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你们一个个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要如何请求上苍保佑我们夫人平安无事?”
又听了一会儿,江蓠很快便知道她闯下什么大祸了——沈夫人被她气得头旧疾发作,现在正受着病痛的折磨。
心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沈夫人有旧疾一事,她未曾听说过。
只是听着夏荷的语气,想来这次病发真的极严重。若是真的沈夫人因她的胡闹死去,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敢迟疑,江蓠下了床,在满是狼藉的地上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身上一身酒味的红嫁衣都来不及换便急急要走出去。
只是人才走到门边,手都还来不及触摸到门,便听见门外又有急切哽咽的声音传来。
“夏荷姐姐!”是景平的声音,江蓠记得这个有些咋咋呼呼的小厮。
“夏荷姐姐!”景平似乎哭了,“主院传来消息,夫人又发作了,很严重,疼得满地打滚,御医和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夫人怕是挺不过去了,老爷让大家都过去。” 。。。。。
主院这厢,已乱做一团。
沈夫人疼得从沈德泽怀中滑落,现在摔下了床,正在地上满地打滚。发了疯似的,谁也接近不了她。
沈德泽靠近,被她胡乱踢了好远。
沈君玉好容易上前抱住了她的身子,也被她咬得出了血,而后又被一脚踢开。
高昊等侍卫闻声赶来,打算上前制止她,却被云梦冷冷的声音拦住,“夫人金尊体贵,尔等岂敢无礼?”
于是一众侍卫都不敢上前。
干焦急着,高昊忽然想到云梦公主身旁有女侍卫,眼睛一亮,一看却发现时时跟在云梦身边的那女侍卫明月这会儿并不在。
顿时泄了气,又朝沈夫人望去,见她抓着头痛苦哀嚎。
奴仆跪了一地,这些府中高等的奴仆原本是等着沈夫人给他们交代最后的话的,现下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深受病痛折磨。
心中皆是不忍。
夫人多好的人啊,却偏偏要受这样的苦。
这样想着,大家更怨恨江蓠了。
大家怨恨的江蓠,也就在这个时候来到。
怒摔破云鞭,扫开拦路侍卫和奴仆,江蓠一路直接来到沈夫人面前。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江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沈夫人身上的穴位。
沈夫人顿时止住了痛苦哀嚎,很快在江蓠怀中晕厥了过去。
“江蓠,你不得放肆!”沈君玉眼睛微红,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拦下江蓠。
可是沈君玉的速度哪里及得上江蓠?
沈君玉都没有机会触碰上江蓠,江蓠便抱着沈夫人他身旁越了过去。
江蓠并未理会任何人,如往常一样,她此刻眼中只有病人。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将沈夫人抱到了床上。
又见她抽出身上的针包,在沈夫人头顶上几个穴位又扎了几针,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沈德泽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你这个灾星,你做了什么?你到底还要害我夫人到什么地步?!”目眦尽裂,凶狠的模样让人害怕,说着,一把抢了侍卫手中的剑便朝江蓠砍来,“我杀了你这个妖孽!”
见状,众人顿生一阵寒颤。
所有人都知道,沈德泽与沈夫人感情极好,沈德泽更是出了名的宠妻。如今爱妻命在旦夕,沈德泽的痛苦可想而知,他现下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德泽抬手挥剑,眼看就要朝毫无防备的江蓠砍去。
“吵死了!”江蓠却看都没看他,一枚银针射出,沈德泽手中的剑瞬间便落在了地上。
众人又是一怔。
江蓠却仍淡然,从床边站起身,收拾好手中的银针包,放入了怀中,这才转身看着众人。但她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了。
“放心吧,你夫人死不了。”江蓠看着沈德泽说道。
“你……你说什么?”沈德泽不敢相信。
江蓠又道,“我以为夫人得了多严重的病呢,原来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头风。”
闻言,所有人又是吃惊的看着江蓠。
小小的头风?
这话说的未免太猖狂……
一旁的御医和大夫更是不淡定了。
宫里来的御医怒极反笑,指着江蓠的手都在发抖,“小小的头风?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猖狂不可一世!你怎知此病的厉害!”
江蓠看着那御医好半晌。
又看众人一眼,忽而莞尔一笑,“到底是病厉害,还是你们是一群庸医,等我治好夫人,大家不就知道了?”
她模样的确有些猖狂。
但也就是她这猖狂的模样,却让身处绝望的人又抱有了希望。
沈德泽瞬间忘记了对江蓠的不满,也忘了手中的疼痛,只朝她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可以医治我夫人的头风痼疾?”
他将信将疑,却更愿意相信江蓠不是在胡说八道。
“我自然是能医治好的。”江蓠说道,目光转向同样有些不敢相信的沈君玉身上,喜笑颜开,“不信公公您问问夫君,我会医术之事,我夫君最是清楚了。”
她莫名改了称呼,一时让人有些不习惯。沈君玉的嘴角更是下意识的抽了抽,看着她,一时没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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