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瑨王府,齐盛便来请罪:“殿下,属下该死。”
傅承禹知道他说的是刚才赶车时的失误,不过傅承禹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想回想起刚才的姿势,那场景却不依不饶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行了,起来吧。”
以齐盛的耳力,他当然能听到车厢里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他天生一张冷脸,硬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傅承禹不由得庆幸今日带的不是齐昧,否则此事瞬间便能传遍整个瑨王府。
傅承禹想了一会儿齐盛的好处,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在意陆远思了,昨日才做过的决定像是不存在似的,这让傅承禹不得不立即转移了注意力,问道:“平州状况如何?”
所有人都觉得,苏家在平州毫无势力,傅承禹这样的身体去就番,不是死在路上就是困死在封地,可傅承禹在京城的这三年又岂会什么都没做?
齐盛道:“已经全部建成,只待殿下一声令下便可开始。”
“不急,等着便是。”
虽说傅承禹在平州已有部署,但他的身体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别的不说,若是丛啸知道他要去平州,恐怕能直接给他绑在京城。
更何况傅承禹也想看看陆远思要做什么,如果是三年前,平州还是一块四面漏风的破茅房,想要插手平州那还有可能,可现在却是想都不要想。
两人正说着话,齐昧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他神情古怪地给傅承禹行了礼,这幅表情把傅承禹逗笑了:“怎么了?让你查喻青扬委屈着你了?”
“怎么可能?!”齐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抬高了声音,这种不稳重的样子让齐盛很看不惯,说了他一声,齐昧才蔫蔫地低下头,说:“殿下,玉山馆和太子的通信渠道查出来了,但是没用。”
第38章 舅舅 “怎么回事?”喻青扬是太子的眼……
“怎么回事?”
喻青扬是太子的眼睛, 只要掌握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这里面能动的手脚可不知一星半点。
齐昧说:“因为喻青扬的消息从来不假借他人,他身上有东宫的牌子, 是即便入了夜也能开宫门的鱼符, 整个东宫就只有一块,还偏偏给了他。”
说着齐昧又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然后才想起正式,补充道:“他每次入宫,都装成女人, 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查到异常, 而且……”
而且什么, 齐昧却说不出来了,他的脸色憋得有些红,浮现出一种又纠结又羞恼的神色。
傅承禹原本就没指望如此简单就能渗到玉山馆里, 但看见齐昧的神色却来了几分兴致,他在这些亲信面前还是有几分真性情的,笑着问道:“而且什么?”
齐盛也皱眉看着自家弟弟, 他这样的表情让齐昧更说不出话来了,嗫嚅了半天才说:“而且喻青扬和太子、真的……真的……有一腿……啊啊啊我为什么要忍受这种折磨!”
齐昧能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大概是被迫看了一场活春·宫,齐盛忍无可忍地抓住了齐昧的衣领, 对傅承禹说:“殿下,我们先告退了。”
“去吧。”
傅承禹忍着笑,其实不怪齐昧如此大惊小怪,只要是认识太子的人都知道,他是及其厌恶男子之间这档子事的,当初东宫有两个小太监耐不住寂寞, 被他发现后直接将人埋在雪地里一整夜,第二日两人便冻死了,他因此被御史台弹劾“不仁”“失德”,被禁足了一个月。
所以没有人会把喻青扬和太子联系在一起,更不会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关系。
离开傅承禹后,陆远思再次来到了乾元钱庄,她想要帮傅承禹做点什么,没有银子是绝对不可能的,显然乾元钱庄就是最好的渠道,不用白不用。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好像乾元钱庄的人都认识陆远思了似的,等她走进钱庄大门,便有伙计热情地领着她往后院走,陆远思似乎还看见有什么人飞速跑去向什么人通秉,这样的架势让陆远思眼里升起一点疑惑,难不成是周琢回来了?这么快?
虽乾元钱庄的伙计热情得过分,直接把她引进后院大厅,几个丫鬟鱼贯而出,为她送上糕点茶水,若不是陆远思习惯了旁人恭敬畏惧,恐怕还有点难以适应。
主人很快便来了,陆远思看见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神色着急地往这边跑来,身边跟着那日见过的周故,能让周掌柜做配,这人应该就是周琢了。
“远思!”来人激动地跑进大厅,目光瞬间锁定了坐在一旁的陆远思,坚毅的中年男人竟然瞬间红了眼睛,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深吸了几口气压住自己的激动,这才向陆远思走过去。
“远……咳!远思,你可能还不认识我,但你娘应该和你说过,我是你大舅舅,周琢。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刚说完这句话周琢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酝酿了半晌的亲人重逢的感动场景,被这句干巴巴的自我介绍给毁了个干净,又看见陆远思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周琢还有些紧张,嗓子不舒服似的淸了好几下。
陆远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周琢,礼貌地向他拱手,道:“周先生,客气了。”
这个称呼让周琢的脸色一下子僵硬下来,但周玥自从嫁给陆清后便和周家断了联系,陆远思从未见过周家人,一时间不亲近也是合理的,更何况周琢最近还听说了不少陆远思做的事,更觉得她是被陆家伤得狠了,不再相信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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