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出去了。我知在他面前,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整理着那些乱杂的图纸和账本,心里却莫名有一团火一般,冷静不下来。
整理齐了,又才发觉它是有时间的,知晓不能随意完成,又重新来过。这样来回了几回,自己才渐渐冷静下来。想起他方才说的话,想起自己的浮躁,猜测他叫我整理这些的原因。
我开始坐下细细整理起来,刚刚未有发觉,这些图纸和账本是记录月镇近五年的情况,我仔细整理和翻看,发觉月镇的位置在整体地图上确确实实算偏僻,恐怕这也是末生当初选这里的原因。
还有几张图纸,细看发觉是画了从月镇通向祈都的路线,大致有五路条路线,通向祈都的东南西北各处。
有一处惊人的发现,便是他的路线,都是通往祈都的各个酒肆或是客栈,当然,也有青楼,因此我注意了一处,它地图上特别标注的:荠青楼。
我一时惊讶,未回过神来,不知这是运输什么的图纸。图纸整理好后,开始整理起账本,这些账本和图纸很明显只是部分,因为记录的时间是不完整的,而图纸也只有北边和南边两个部分的图纸。
我记得以前同杜贺兰在一起时,他似乎提过祈都的坐商,他说过祈都主要的坐商在西边和北边,因为北边最靠近京城,也就是荠青楼在的地方,而西边,则是靠近西域等外族所在。
而账本上记录,虽是少了许多月份和细节,但也可看出,前几年,月镇还是靠自己生产些东西,与周围的小镇做些交易,或是一些月镇特别的东西卖给祈都或京城。
虽是小交易,但也勉强维持了月镇的生活,而且当时据当地交易的记录,月镇也有不少的坐商。
只是近两年来,月镇的收入忽然变多起来,且当地的坐商愈发少了,多起了一些行商,而且具体做什么也并没写明细。
最奇怪的是,在前几年未与祈都和京城有过太多交易的月镇,在近两年,忽然多出许多交易,尤其是祈都。且每笔交易,祈都或京城内的坐商都会付不少的钱或物资。
是什么交易,什么事情,让月镇一个靠自给自足的一个小镇,忽然与全国第二大城祈都合作?而如今的月镇,算起来应是赚了不少,为何还是如此荒凉?
我忙将东西整理好,走出房间,到了大厅,见那人仍不慌不忙的坐在那儿。见我出来,将手上的茶杯放下,道:“整理完了?”
我应声道:“已整理完毕。”他起身,倒了杯茶予我,道:“讲讲你看到的吧。”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猜测的他的用意,少了一样。
这些想必就是月镇的机密了,他能给我整理,第一,便是看我的耐心如何,第二,怕就是观察力了,至于看到的内容,他未给我看到全部,说明还对我有提防之心,因此真正的机密,怕还在他手里。
我慢慢道:“月镇一开始靠自给自足,近两年与祈都或京城有大量贸易往来,以祈都为主,只是……”他道:“问吧。”我问道:“只是,我未明白是什么交易,可以让月镇在半年之间的交易转变如此之快?”
他笑道:“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我未想到,只得慢慢道:“据我所知,月镇有些工艺品,是很出众,但因为运输等问题,交易量并不大,且月镇坐商愈发少,不应是这个……”
会是什么?等等,似乎,我遗忘了什么,比如,我到这里的原因。一时灵光闪现,方才在房间里想不通的东西,一时之间,便都明白了。
第五十三章 困境求生
既能在月镇前往祈都和京城的道路上不受阻拦,被各个坐商接纳,又可以赚大量钱,一开始想到,却不敢确定,又想到自己来此的原因,便明白了。
我思考出的同时讲道:“人。”他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讶异,而后恢复平静。眼见他有些欣喜的模样,带着笑意未答话。
但从他方才的神情,我便肯定了七八分。
我未料到,也未敢相信。
不知怎么,我忽的想起宫弧的话来了。他说,往后与人相处小心些,长些心眼。我从来不敢用我所知道的东西来套入这个世界中,向来我都愿意相信,不是这样的。
我愣住了,许久未说话。
等我回过神来,他似乎料到了我的举动,坐在我的旁边。他缓缓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太过恶毒。”
我未作回应,只在心里默认。是的,太过恶毒。
他起身走至门前,又回头道:“你来。”我起身走过去,他指了指院子墙壁和那些砖瓦,道:“你是外乡人,不论在哪儿,你可见过这般的大宅?”
我看向他指的地方,发觉如我进来发现的一样,破旧不堪,那些砖瓦都长满了青苔,也裂开了许多。
他叹了口气,看向上空,道:“你可知?以往的月镇,不是这样的。”他又走回去大厅坐着,道:“至少,安居乐业。”
我见他神情忧愁,似在回忆。我看向那些墙瓦,道:“我确确实实未见过这景,但我不认为因此便要贩卖人口,让更多的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他听完我说,似乎有了怒意,拿着茶盏的手都在颤抖。忽而站起身来,重重将茶杯放下,怒道:“没有人愿意的!若不是出了变故,谁愿意!”
我想起看的账本,似在前两年月镇开始做的人口交易。我忽联想起许多事,包括以前知晓的,两年前,那个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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