身，不停颤抖着从张瑶的宿舍里走了出来，他探着头，脸上是惊恐，疑惑，怨恨，愤怒……种种复杂的情绪。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条白色的内裤。
    “你这个畜生！”
    一个平时和张瑶关系很好的女老师先动了手，李金很快被愤怒的老师们所淹没。
    张瑶赤裸着跳楼自杀，李金光着身子从她的宿舍里走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条她的内裤。这种情况，李金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南方还算比较理智，把小萝莉关进自己的宿舍里以后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老师宿舍楼里乱成了一团。
    叶洋注意到，身为张瑶情夫的李莲花并没有加入围殴李金的行列，他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愤怒的表情。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赶到了现场，医生稍作检查，确认了张瑶当场死亡，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她的尸体交给法医带回警察局。
    好在时间还早，学生们大多都还没有起床。校长的反应也很快，组织门卫和校工们把教师宿舍楼隔离了起来，避免被学生们看到。
    鼻青脸肿的李金被拽下了宿舍楼，看到警察，他一言不发，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水泥地板上留下的血迹。
    这次带队的是胡光，圣育强小学在贡市有着很大的能量，只有他这位老牌行刑警出面才能让人放心。
    胡光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李梦莎失踪以后，又相继发现了几具丢失了内脏的尸体。上面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的内心同样很煎熬。
    最得力的手下聂蓉和吴越又被调离了刑警队，胡光可以说是心力交瘁，不过一双眼睛依旧亮得吓人。
    询问了一番之后，胡光大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这件案子似乎看起来很简单，李金强奸未遂，张瑶不堪受辱，跳楼自杀。嫌疑人，被害者，目击证人全部在场。
    看着这些老师们七嘴八舌的和做笔录的手下诉说着当时的情况，胡光的心中莫名有些烦躁，这好像是第二起和圣育强小学有关的命案了吧？前后还不到一周，上次乔俊负责的案子还没有头绪。
    当了二十多年的刑警，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都碰到过。胡光清楚的明白，学校并不是什么纯白如纸的地方，生而为人所有的欲望，在这里奏响着一曲残酷的青春之歌。
    胡光看了李金一眼，吩咐手下把他带上了警车，不过，并没有给他带手铐。这件案子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是胡光办案多年来形成的直觉和经验。
    胡光不抽烟，不过身上经常会带着一些，咀嚼烟草能让他的精神更加集中。
    “谁是第一目击者？”他问道。
    身旁的刑警指了指叶洋：“那一位，杨自安老师。”
    胡光走到叶洋的面前，盯着他整整看了十秒钟，这才开口说：“杨老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叶洋苦笑着说：“没有，可能是我的长相太过大众化了吧，很多人第一次见到我都会这么说。”
    胡光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了计较。他整天看的的都是各种通缉犯的照片，能让他觉得眼熟的，绝对不会是长得大众化这么简单，这个圣育小学还真是混乱啊。
    “我是刑警队队长胡光，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说一下吧，案发时间是早上七点以前，杨老师起得很早啊？”
    “当时我再给我的学生洗脸，听到张瑶的尖叫声就跑出来查看，不过她已经躺在楼下了？”
    “给学生洗脸？杨老师还真是称职啊。那你有没有看清，张瑶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被李金推下来的。这个问题很重要，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胡光紧紧的盯着叶洋的眼睛，他的气场很强，一般人面对他的询问会显得很畏惧。
    “她自己跳下来的。”叶洋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
    “嗯！”
    胡光拍了拍手，大声的说：“请在场所有的老师跟我回警察局协助调查。”
    他的话音刚落，老师们显得有些诧异，纷纷议论起来。
    校长走到了他的面前，搓着手，一脸为难的说：“胡警官，老师们还要给学生上课啊，你看能不能……”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胡光打断了校长的话。
    “小苗，你们那一队留下来收集线索，其他人请老师们回去录口供，收队！”
    对于胡光的行为，校长和老师们颇有怨言，不过也只能乖乖听他的安排。刑警队长胡光的大名这些老师早有耳闻，有时候还会给学生们讲述他破案的英雄事迹。
    一群老师跟着警察们来到了校门口。南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毕竟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种场面。
    她低着头，紧紧的跟在叶洋的身后。一个刑警打开车门请他们两人进去，胡光却突然说：“杨老师，上我的车吧。”
    叶洋对着南方微微一笑以示安慰，转身上了胡光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