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清树的解释,我的眉梢瞬间皱起:“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来高铁站前大军曾用我手机给他媳妇打过电话,所以他媳妇才会把电话回到我这儿。”郑清树迷惑的回应:“怎么了朗哥,我是不是哪说错啥了。”
我扫视一眼他手中正不停乱响的手机,径直看向季军问:“你跟你媳妇说要去哪了吗?”
季军实诚的点点脑袋道:“说了,我说去云南办点事情,但没说跟你,放心吧朗哥,我混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嘛,嘿嘿。”
王鑫龙梗着脖颈臭骂:“放你奶奶个嘴儿的心,这话你能瞎跟别人说嘛,诶卧就槽了,我都怀疑你爹是不是得脑血栓的时候生的你,脑瓜子不会打弯吗?难怪有刀手会提前跑到车厢里等咱们,敢情问题出在你身上。”
“这..”季军迷瞪的眨巴两下眼睛,慌忙看向我解释:“我..我媳妇也不是外人啊,况且她也不知道咱们坐哪趟车走,朗哥你千万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我硬把火气压下去,抽了抽鼻子轻问:“你都跟你媳妇说啥了?”
季军咬着嘴皮回答:“我就说去云南办点事儿,她问我都跟谁一起,我说几个她不认识的朋友,然后又告诉她,你给我的银行卡放在哪儿,让她取点钱到市中心租套好房子,顺便给我们俩家父母都打几万块,关于你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提,我对天发誓。”
说话的工程,郑清树的手机已经不响了。
我低头盘算半晌后,朝着季军摆摆手:“你给你媳妇回过去,就说刚刚车厢里人多没听见电话响,开免提,我听听她说什么。”
“好。”季军毫不犹豫的反拨回去电话,不多会儿那边就传来一道甜腻腻的声音:“老公呀,你们出发没有?”
听到这声儿,我不禁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也没办法把电话那头的人和之前那个指着季军鼻子骂窝囊废的市侩女子联系到一起,敢情金钱站起来的时候,脾气多差的女人都能学会温柔。
“嗯,在路上呢。”季军看了我一眼,沉声回答:“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继续用发嗲的语调撒娇:“你看你这话说的,老婆给老公打电话不是天经地义嘛,难道非要有什么事情才行嘛。”
季军表情不自然的干咳两声道:“别闹,用朋友的电话,朋友都搁朋友看着呢,没事就先这样吧。”
电话那边的女人继续道:“那好吧,等你到地方以后办一张电话卡好不好,晚上我如果睡不着还可以跟你聊天,老公呀,我今天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感觉以前是我对你太苛刻,从今天开始我保证再也不出去打麻将,不跑酒吧鬼混了,以后就围着你和咱儿子转。”
“行,知道了,晚点我再跟你联系。”季军嘬了下嘴唇,见我微微点头后,粗声粗气道:“先撂了吧,我这边有点事情。”
“你到地方以后,千万记得第一时间办电话卡,给我联系哈,不然我担心你..”
没等女人说完,季军直接按下挂机键,怔怔望向我道:“朗哥,我媳妇这个人虽然大大咧咧,但不是藏不住话的人,我的事情她更是很少管很少问。”
“你说的是多久以前?”我眨巴眼睛笑问。
“啊?”季军愣了一下,随即苦涩的抽吸两下鼻子苦笑:“从我俩在一起开始,她就很少过问我的事情,对她而言,只要有钱花,有漂亮衣服穿就满足。”
我搓了搓腮帮子轻问:“嫂子很久没对你这么温柔过了吧?”
“是。”季军毫不犹豫的点头:“她现在对我的态度就跟我俩刚处对象那会儿差不多,那时候我给郭海当司机,顿顿带她下馆子,想买什么都没问题,自从我后来越混越差,她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不好,不过也不怪她,毕竟人家把自己最好的青春都给我了,结果却没过上好日子。”
我接着又问:“大军啊,挺起腰杆做男人的感觉如何?”
“特别好。”季军抿嘴回答:“朗哥,说什么肝脑涂地、刀山火海都不现实,但我大军可以保证,只要你坑我不耍我,十年以下的牢我敢你蹲。”
“你这人跟我以前挺像的,谁要对你一点点好,恨不得把肠子肚子掏出来给人看,这样既好也不好。”我深呼吸一口气道:“大军,我如果跟你说,换个媳妇吧,你乐意吗?”
“换媳妇?啥..啥意思朗哥?”季军磕磕巴巴的看向我。
王鑫龙一巴掌拍在季军的脖后梗上出声:“还不够明显嘛小季季,你媳妇绝对把咱们都卖了,不然去云南这么隐秘的事情,那俩刀手是咋知道,车票是磊哥弄出来的,磊哥跟老大有过命交情,肯定不会有问题吧?陪同的人就咱仨,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
季军情绪激动的摇头低吼:“绝对不可能,小雪这个人虽然贪财虚荣,但知道什么话不能往出说,况且我刚给勒她三十万,朗哥你相信我,小雪绝对不可能..”
我心平气和的注视着季军的眼睛反问:“我相信你,但你真相信你对象不?你给她三十万不假,可万一有人给她三百万呢,以你对她的了解,她能不能卖了你?”
“我..她..”季军吱吱呜呜半晌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
我沉默几秒钟后,抬头看向季军道:“你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咱们可以打个赌,这趟车的终点站是昆明,你和树哥提前一站下车,然后打车到昆明站的出站口等着,等我一出站,绝对会有巡捕过来盘问,信吗?”
“好,我跟你赌!”季军使劲点点脑袋。
我眨巴两下眼睛笑问:“赌注是啥?”
季军蠕动两下喉结,艰难的开口:“我输了,我把拿你的三十万一毛不少的吐出来,并且让我对象给你个交代,我本人免费给你打工十年。”
我打了个响指道:“我输了,我再给你拿五十万,回山城以后当着你面给嫂子磕头道歉,行!打赌的事情咱们就聊到这儿吧,说点开心的话题。”
王鑫龙从随身的小旅行包里取出一副扑克招呼:“别聊了,省的待会气不顺再打起来,我带扑克了,咱们玩牌吧。”
“你们仨玩,我看会儿迷糊一会儿,这几天晚上总睡不踏实。”我摆摆手拒绝。
不多会儿,他俩仨斗起了地主,我趴着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
从羊城到昆明的时间差不多是六七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钟。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黯淡,王鑫龙坐在我旁边边玩手机边捧着个鸡爪子“嘎嘣嘎嘣”嚼的正香,而对面的座位已经空荡荡的,不见季军和郑清树的人影。
“他俩人呢?”我抹了抹嘴边的哈喇子问。
“到云南以后你下班咩,咱们一块找家小酒馆谈谈心呀。”王鑫龙捧着手机先是发了句语音,然后丢给我一个鸡爪子回答:“小季季心慌的不行,车子刚刚到什么弥勒,他就拽着小树着急忙慌的下去了,说是尽可能赶到咱们前面到昆明。”
我瞟了眼他聊天的对象正是上车前加的那个小乘务员,禁不住戳了他脑门一下笑骂:“轻点嘚瑟,笑笑姐要长相有长相,脾气也不错,别鸡八一天瞎整。”
“我知道,我这顶多算精神出轨,身体肯定为我家笑笑守身如玉。”王鑫龙贱笑着揣起手机轻问:“老大,我挺好奇的,你咋敢那么肯定咱们一下火车绝对会有巡捕来盘问。”
我笑盈盈的说:“猜的呗,如果我是对方,想整我的话,总共就两次机会,一次是开车前,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还在羊城境内,出了事情好解决,再有一次就是到站后。”
“到站后?”王鑫龙不解的张开嘴巴。
我点点头说:“对方知道我身边有保镖,而且通过那俩刀手传递回去的信息,也绝对清楚保镖都有谁,那肯定第一件事情是先把保镖剔除吧,怎么剔除最方便?无非是经公,季军和郑清树身上都背着案子,随便支点关系,从出站口来个守株待兔多简单,保镖没了,我想去瑞丽,要么原地等,要么让人来接,可不管哪种方式,这中间都会有个无人保护的空白期...”
1973 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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