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种忏悔，也许是因为恐惧，李允一时间说了很多，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压抑。
    两人再次陷入对峙不多久，这座本来已经没什么人的大厦，再一次喧嚣起来。
    李允听着楼道里面的声音，苦笑着问道：“你既然这么有把握，莫非郑东也是你的小弟？”
    寒枫不置可否，“差不多可以这样说吧……”
    这一次，李允既没有表现出不相信，也没有感受到吃惊。
    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惊吓已经太多，以至于现在都是波澜不惊。
    毕竟，就连张凯都俯首帖耳的存在，降服一个郑东，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与刚才如出一辙的状况，上的不断变动，顷刻间来到顶层。
    “握草，这里是遭遇了什么状况，这可真是鸡犬不留，学到了，下次再对付陈默，可以给他们一点教训……”
    郑东骂骂咧咧与手下谈论，电梯门骤然间打开，看到那个熟悉身影的时候，整个人突然间一哆嗦。
    对于寒枫恐惧，郑东其实比张凯更甚。
    张凯对于寒枫，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但更多却是敬畏，敬畏他的神秘莫测，以及背后复杂的关系。
    坐实张凯在龙江市商界魁首地位的变局，是他接手天方酒店开始。
    别人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张凯自己却心知肚明，当初只不过是周家为了给寒枫补偿，看着他跟在寒枫身边，简单一句话而已……
    郑东的情况却不相同，他对寒枫的恐惧，纯粹是害怕挨打而已。
    他能做上老大的位置，跟寒枫当初的那场围杀有关，但双方并没有多少利益牵扯。
    尤其是那场四家会谈之后，合作没有谈拢，最后不了了之，郑东便与寒枫没了丝毫的瓜葛。
    现在龙江市局势瞬息万变，原来的四家，现在已经只剩下两家——南郑东、北陈默!
    “枫，枫哥？”郑东结结巴巴看着那道身影，一时间不知所措。
    此时的李允已经麻木，并没有觉得绝望，反而是觉得想笑，似曾相识的一幕，不到半个小时之前，才在张凯的身上上演。
    “枫哥，这段时间您去哪里了？当初的会谈没个结果，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黑龙集团竟然全面溃败，整个龙江市的圈子里面大洗牌，我们却怎么也没有您的消息……”
    怕归怕，郑东这样的粗人，显然没有张凯那么懂事，也不看是什么场合，一时间说了很多。
    寒枫淡然道：“这段时间我在养伤，之后去了云城，这次回来是办点事情。”
    郑东似懂非懂，“你说的办点事情，是指把他办了吗？怪不得这老小子愿意花三个亿，让我保住他的性命，我这次可是把所有弟兄都带来了。”
    寒枫瞥了眼郑东，“你倒是个聪明人，能在这场大变革当中立住脚，以后龙江市唯一的队手，也就只剩下陈默了。”
    郑东呵呵一笑，“我还以为您会说，都是自家兄弟，劝我们双方收手呢……”
    寒枫反问道：“我劝你收手，你就会听吗？如果不会的话，我说这种话不是自讨没趣。”
    郑东面色尴尬，挠挠头并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李允干咳几声，示意这里还有人呢……
    此时李允也是尴尬，本来的很严肃的事情，硬生生把自己的公司，变成了寒枫的叙旧现场。
    只不过寒枫认识的这些人，着实让他觉得有些惊心动魄。
    寒枫看向李允，神色玩味道：“你还有一次打电话的机会，想好要跟什么人打了吗？”
    李允脸上终于成了该有的悲戚，沉声道：“让我跟父母告个别吧，挨一顿骂也好，我以后没机会了吧？”
    寒枫并没有回答他，冲着一旁的郑东道：“你可以带着人离开了，我跟他之间，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郑东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寒枫察觉到不对劲，冷眼看着他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郑**然间阴冷地笑道：“枫哥，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出来混的，最讲究的便是信誉，我答应了要保护他的……”
    寒枫冷笑道：“你是觉得那三个亿的巨款，眼看只有一步之遥，觉得很不甘心吧？”
    “您要非得这样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
    “什，什么情况？”李允毕竟也是久经生意场的人精，听到两人现在的对话，顿时琢磨出来一些不对劲，跟个人有些迷糊。
    郑东看着李允：“我就问一句，那三个亿还做不做数？你现在真能拿得出来吗？”
    “作数，当然作数钱在银行存着，并没有被现在这事儿波及，只不过……”
    李允一时间纠结，既看到了希望，又觉得害怕，他不能确定，这会不会是寒枫与李允合伙演出的另一个双簧。
    寒枫做事虽然简单粗暴，但心思却深沉的可怕，遇上这样的对手，李允着实是害怕了。
    郑东看着寒枫，冷笑道：“枫哥，刚才我说过，为了保护这个老小子，我把所有弟兄都叫来了，三个亿的资金，这不是什么小数目，大家熟识一场，行个方便，否则都不好看……”
    寒枫沉默很久，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的所有人头皮发麻，笑到郑东脸色铁青，才堪堪止住了声音。
    “你其实说的也没错，人心就是一场闹剧，现在这个发展，有些超乎我的意料，你又有一点希望了。”寒枫看着李允笑道。
    李允的脸色铁青，此时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骂一句“疯子”。
    可之前的种种事迹都表明，寒枫从来没有狂妄，他只是在陈述一些，寻常人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事实。
    郑东黑着脸道：“枫哥，我可是从来没驳过你的面子，现在也请你给我一个面子，这两个月以来，大家都变化很大……”
    寒枫讥笑道，“你是想说这两个月以来，自己实力增强了很多？可我看到的，只是你脑子里面的水，灌注了很多。两个月以前，你可还没这么愚蠢！”
    郑东满不在乎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我只想告诉你，台阶我已经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