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穿着普通,她刚刚打完了工跟同学一起过来,她被沈浓抓住了手腕,目光只盯在他握在自己的手上,他的手修长,指间却力道实足,这些不是重点,她注意到他这只手上的无名指上的指环。
也许不是她第一次瞧见吧,只是以前,她并不曾太留意过,因为好多男生现在也喜欢戴一些饰品,那些比较时尚新潮的男孩子,还有穿耳洞与鼻环的,所以,她原来瞧见,也只以为,沈浓和那些男孩子一样,不过是纯粹的装饰,但这时,在灯光的映照下,那枚指环却泛着惊人的光泽,细细的,却也耀眼,至少是,看进了张莉的眼里,她的心,咯噔一下,无名指上套戒指的意义,不必别人告诉她的。
她抬头,沈浓的脸,他的眼睛,是让女人都会嫉妒的好看,里面水波荡漾,此刻,他急切的盯着她,让她觉得窒息一般的难受。“沈浓……”她轻叫他的名字,“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有女朋友……”心痛得很,声音就低喑,微微的闭眼,想挣开他的手。
正巧温新儿此时与旁的朋友推门进来,她并没有听到张莉的低语,却看到他们在这里纠缠不清。
“沈浓哥哥……”她惊呼,走过来,“你们在做什么?”
温新儿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拉拉扯扯,而她刚刚扫了一眼,别墅的窗口,有人好奇的看过来,演偶像剧吗?鲜花星光,苦情追问的戏码。
“新儿你不要闹……”沈浓说道,温新儿在拽着他的手。
“我不是闹,我只是想问你,她又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与那个苏静和分开,你又喜欢上这个女生了吗?是吧,也许只是因为,她看上去,与那个苏静和一样,瞧着可怜兮兮,最会讨人心疼,是不是?连侧脸都像极了,是不是?”温新儿说道,气恼的。
“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发的那些相片!”沈浓低吼一声,手被迫松开,张莉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你的女朋友叫静和是吗?”张莉苦苦一笑,抬头见沈浓的脸,那天夜里,他病着那天,依稀似听到他说过这两个字,因为太含糊,她没听清也没在意,那时的她,沉在自己的兴奋与意乱情迷里,可是,此时想来,就是这两个字了。
沈浓看着她,看到张莉一张脸,显出的痛苦的神情,他的心一怔,温新儿倒是先他一步转过头去:“那不过是他的前女友,现在,已经分手了,但是,也没有你什么戏的,你明白一些,你不过是那个苏静和的一个影子,我看着你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你太像她了,侧脸像,感觉像,都是一样的穷得没底限,遇到男人对自己好,就自以为是的家伙。”
“温新儿……”沈浓低吼一句。
温新儿一缩头,沈浓的声音从没有过的暴怒,但她索性不管,侧过头去:“难道我说的不是吗?沈浓哥哥,你到底中了什么魔,单单喜欢这样的女生……”她单指指向张莉:“国内是,国外还是,她们这样的,到底有什么好,你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里的,你是喜欢这种落差感?还是喜欢自己做救世主的感觉……”
他们这里的声音太大了一些,院子里、别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张莉当然不会受得了这样的抵毁,事实的真相,被突然的揭开,自己原本就不敢奢求的幸福,原来不过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退后,转身,跑了出去。
“跑什么跑,哼……”温新儿刚刚得意的说上一句,但眼前身影一晃,“沈浓哥哥,沈浓哥哥……”沈浓竟追了出去,她一怔,也跑过去,跑出门外,眼见得那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漫坡路,已经跑得很远了,她穿着恨天高的坡跟鞋,追是追不上了,沮丧的跺跺脚,心里埋怨着,自己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让那个张莉早早的清醒,别做什么追沈浓的美梦了。
穿着平底鞋的张莉跑得很快,她知道自己不该动心的,像她这样平凡的女生,如何能得到沈浓那样出众的男生的青睐呢,一开始就不应该抱着幻想的。
但是,止不住的,哭了起来,没有什么,比给了一个美梦之后,却被现实击得粉碎的感觉,更让人难过的了。
沈浓刚刚追出来,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现在,却是不得不拦住了她,拽住她的手,却发现,瘦弱的女孩子,都一样的有力气,但张莉不是苏静和,若是苏静和,怕是已经回身对自己拳打脚踢,但张莉只是被他拉住了,分不开他的手,就侧着脸,他看到她的泪水,这出乎了他的意料。
“张莉……,对不起……”沈浓说道,不论怎么样的开始,走到现在的地步,情非他愿,更有他难以推卸的责任。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也并没有做什么?”张莉说道。
“没想到你会误会,那个……,我不是刻意的隐瞒,只是,我也认为没必要将我有女朋友的事向着别人公开……”沈浓说道。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我……,只能怪我自己太傻……”张莉自嘲似的笑。“不好意思,或许我应该大度一点的,说没关系,我并不在意……”可是,心底明明的在意,经过寂寞的青春,固守着自己的心时,突然间心动,却是这样的结局。
“张莉……”沈浓轻声的叫她,她哭得那样的伤心,抽搐得肩头耸动,似每一次,苏静和歇斯底里的发作后,一样的神态,越是这样冷静的女孩子,有一天失控,总是叫人惊讶与心疼。
沈浓下意识的松开手,看着得了自由的张莉,不停的抹眼泪,他觉得自己罪无可赦,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弥补,只会说一句:“张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哪有什么对不起我,我们又没有什么,一直没有什么……”张莉终于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说得洒脱,但见着沈浓不知所措,扎着手,想扶自己,又不敢上来的样子,她的心更痛了,真的是自己多情了,她转身慢慢的走开。
沈浓一直陪在她的身后,她走几步,回头说:“我自己回去了,你回去吧,不必陪着我……”
“这里这样的暗,我送你回去吧,不然,我不放心的!”沈浓说道,基于基本的礼貌,他也不能这时撒手走人的。
但距离却适应的拉开了,一前一后,直到走到大路上,沈浓扬手叫出租车,车停在他们的面前,张莉先一步上了车,沈浓坐到了另一侧,报了地址,车向着张莉的公寓开去,一路上,两个无话,别开脸,分别看着自己这一边的窗外。
于张莉,是心动心死的悲哀,于沈浓,是不知所措,无法弥补的愧疚。
车在空阔的路上行驶着,连司机大叔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别扭,偶尔从后视镜中,观察下这两个东方年轻人。
车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直到地点,两个人下车,张莉见沈浓也下了车,她却用英语对司机说,请等下。
沈浓看着她说道:“我送你上楼!”以前,他也有送她上楼,她这栋宿舍楼很乱,八国联军差不多,以前也有过被打劫什么的事件,那时,有沈浓陪着,是张莉最喜欢的时光,他总是会说一些讨喜,可乐的话,嘻笑的他,让人觉得那样的随性快乐,她也被他的快乐感染,变得开朗了许多。
现在才知道,那时的快乐,不过是托了别人的福,张莉回头对着沈浓说:“你还是先回去吧,司机在等着!”
“这里不安全,我还是送你吧!”沈浓说道。
“不用了,真的!不是客套,而是,我早就习惯了我的生活,请你不要让我误解,有些时候,泛滥的同情,也同虚伪一样,并不让人舒服。你不是我的谁,没有必要让我产生不必要的依赖,谢谢你,我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张莉说道,再笑一笑,再低微,也有自己的骄傲,而且是不能被人轻视的自尊与骄傲。
沈浓顿了下,这一瞬,他才发觉,原是自己分不清界线,当她这样的说着时,那倔强的神情,与苏静和如出一辙,但,她终不是苏静和,自己也许真如她所说,在思念与心疼的驱使下,同情心泛滥。无奈的挑挑唇,想露出个潇洒的微笑,但终是觉得虚伪,只有侧脸,摆摆手:“那好吧,再见!”
张莉转身走开,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下来,其实她这样的说过之后,多希望他能给予挽留,或者拉住自己,说他不是的,之前的不是客套或同情。
但,现实就是,自己一语中的,自己不过是他借之思念他心底之人的替身罢了,也许如那个温新儿所说,自己与他的那个女朋友长得像吧。认知到这一点,痛苦与纠结就紧紧的拽住了她,步履维艰,却也得一步步装得正常的向前走。
司机轻按了下喇叭,提示他在等着,沈浓只有上了车,报了地址,再回头,张莉已经差不多要走到楼口了。他回过头来,无奈的靠到座椅上,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原以为不过是平常之举,怎么会被苏静和讨伐一般的重责,又被张莉如此的撇清。
张莉听到沈浓上车,关车门,再车子引擎声起,渐渐远去的声响,她僵直的后背,在确定他已经走了后,微微的软了下来。
一步一步,挨着走过去,是的,她不需要过多的同情,不需要不必要的柔情,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的疼,坚守了二十三年的感情空白区,就这样轻易的被这个叫沈浓的男子掠夺占领,而且,还是他全然的无心之举,搅动了她一片平静的心湖,却在她起着圈圈涟漪的时候得知,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
沈浓回到自己的家里,孤单单的公寓,他本是那样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在这里,却觉得一切,都生硬冷清的没意思。
打开冰箱,拿出冰水,一口气灌下了许多,泛滥的同情心吗?他自嘲的笑了笑。用胳膊肘儿撞上了冰箱的门,返身回到客厅里,把自己的疲倦的身体摔到沙发上,头仰在靠背上,闭着眼,却感觉到灯光打到眼睛上的光亮,苏静和对他说,她嫉妒有个女生与他如此亲近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承认,亲近吗?在国内,苏静和不肯承认与自己的关系的时候,自己也与不同的女生跳过舞,应酬出席朋友聚会什么的也带着不同的女生参加过,也不见她说过什么的,怎么现在,不过是普通的跳一次舞,她就反应这样的大,沈浓想及此,拿出电话来,翻到那两张照片,不由得冷笑,温新儿别的不见出息,拍照的手艺却渐长了,这神态,这姿势,都抓得十分的到位,自己,果然是害人不浅,当时有这样的盯着这个张莉看的吗?自己怎么没有意识到。
第82章:嫉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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