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甚至都没有说完,从关朔原长剑刺入的地方,大量的鲜血突然喷涌而出。我从未见过被刺穿胸膛的人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像是全身所有的鲜血都集中在了那一处一样。随着血液喷溅出来,那人的身体也如同破布袋一样软塌塌倒了下去,再也没能像之前那样站起来。
“灵魂消失了。”重渊突然说道。
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扭过头来怔怔看着他。重渊的表情分外严肃,只是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他也不再袖手旁观,提着太和剑轻轻一抖就加入了战局。
那个云麓弟子的倒下并没有给在场的尸群带来什么震动,他们依然如同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地战斗着。只是已经掌握了尸群弱点的重渊和关朔原却很快摆脱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两人不再用什么耗费内力的法术,只是单纯地一剑一个刺入尸体胸膛,没过多久,校场上就已经是尸横满地,这次,是真的再也站不起来的真正尸体了。
“那些尸体,并不是真正死了。”重渊看着满地鲜血轻声道,“或者说他们本该死了……然而有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把他们的灵魂强行拘在体内,把他们变成了只能听从命令行事,不知疲倦不知伤痛的战斗活尸。只有精血散尽,才能真正死去。”
“是那些妖魔吗……”我颤抖着声音问,“它们……它们什么时候能做到这样了?我们那些牺牲的弟子,是不是都被他们做成了这样的活尸?”
重渊迟疑着说道:“从前我并未见过……若是他们真有这样的能耐,为什么没有早点用出来?而且,看这些活尸的实力并不强。除了不知疼痛之外,只需一剑就能彻底消灭,为什么妖魔要做这种事?”
一阵胶着的沉默,然后关朔原忽然一拍大腿,猛地跳了起来。
“我知道了!招魂笺……是招魂笺!鬼方拿到了招魂笺,企图用它复活尸体为自己战斗。我就说过,招魂笺一定在流光城。果然是他!”
我和重渊面面相觑。我努力想了很久,才勉强回忆起来,之前我们出发的时候,关朔原硬跟来的借口就是“我女人(划掉)的直觉告诉我,太虚观秘宝一定在流光城内”。当时我只以为他是胡诌的借口,现在看来,似乎是确有其事?
“可是,也不一定就是招魂笺吧?”我不确定地说,“我不是说怀疑关师兄你的直觉,只是你也看到了,用招魂笺复活的尸体都是我们都能对付的货色,太虚观至宝,应该不会仅仅是这样的威力吧?”
关朔原冷笑起来:“自然不是。那招魂笺作为禁术被藏在地落窟深处,怎么可能仅仅是造出这样的杂兵?传闻能掌握招魂笺的人,就能来往于阴阳两界,甚至能从忘川彼岸召回死者的灵魂,造就真正的不死神躯。这鬼方不过是掌握了一点微末罢了,怎敢说掌握招魂笺?”
看关朔原言之凿凿的样子,他是肯定自己要找的东西一定在这流光城中了。
我们本来只是想进内城偷偷探寻一下布局和鬼方的住处,并不想深入太多。却没想到会阴差阳错找到招魂笺的线索。关朔原仰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前方。看他的样子,大有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鬼方帐中,夺回太虚观至宝的意思。
我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关师兄,你冷静点,就算招魂笺真的在这里,我们也至少要先……”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喧哗打断了。
远处黑漆漆的夜色中,突然亮起了光。不是之前那种星星点点的光,而是连成一片的晃动的光带,伴着喊叫的声音,迅速向我们逼近。
“被发现了。”重渊迅速看了一眼,说道。
“锦川,抓紧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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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川,抓紧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重渊是这么说的。可是随后的事实证明,这句话大概只是他为了树立自己可靠的形象脱口而出的而已。
关朔原悠哉的在我们身边跑着,时不时侧过头来看努力挪动的我们一眼,发出一声冷笑,然后继续漫不经心陪跑着。虽然没说一句话,可是从动作到表情都十足的欠揍。
“……你别在那边看笑话了好吗!”我忍不住愤怒地喊起来,“我们又不是故意跑这么慢的!”
“啊,我懂。”关朔原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你们俩是先天不足。”
“……”
元魂珠吸收了妖魔的魂魄之后,只能让我们幻化一次。这次我们只是来刺探一下情报,也没有干一票就回去的意思,所以哪怕是这种时候,我们也没放弃幻化,仍然是妖魔的样子逃命。关朔原幻化的那个鬣狗还好说,撒开爪子飞奔起来就能把追兵甩开。可是我和重渊……一个是蜥蜴,一个干脆就是一条鱼,我们两个手拉手跑起来,那简直就是悲剧的平方。
重渊用他的鳍(?)抓着我,沉默地吧嗒吧嗒努力奔跑着,然而从来身为天之骄子的首席大师兄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先天不足的悲哀。尽管他如此努力,两条显然更适合游泳的腿跑起来还是如同挪动一样……
我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看着第一次感受到落差的重渊面色铁青的样子,我几乎看到了当年努力背下各种法诀的自己。
“啧,你们这样子,我们别想逃出去了。”关朔原终于不耐烦地说道,他扭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妖魔追兵,说道:“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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